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在外国人心目中的地位犹如国人的春节,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全文字阅读.】
但奚娮在赶往学院前楼赴约时,还是觉得这位rofhu是不是重视传统节日重视的有些过分了。
有这想法不是为别的,早上她拿着提货单找到门店时,才发现那是家奢侈品集合店。
现在穿在身上一水儿的r高定不算完,店员还表示付账单的先生另外定了全套彩妆服务。
这样盛大隆重的架势让奚娮很不适应,千辞万谢才从“魔窟”中逃出来。
她现在什么宴会前紧张综合征都没有,就想去问问始作俑者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想着想着,目的地已近。奚娮本着守时原则故意提前了10分钟,却意外的在中心雕塑旁发现了一个高大身影。
“不会吧,来的比我还早?”奚娮心里暗叫不好,赶紧提起裙摆小跑过去。
“rofhu,sorrymlate”站在雕塑旁的果然是新晋最受欢迎教授,奚娮报赧的打招呼,内心竟很不争气的来了个小鹿乱撞。
美国人生活习惯随性,虽说是高级知识分子,但学校里大部分老师都不爱西装爱便装。前几次去旁听,奚娮也是见这位副教授一直穿着风衣配微领衫。
但现在的他却是另一番风景,黑西装修身又挺括,显然是量身定制的高级货。雪白的小尖领衬衣上还打着领结,再配上服帖的口袋巾和锃亮皮鞋,这张本就棱角分明的脸衬得更加俊朗沉稳,堪称蓝颜祸水。
面对也是盛装的男伴,奚娮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正在为自己企图兴师问罪的心思汗颜时,一只坠着黑曜石袖扣的胳膊伸到面前。
“走吧。”淡淡两个音节窜入耳蜗,惊得奚娮猛然抬头。
此时并未天黑,自然光线也算明亮。可奚娮撞上的一对眼眸却是别样深邃,宛如黑夜最深处的颜色。
“您,原来您能讲中文。”几个字奚娮说的磕磕绊绊,又觉得让教授一直屈着肘太失礼,赶紧把手放在他的臂弯里。
“听你的意思,是觉得我发音不准?”aymondhu淡淡一笑,很是绅士的迈开缓步。
“不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奚娮发觉用错了词汇,忙解释道,“以前没听您讲过中文,发音很准,很准。”
得了此话的男人没有发表意见,只是瞥了一眼放在臂弯里的白皙小手,“昨天下过雪,今天气温有点低。”
“嗯,是啊。”奚娮把这听似有些突兀的话过了一遍,摸着毛质松软的坎肩说,“这坎肩很暖和,我一点都不冷。”
“嗯。”aymondhu轻哼一声,便再无其他什么话了。
从学院到宴会厅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同行一段后,奚娮发现这位能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老师私底下竟是个少言寡语的主。一时对他的反差性格好奇不已,刚才的紧张局促悄悄溜走了。
“其实,我不是您系里的学生,您怎么会找我搭伴儿?”
“没有什么,就觉得你合适。”
奚娮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终于抬头直视aymondhu的侧颜,“您不会认识我吧?”
此话一出,奚娮就察觉到身边的人有些不自然。虽然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负面表情,但步伐确实有稍许停顿。
“我既然邀你做女伴,当然认识你。奚娮,犯罪心理学在读硕士生,rofiller是你的导师。”aymondhu嘴上说的淡定,视线却避向一边。
“嘿嘿,您了解的真清楚。”奚娮讪讪的笑了笑,心里暗骂自己是猪脑子。作为老师,调阅不过是动动手指的小事。她今天真是出师不利,见了美男连日常思维都乱套了。
由于怕再说出什么低智商的话惹人笑话,奚娮也学着aymondhu那般,在接下来的路途中来了个沉默是金。
学校宴会厅设在行政楼内,就在二人来到楼前时,aymondhu复又开口了。
“进去之前提两个小小的请求。第一,不要再用尊称。第二,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奚娮本想阐述点尊师重道的观念,脑筋一转又觉得他的在理。毕竟这在不是中国,美国人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的规矩。
“那我叫您,不对,叫你aymond?”奚娮颔首,正准备抬脚,脑筋又转了个弯,“你是华裔吧,如果我叫你的中文名会不会更自然?”
