那里居然放着一瓶米醋。
难怪他总觉得这屋子里有醋味,先前还以为是心理作用。
这是一瓶用透明玻璃圆杯装着的醋,静静的立在一个印花袋子里,显出咖啡色的半边,不用心看,无法看到。
对于这个发现,戴东杰十分惊喜,一瓶小小的醋,几乎要给他带来石破天惊之感。
他将这瓶醋放好,让痕迹专家前来调查。
一天后,得出了结果,这瓶醋上面有两个人的指纹。
虽然拿醋瓶的人并不一定就是凶手,不过却是重点嫌疑对像,有必要对他们进行好好勘察。
一个指纹是李墩子的,另一个是微子微微发福的女主持人的。
主持人承认,那醋就是她的。
“我平时就有喝醋的习惯,喝醋可消化脂肪和糖,可降低血压和血清胆固醇,可利尿通便,好处很多,所以去哪里身边总喜欢带着一瓶醋放在身边,这个癖好,整个剧组的人都知道,你要不信可以问问大家。”
戴东杰微微颔首,表示相信后问:“那你的醋有没有减少?”
主持人看了看后道:“你这么一问,我发现这醋还真是减少了呢?”
“其他人平时会动你的醋吗?”
“反正我没见过,我的醋通常都放在袋子里,又在角落里,不存在碍谁的事,他们也没有要动的理由。”
如果主持人所言属实,那么李墩子的嫌疑就最大。
李墩子为什么要杀袁承智?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与纠葛?
戴东杰思索间找到沈心云,将他的发现都告诉了她。
两人将沈心云的外婆送上山以后着重调查袁承智的案子。
他们根据袁承智的身份证在杭东市里找到了袁承智的弟弟袁承林。
袁承林住在一栋足有20层高,到处都泛着蓝光,美如梦幻的大楼里。
单从小区的郁郁葱葱种着明贵花草树木的绿化与齐全的配套设施来看,这里的房子房价不菲。
沈心云听说袁承智家庭条件并不很好,心想弟弟家这么有钱,难道不帮衬着点吗?
在六楼,戴东杰敲响了袁承林的门,一个打扮时髦,妆化得像芭比娃娃的女人为他们开了门。
戴东杰亮出警察证道:“袁承林在家吗?”
女人顿时露出几分忐忑的神色,她继而以一种甜得腻人的声音对准卧房喊道:“老公,快来大厅一下,有警察找你。”
沈心云见女人没有让他们进屋的意思,于是问:“我们可以进去吗?”
女人仿佛才会意过来,忙道:“当然可以,不用换鞋了,请进。”
戴东杰将门掩好,便看到袁承林走了出来。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险然,他对于哥哥离逝的事一无所知。
“袁承智是你哥哥吧!”
“对,他犯什么事了吗?”
“他被人谋杀了,我们来找你,正是为他的案子而来。”
袁承林错愕不已:“什么?”
很快他似乎接受了事实,变得平静下来。
“有什么要问的,你们问吧,敏心,去给两位警察倒两杯茶,再做些点心来。”
将妻子支开后,袁承智问:“怎么死的?”
戴东杰将当时的经过说了一遍。
“肯定是那个缺肾的孩或家人干的,我哥这辈子就做错了一件大事,没想到这一件事就要了他的命。”
袁承林说起了袁承智人生中仅有的一件大事。
二十年前,袁承智是一位年轻有为的外科医生,他操刀救了不下十人。
但没想到他的儿子得了尿毒症。
他四处寻找,没有合适的肾源,直到摔伤的李墩子来医院就诊。
他见李墩子住院的时间长,因而偷偷的给他抽血做了检测,发现他的肾跟儿子的居然能高度匹配。
经过几番思想斗争,他给李墩子吃了拉肚的食物,李墩子一连几天肚子痛,他骗李墩子的家人,说他有阑尾炎,要动手术,就这样,他将李墩子的一个肾给割了一个下来,放在保鲜箱里。
夜深人静时,他将这颗肾移植到了儿子身上。
尽管他费尽心机,但还是没能挽回儿子的生命。
他儿子在换肾后9个月,发生大面积双肾感染,离开了人逝。
孩子走后,他脾气变得日益暴躁,他的妻子无法忍受,跟他离了婚后,永远的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因为偷了一个肾的缘故,他经常做噩梦,良心难安,几近崩溃,后来偶然间翻阅到一篇关于救赎的文章,他决定下半罪子在救赎中度过。
因而他决定去秦山村。
那天,他只身前往,在中巴车上遇到半车是前云秦山村放木的,而他正与包工头同坐,自然而然就搭讪上了,他觉得自己贸然去秦山村必定会引起怀疑,尽管都不知道放木具体要做些什么,还是毅然决然地加入了他们。
坐在开往秦山去的中巴上,看着窗外两排倒退的青山,他的心理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踏实。
他计划留在秦山村里,照顾只剩下一个肾的李墩子,把这一世的良心债还清。
车子快进村的时候,他接到了弟弟的电话。
“哥,你别傻了,事情都发生了,你能弥补什么,你这样送上门去赎罪,不可能就会得到他们的谅解,也许他们会杀了你的,从你决定做恶人那一刻起,你就该有恶人的心态,要么斩草除根,要么不要做,你倒好,这样坑自己……。”
弟弟后面还劝了很多,但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后半生,他只想折腾成自己想要活的样子。
他没想到事情比他预想的还要好,看来老天可怜他了,也愿意成全他,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他抵达秦山经时,得知李墩子的姑父正好去逝一年多。
他因而故意接近李墩子的姑母,他因为是去还债的,因则挑剔自然少了,两人交往得十分顺利,他就那样娶了李墩子的姑母。
以后他对李墩子关照有加,过分宠溺,也就变得明正言顺起来。
就在戴东杰将李墩子与袁承智的关系查清后,李墩子的父亲右眼皮跳的很厉害。
他的思绪在纷乱中不停地围绕着儿子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