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朕如何做?”
院正诧异的抬头,不知何时皇上已然没有再望着他,而是满眼担忧哀痛着瞧着芸妃的脸。院正稍稍有些疑虑,他是否应当劝止帝王。
复又见皇帝抬手轻轻抚着芸妃的脸颊,那动作竟是如此的小心翼翼,从那动作中他竟能瞧出死死疼惜。
院正垂眸,皇上的决议不必再权,即使权了也不过徒劳。
院正如此想着,便将度气的方法讲与帝王听,这一夜恐怕皇上都需要陪在芸兮身边。
煎药的过程及其发杂,院正已知帝心,更是不敢丝毫怠慢,亲自去煎药的前夕,他又复瞧了眼帝妃。
皇上将苍白孱弱的芸妃搂在怀中,轻轻拨弄开她额头沾着汗的发,缓缓俯身落下一吻在她额上的擦伤之上,竟是那般小心。院正惊想,恐怕皇上会一直受到芸妃平安,若他们不能保芸妃平安,便只能去阴间向着位宠妃请罪了。
院正思及此,手心已是一片湿濡,急急下去煎药。
羞云从外头端着一盆热水急匆匆的进来,拧好毛巾便要去为芸兮擦拭额颈间的汗,却被洛轩截去。
她抬手,瞧见皇上看着自己的目光一片寒光,她心中一惊,面上却还是挺住道:“皇上还是让奴婢来吧。”
“不必,假他人之手朕不安心。”洛轩语气很凉很沉。
羞云哆嗦地收回手,她心中惊惧,她隐约觉得皇上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
羞云正害怕间,听得皇上道:“今晚在停中都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的告诉朕。”
羞云浑身一僵,不消片刻便逼迫自己恢复正常,轻声道:“奴婢与尹妃娘娘一同入了园子,那时娘娘便已经受了些轻伤,娘娘说那是不小心摔倒的。尹妃便令身边婢女前去请太医,只是太医久久未到。”
“后来,娘娘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手。”
“划伤了手?”洛轩皱眉,停下给芸兮擦汗的动作,剃了羞云一眼,而后去瞧芸兮的手。
伤口已经被处理过,很是细小的口子,却很深,已经开始结疤,想必是无什么大碍。洛轩松了口气,小心地将芸兮的手放入被间,又仔细撵好被角,生怕有一丝寒气侵入。
“然后又发生了什么?”洛轩问。
羞云道:“奴婢心疼娘娘受伤又伤了手,太医还是没来,奴婢便着急的去寻太医,离开了亭子,回来时便见皇上也来了,娘娘已经晕倒。奴婢也不知其中发生了什么,要早知如此,女婢是万万不会离开娘娘半步的。”
羞云说罢,跪伏下去。
洛轩眯眼瞧了会儿,似乎在想些什么,好半晌才道:“去换盆水来。”
“是。”羞云低着头,缓缓退出去。推至门外,她盯着盆中水出神良久,这水片刻前才端进去,温度是刚刚好的,皇上是不想让她留在那里,才潜她出来的。
她苦笑两下,默默走去换水。
其实箭木树的毒就是她下的,所以娘娘受伤之后她便慌忙地要去找太医,箭木树的毒解地越晚越伤身,太医早些来,早些解了毒,她既能向相爷早些交差,也能不伤到娘娘。
她在太后院中下毒,一来是时机合适。娘娘被太后召走去学习栽种的方法时,她便打定主意,要混一根木头在一堆树苗中着实容易。二来,太后本就厌恶娘娘,下个毒也是合情合理合太后作风的,没有人会怀疑是她做的。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太后是真的动了对娘娘下毒的心思。两种毒药一起出现,可算是害苦了娘娘,稍有差池便会要了娘娘的命。
羞云苦笑着不禁两眼猩红,若娘娘出了事,全是她的错。
这次她就算是死,也难辞其咎。
她居然将娘娘害到如斯地步,辜负娘娘对她的一片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