眉头微蹙,藏起嘴唇,这是只在aymondhu脸上停留15秒的微表情。奚娮看得真切,不免又为自己不小心失言,让男伴产生消极和压力情绪而感到挫败。
宴会开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奚娮还回味着进门前aymondhu那有些不开心的表情,和避而不答的态度。
校长致辞就在走神中结束了,头盘上桌后,奚娮的情绪才再次高涨。
身边一圈都是德高望重的资深教授,但她完全没有趁机讨教学术问题的心思,只对盘子的食物感兴趣。
马里兰大学教职工新年晚宴是传统节目,端上桌的吃食自是不差。恰巧奚娮又是个地道吃货,无论中餐西餐都能如鱼得水。
“吃点这个吧。”奚娮刚往嘴里塞了块小圆茄,一片完整的水牛芝士就落在了盘沿上。
转头一看,aymondhu姿态优雅的执着银刀叉,眼底还有些柔和暖意。
“谢谢,我其实挺爱吃这个的。”奚娮不知是被头顶的灯晃了眼,还是被男人温柔的神情迷了心,报赧的迅速错开视线。
“不客气。”aymondhu淡淡回了一句,绕过玻璃杯喝水。
可口佳肴一道道上来,饭局的气氛也越来越轻松。教授们谈论的话题从工作转到生活,欢笑声、碰杯声不绝于耳。
“hisineisgoodoushouldtryit”这酒不错,你也尝尝吧。
“orry,knotoolittleaboutdrinking”不好意思,我不胜酒力。
几句闲谈飘入耳朵,奚娮才发现aymondhu面前的红酒杯还原封不动的放着。又见他旁边的老教授还端着杯子,忙帮着挡了一杯。
“你严重酒精过敏吗?”奚娮放下杯子,凑近aymondhu耳畔悄悄的问道。外国人的饮品单上除了咖啡就是酒,没想到他居然碰也不碰。
“算是吧。”aymondhu颔首,嘴角微微上扬划出一道悠扬弧度,“你还是喜欢喝一点的。”
“呃……”奚娮噎了口气,撇过脸去不愿看他了。她是有些酒量,但不至于被当成酒鬼对待吧。要不是为他维护面子,她又何必上赶子,这殷勤谁爱献不献。
甜点撤走后,外国人宴会上雷打不动的舞会项目拉开序幕。
校长夫妇负责开舞,其他宾客随后加入。
奚娮合着华尔兹的慢板进退,心思不觉又飘走了。这个时间,学生会主持的舞会也在进行中。今年的主题是复古迪斯科,可比这古板工整的交谊舞好多了。
“让你陪我来无聊的宴会,受委屈了。”奚娮正走神的厉害,舞伴突然一句话,惊得她错了步调。
“对不起,对不起。”她赶忙把踩在人家脚上的鞋尖挪开,又连声道歉。今天难道是走霉运了吗,从见面起就处处犯错。
被踩的男人倒不介意,虚扶在奚娮腰间的小臂微微收拢,附耳道,“我这个人生活中挺无趣的,除了你,找不到其他人搭伴儿了。”
随着aymondhu凑近,丝丝缕缕海洋气息窜入奚娮鼻息。她下意识深吸一口气,莫名暖意涌上心头,竟教心尖一麻。
“是不是除了讲课,你就没有其他兴趣爱好了?”奚娮抬眸去看,亮度适宜的灯光在男人的发上晕开一圈光晕,淡淡光影拢着他的俊颜,是恰到好处的帅气。
这么近距离注视,奚娮才深觉王婉晴说的没错。这个男人有着一张足以令人心智昏乱的完美面孔,特别是闪烁着幽深微光的眸子,是她见过最漂亮的眼睛。
“除了上课,也还有个小小的爱好算是拿得出手。”aymondhu抬高手臂引导奚娮转圈,脸颊若即若离擦过她的发顶,“我喜欢种花。”
“种花?”奚娮小小的意外了一把,顿时来了兴趣,“我姑父也喜欢种花,他最喜欢玫瑰,你呢?”
“我的院子里只有夕颜花。”aymondhu摇头。
这回答让奚娮除了意外,更多的是惊讶。种花这种慢工出细活的业余爱好向来都是受老头子青睐,想不到快生活节奏的美国职业人也喜欢。而且这位副教授的品味尤其独特,居然喜欢牵牛花。
“很意外?”aymondhu见奚娮不接话,又挑眉问道。
“可能教书的都有共通点吧,我姑父也是老师,在我们那里的大学教海洋地质学。”奚娮含笑解释一句,还是好奇他钟情牵牛花的原因,“可是你为什么喜欢夕颜?那种花不是只在晚上开吗?到了白天就全蔫了,没什么可看的。”
“准确来说,夕颜花是开在傍晚时分。”一曲终了,aymondhu牵着奚娮往舞池边走,又用微不可闻的声调说,“曾经有人跟我讲过夕颜的花语。”
虽说他的音量不大,但奚娮离得近,也听得清楚,就自然的把话接了下去,“暮光中永不散去的容颜,生命中永不丢失的温暖。”
aymondhu轻托着奚娮小手的五指條的一僵,直视着她的眼睛道,“是,就是这个意思,原来你还记得。”
“哈哈……”奚娮没来由的乐了,俏皮的冲一脸深沉的男人眨眼睛,“rofhu,你忘了我叫什么名字吗?奚娮,同音不同字,其实就是夕颜花的意思。我怎么会不知道花语呢?”
