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在云雾中不停的走着,越走越没有方向;越没有方向,越是着急上火。他步伐越来越快,几乎已经算是小跑。因为这云雾好像也不是平常的山雾,清凉舒适,让他不至于气喘流汗。
“年轻人,哪里去?”这声音在东来几乎奔溃的时候出现了——正是之前推他进来的那个白发白须的老头子的声音,还是同一句话!
东来仔细辨别声音传来的方向,全力奔跑而去。他刚跑了几十米,就看到了声音的主人。老头子坐在一棵无生花树下,拿着酒壶酒杯喝着美酒,当真是仙风道骨!
东来停下来望了望,心想这白茫茫的雾气中,自己走了这么好一会儿,也没见一花一草,难道这么大块空地,就只种了这一棵花树?也没有阳光,它如何生长?
“年轻人,你过来呀!我等了你好久。”老头子看着东来又说道。
东来这才赶紧走过去。他心道眼前的可是传说中的地仙啊,得罪不起。何况还可能是自己的师父,更应该留个好印象。
老头子见东来走过来,却又不搭理他。东来见此情况,也没在意,随性而为的个性又发挥了出来。他自顾自地坐到了花树下,伸手去捧旁边水池里的水喝。他的确是口渴了,这一路爬山涉水,刚又一路小跑,所以接连喝了五大口。
东来只觉这水有淡淡的香味,好像是无生花;微凉,却不冰;入口甘甜,还有回味;回味无穷,似有酒香——在东来看来这实在是神仙才能享受的甘露。等一口气喝完了五大口,心满意足地伸展了一下身体。这一伸,却发现胃中隐隐作痛,继而全身发酸,无力地倒在了花树下。如果去摸东来的身体,会发现他的肌肉已经开始溶解。至于血液,也开始慢慢变淡,最终将变为无色。
“你这孩子,也不知该如何说你。”老头子有些责怪地说道,“这无生泉里的水,可是你随便喝的。就是我那几个兄弟姐妹,也需稀释了许多倍才能直接饮用。你倒是胆大,一来就是五口!”
老头子放下酒杯酒壶,把东来扶了起来,继续说道:“不过这大概也印证了你的机缘?你喝了五口,不多不少,正该以此为基础,定五行之基,以炼道体。”
老头子说完,将手五指张开放到东来的胸口,喝道:“五行生克,转!”
随着老头子这一喝,东来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样,浑身上下只剩皮包骨头,样子甚是骇人!紧接着,老头子放到东来胸口的五根手指头之间一一亮起了五色的光芒,这五色光芒分别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以水行开始,依此以五行相生的顺序点亮。
此时,老头了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再喝道:“五行聚,混元成。”与此同时,五指一合,在指尖形成一圈无色气流。老头子再一戳,整个手掌部分都深入到了东来的胸中。气流仍在指尖爆发。爆发的气流像打气筒,将变成皮包骨的东来又吹胀了起来。
这个过程很缓慢,足足经过了一刻钟才停止。此时的东来比原来胖了一圈,样貌大变,成了个大胖子。然而,在老头子的眼睛里,仿佛胖了一圈的东来变成了个美女,极为欣赏的打量着。
“真是连我也羡慕的福缘啊!若不是找到的灵根刚好属水,我这无生花泉水也无法给你筑基炼体用。喝那么多只能找死,最后化作一滩清水。若不是找到得灵根又是乙木,和我这甲木灵根互为阴阳,可以相互攀缘;若不是那灵根正是在我无生花树边发芽成长,那我纵有再大本事,也救不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更过分的是,经此一难,省去了五气朝元的筑基功夫,以及之后混元炼体的过程。前者是仙道基本功,但炼起来也颇费时间;后者是我地仙一脉特有的功夫,要用到的五行灵物,且要和灵根属性相合,却是需要福缘深厚才能寻得。哎呀呀,看我这好徒弟,如此一莽撞,倒是一步登天,混元道体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炼成了。我这花二十年炼成五气朝元,差点没寿终正寝,想想都是眼泪。师父居然还说我福缘深厚…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而且这孩子因我无生花泉水和无生花树的原因,恐怕修炼混元道灵也能占大便宜。这真得让外面几个好生嫉妒一番了,真好啊!”老头子自顾自地得意着。
老头子似乎知道东来要过一段时间才醒,就摘了一片旁边无生花树的树叶,放到嘴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再丢出去。丢出去的叶子引起了云雾的一阵翻滚,最终一声嘶鸣过来,一切又回归了平静。但等刚刚翻滚的云雾彻底消散以后,一辆古朴的马车出现在眼前。
老头子提着酒壶拿着酒杯,上了马车。与此同时,马车边走过来两个车夫,抬起胖子东来,也放到了车上。马脖子上的青铜铃叮铃铃的想着,片刻就消失在了云雾里。
马车停在山壁边。山壁边上有座三层木楼。这就是老爷子在水镜洞天的住处。五仙在五仙居中各有住处——白道人的“白云观”,存华夫人的“无忧庙”,人仙鸿华的“天地间”,还有鬼仙无华子的“阴愁涧”。五仙的住处各有各的特色,这菁华散人的住处则稍显奢华,至少他是唯一会用到仆人的一位——虽然这些仆人不过是他用法术变化而来的。木楼周围种着不少药材,不乏珍贵的千年灵芝之类。
木楼第一层中间放着一座大鼎,鼎中还燃着火。东来被放在了二楼。这里应该是老头子日常起居打坐的地方。老头子坐在东来身边,一杯酒一杯酒的喝着,要等东来醒过来。再看东来,胖子东来已经恢复了原貌——所以之前那个是否应该用“肿”更合适?现在这样该是消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