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东杰冷冰冰的问话打断了沈心云的思绪。
“你认为郭建军有没有可能对柳跃刚动手?我听说他们之间有赌约。”
贺月容身子正了正,十分笃定的回道:“不会,老郭不会杀人的,他平时连杀鱼都不敢,绝对不是他。”。
“柳跃刚与人结过怨吗?”
“没有,老柳向来十分和善,又谨小慎微,至少我没看到他得罪什么人。”
戴东杰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柳跃刚为人和善,想来,他为人处事还是蛮成功的,到底因为什么丢掉了性命?
“那他与郭建军动手的事,你知道吗?”
贺月容果决摇头表示不知。
“我妈需要休息,你们有什么问题等她休息好了再说吧!”
此时,李爱春走到床前,看着憔悴不堪的母亲,一脸心痛,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那您先休息,有了结果我们会告知,有问题我们电话联系。”
戴东杰一行人说完离开了病房。
王天可出门前还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心仪的姑娘李爱秋。
只可惜李爱秋此时一双美丽的眸子黯淡失色,明明看到了他投去的目光,却没有任何反应。
王天可无法知道,李爱秋心理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然在这种节骨眼上,要她考虑感情的事,却也难为她。
王天可骂着自己蠢,却忍不住再回头看了李爱秋一眼,这才离开。
戴东杰离开医院,进到警车,王天可道:“柳跃刚的死肯定跟她们无关。”
沈心云巧然一笑道:“你看上了人家,也不必如此为她们开脱吧,有罪无罪,等结果出来了才晓得。”
王天可撇撇嘴,心想,沈心云观察人的本事倒是不差,他看上了李爱秋,但也没有表现太明显吧,她这就看出来了。
王天可不想假惺惺的否认,又无法坦荡荡的承认,只得岔开话题:“老大,现在我们去哪?”
“柳金城应该回到杭东了,走,先去会会他。”
柳金城一抵达杭东城便往警局赶去。
他气喘吁吁的走到停尸房,看到父亲真真切切、悄然无声地躺在一张简单的松木床上,用白布遮盖着,只露出浮肿发青的脸,心漏跳了一拍。
他用沁满了细密汗水的手心,哆哆嗦嗦地触摸了一下柳金城冰冷的尸体,眼眶不知何时已然湿润。
他母亲走得很早,在他十二岁那年便离开了。
因为他一直惦记母亲,又对后妈心怀恐惧,他父亲年轻时看上了两个,只差摆席领证,最终在他的破坏下都没有能成。
后来,他父亲便放弃再找一个的念头,不过兢兢业业地工作,守护他,陪伴他成长。
等他上了大学,他父亲实在无法说服自己不去爱贺月容时,他终于同意。
毕竟他大了,也有了女朋友,很快便要组建自己的家庭。
父亲再找一个老来有个伴,相互照料亦好。
但得知贺月容无法与父亲结婚,他担心她不过是想骗父亲的钱,与拆迁所分的房产,因而又极力反对,还因此与父亲大吵一架,几个月不曾与父亲说上一句话。
真是世事难料,他不曾想,现在竟是连与父亲言和的机会都没有了!
看到这样的光景,他肠子都悔青了。
如果当初他不反对,父亲至少在最后的时光里能活得开心些,可惜这世间没有后悔的药,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尽快弄清楚杀死父亲的凶手到底是谁,也好让父亲在九泉之下安息。
“您是柳金城?”戴东杰敲了敲停尸间的门,看着泪眼模糊地柳金城问道。
柳金城紧忙走出来,将门掩上,激愤悲戚道:“警察同志,请您务必尽快查出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是谁,一日找不到凶手,我就一日难以安睡,我父亲在九泉之下也无法安息。”
“放心,我们会尽力,但有些情况还需要向你了解清楚。”
柳金城用力点头。
“你对于你父亲现在的工作情况与情感状况是否清楚,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我最近工作忙,加班出差,有半年没有好好跟他聚上一次了。”
真正原因,他与父亲大吵一架后,从情感上与实际行动上,总有意避开父亲,这点他觉得还是隐没的好,反正无关判案,因而没再提及。
最后柳金城说了所有他认为可能会与案件有关的事。
两个钟头后,戴东杰与沈心云送走柳金城后,夜已深,大街上虽霓虹灯闪烁依旧,人却愈发的稀落,坐在归途的车上,沈心云无端的难过,心里不过冒着四个字,众生皆苦。
走下警车,已是晚上11点,沈心云走至窗口,看了看外面道:“我今天晚上就在警局里凑合睡一宿好了。”
她像是向正在打开电脑的戴东杰汇报,又像是自言自语。
戴东杰并没有看她,不过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
“我先送你回家,一个女孩子睡在这种地方像什么样子。”
“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女孩。”沈心云嘴上如是说着,心里却还是小小地感动了一下,其实,他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情味。
“走,回家,休息好了,才能思维敏捷,明天我们去银辉集团。”
戴东杰想去看看柳跃刚收到红纸条的办公室,最为重要的是想看看那天公司的监控录像,希冀着从中能找出一些端倪来。
周一,太阳暖暖地照着金碧恢宏的银辉大厦。这里完全没有因为柳跃刚的离逝而有半点变化,同样,银辉集团市场营销总监的竞选亦照常进行。
段逸文顺利当上了新任的总监,公司上下,一片祝贺之声。
戴东杰一行人到时,竞选已圆满结束。
戴东杰亮出警官证后,与段逸文在他新进的办公室里谈话。
段逸文的话几乎能与柳跃刚的一致,戴东为没再往深处问,告别段逸文,与沈心云去银辉监控室看录像。
在途中他们遇到了伍凯,因而将他也叫了去。
戴东杰专注的看着每一个来来往往,进出大厦的人,当他看到长像酷似贺月容家双胞胎女儿的一张脸时,按了暂停,转头问伍凯:“这位是?”
“哦,她啊,李爱春,段逸文的妻子,听说比段逸文小了十来岁,两人差点算得上老夫少妻了,感情倒是不错。”
听闻此言,戴东杰像一条灵敏的猎犬发现了猎物一般兴奋异常,虽说他没有问,但总觉得他早该了解到他们有这一层关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