说着,她又担心这位美国教授不太明白,便拉起他的手徐徐在掌心写画,“这名字是我爸爸给起的,喏,就是这么写的。”
“好名字,很美。”aymondhu看着表情认真的学生,嗓音低沉的附和道。
奚娮被大提琴般醇厚的声线撩拨得耳廓酥麻,忙背过手去和他拉开距离,不敢细想那赞美之词背后还有些什么意思。
舞会一直持续到明月高悬仍然气氛高涨,但不常穿高跟鞋的奚娮却有些兴意阑珊了。
整整两个小时,她不仅陪aymondhu跳舞,还被好几位其他学院的教授邀请过。现在她的脚已经不堪重负,酸痛得要命。
不过奚娮向来会摆正自我位置,aymondhu今晚来不光是为了享受福利,还兼带着应酬交际。主角都没退场,她这个配角也不能说先走。
但为了可怜的脚掌着想,奚娮还是找了上卫生间的借口溜出宴会厅。她在行政楼外寻了处长椅坐下,全当中场休息。
此时夜色如墨,蜿蜒的路灯在树影中像极了舟灯渔火。奚娮一时贪看,又从晚装包里拿出手机拍照。
点点微光被镜头朦胧出团团光晕,很有静谧情调。奚娮撑着脑袋翻看相册,一不留神就翻到了之前存档的画册。
上百幅水彩画都是近两年的作品,奚娮喜欢画画,却不知道为什么会不自觉的画了这么多,也不知道那个从第一幅开始就成为固定角色的黑影源自什么灵感。
有时候,她甚至在梦里也见过。只是模糊的一片黑色,似乎是个人,又像是非具象的某种情绪。
奚娮从小就有些怕黑,却独独不畏惧那抹黑影。每当提笔描摹它,每当梦中有它时,感觉都是那么的亲切和温暖。
那种隐约情愫,就像是在黑暗最深处寻见了光。虽然幽微,但缠绵隽永。如同从某个遥远星球折射来的光线,一直持续着,如如不动的发着光,很美很美。
“看什么这么专心?”突如其来的询问划破夜的寂静,一件带着体温的衣服落在肩头。
“呀!”奚娮吓得惊呼出声,定睛一看才发现男伴不知何时出现了。
“吓着了?”aymondhu挪到奚娮身边坐下,眼神往她的手机上瞄,“谁的画?”
奚娮强压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心中默念师者为尊,规矩的奉上手机,“我随便画的,你别笑话。”
aymondhu仔细看过几幅,十分认真的点评道,“笔触很自然,功力不浅。”
奚娮对这句肯定很是受用,拢着身上的西装外套说,“原来你也有美术功底,刚才还说业余爱好只有种花,骗人的吧?”
“为什么每一幅都有个黑影?和暖色调相冲,不太和谐。”身边的男人并未接话,转而发问。
奚娮看了看画,也点头表示同意,“是有点破坏整体效果,我是不自觉画上去的。我也说不上这是个人还是别的什么,就总觉得有点熟悉,还经常梦见呢。”
提到个人话题,奚娮猛地想起舍友交代的事,就用玩笑的口吻提问了,“rofhu,我可不可以问个私人问题?”
“你说。”aymondhu随性的点头,将目光放远到前方的路灯处。
“你手上没戴戒指,肯定是未婚。”奚娮又试探一步,见他没什么反感表现,才大胆问道,“那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aymondhu眉心微动,朝奚娮投去求解的眼神。
“你别误会啊,不是我想问的。”奚娮迎着他肃然中透着些凌厉的目光,顿觉一股寒气攀上后背,赶忙摆手解释,“是我同宿舍的朋友,她挺崇拜你的,就想着……”
“奚娮。”aymondhu沉声打断她的分辨,周身气压直线下降,“如果是你想知道,我可以回答。如果是为别人,恕我无可奉告。”
“对不起,我不问就是了。”奚娮心里阵阵发毛,耷拉着脑袋一动也不敢动。
太可怕了,原来这副教授气场这么足,声调都带不变一下的,就能把她震慑到不敢放肆呼吸。
原本美好的夜,此刻却静的有些可怕。奚娮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平时还算灵光的脑子居然想不出一条化解尴尬局面的办法。
就在她快脑汁绞尽时,那悦耳的低吟声线重归淡薄,“我有过一个未婚妻。”
未婚妻?有过?奚娮惊诧不已的抬头,才发现旁边的男人变了。变得不是容貌,而是神态。
aymondhu的背部线条从挺拔变得佝偻,修长十指紧紧搅在一起。他并没有看她,而是望着不远处的路灯。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只是那双晶亮的深眸中氤氲开薄薄雾气,又凝结成异常留恋的疼痛光芒。
“你的未婚妻……”奚娮小声的问了半句话,喉咙突然被翻涌上来的酸楚滋味哽住,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知怎么的,她的眼眶迅速发胀,突然有冲动想哭。她的心脏跟随悸动莫名的情绪抽搐着,一下下,清晰又强烈。
“我的未婚妻,长得很漂亮。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头发。她笑起来特别好看,很灿烂的,就像春天里的阳光。”
“她总爱捉弄我,也常做傻事,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倒让我觉得如果离了我,她怕是连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
奚娮就这么听着,注意力不自觉的被身边的男人完全吸引。这是他今晚说过最长的一席话,原来除了讲台,还有一个人能让他这样赘赘多言。
想必那位未婚妻是极其幸福的,能被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爱着,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aymondhu说完一段,又转头去看奚娮,眉梢眼底尽是柔软得不像话的暖意,“我的未婚妻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在工作上,是我依赖她更多。没有她,我不可能取得那些成绩。她很坚强,坚强到有时候连我都自愧不如。她每次哭过之后又倔强的擦干眼泪,继续笑的没心没肺。”
说着,aymondhu明显哽咽了一下。少倾,他的声带又发出潺潺流水般的低音,“还有,她的名字非常好听,和你的名字一样好听。”
有泪从奚娮的眼中溢出,颗颗晶莹如断线珍珠。她怔怔的看着aymondhu起身,模糊视线中是他渐行渐远的身影。
他的身材挺拔如松,长腿迈步的姿态甚是沉稳。但此刻的背影却深深刺痛了奚娮的心,黑夜倾倒下来,像无尽销铄与孤寂将他吞没。
从没有人像他一样,牵动奚娮的整颗心,乃至身体发肤都在痛着。明明是初相识,这背影却是那样熟悉。
光从暗中来,从aymondhu身上雪白的衬衣里透出来。冲淡了她眼中的泪,让视线骤然清晰若白日视物。
“aymond!”奚娮忽的周身一凛,仅凭着一股强烈冲动起身去追。
她好像找到了,那抹滞留笔端的黑色,那个萦绕梦中的幻影。
是他,就是他。涩中带甜,痛后知暖。这种冲突又糅合的复杂感受,奚娮从未在现实世界中找到过。
而现在,这感觉强烈而炙热,驱使着她奔跑,追寻。
“aymond!aymond!”奚娮边跑边喊,可拐过好几个弯都没看到要找的人。难道是她跑得太慢?还是前头的男人步伐太急?
可奚娮不愿轻言放弃,她借着路灯指引,从行政楼找到学院。又从庭院穿过,往校门口跑去。
经过大草坪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疾风迷了奚娮的眼睛。她下意识抬手去挡,待再睁眼时,视野中突然闯入一道黑影。
在那棵她每日都去午休的大梧桐树下,一个男人茕茕孑立。
稀疏的树叶将月光带至他身上,斑驳光影攀上裤管,游走过长长的黑色衣摆,照亮衣襟上繁复的金线刺绣,领口肩头的金色徽章。
奚娮像被点了穴似的站着,忘了要呼吸,也忘了要说话。她只是看着,看着身材高大的男人跨出树荫。
月光将他的脸渲染,幽幽蓝色从他的眼底析出,还有那醇厚悦耳的嗓音合着风声起伏。
“宴会开始前你提的问题,我现在回答。我的名字,叫楚司淼。”
风不再是风,而是某种肉眼不能及的力量在涌动。
星星从天幕上坠落,繁花柳絮般簌簌落在男人身上,化作翻飞舞动的缕缕银发。化作仙气十足的尖尖耳廓,服帖在他的面颊边。
这满目银白璀璨又尽数印入他眼底,那双蓝宝石般的深瞳晃得奚娮头晕目眩。
他走近了,腰身挺直的屈膝跪地,一双眼交织着痛与爱,神情肃然又郑重,“我的未婚妻曾说过,要送我永恒的温暖和爱。我想问问你,这句话还作不作数?”
戴着黑手套的大手摊开来,迷幻的星云悬于掌心。它旋转跳跃着,徐徐结成花苞,再缓缓绽放。
天地间,万物调零,时光静止。只有一朵娇艳的淡紫色夕颜花盛开,继而变成耀目钻石。
奚娮看见男人深邃眼眸中飞鸿云涌,俊颜上晕荡开夏日疾风般的隽永笑意,听见他用低吟如大提琴的嗓音款款诉说。
“奚娮,吾爱。我愿把生命给你,守护你到岁月尽头。”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