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嘴角抿成一条线,很直,眉目中尽是风雨,目光狠戾的像是要在兰狂的脑袋上开个洞般。
洛轩见状,心中知不好,忙道:“兰狂你实乃大不敬,退到殿外等候发落。”
兰狂突然跪下,义愤填膺道:“即使太后娘娘听不得,我也绝不撤回先前言论。”
洛轩皱眉,“你这不识好歹的。”说罢,半跑到太后身边,焦急道:“太后莫气,兰狂的脾气太倔,朕定重罚他。”
太后瞪着兰狂,心中已有一番计较。兰狂现下虽是副都尉,但却掌着都尉的权,先帝临终似乎专门召过他,不知为何给了道免死令,她今日再气也不能杀了这人。
思及此,太后冷笑起来,“兰大人所言不无道理,你有先帝免死令护身,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
“即使没有免死令,下官也依旧直言不讳。”兰狂耿直道:“先帝对我有知遇之恩,也深知我言行无忌,也知我忠心不二,故而赐我免死令。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我这毫无分寸的嘴连累我这贱命时,从新帝那里讨个情,绕我这条贱命。”
太后被兰狂噎的甚是无语,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
洛轩暗自头疼,铁板果然是铁板,谁踢谁自找晦气,幸好这铁板是自家人。
“太后,朕倒是有一个想法。”洛轩开口道:“祭天之事,尹妃不合适,但百姓又有所期待,那芸妃自然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是若选了芸妃对尹妃也是不公平的,若再封芸妃为贵妃,则更有失偏颇。”
听到这,太后眉头稍稍舒缓,皇帝还是懂的好歹的。
洛轩接着说:“所以朕在想,不若让芸妃配朕祭天,作为安抚,封尹妃为贵妃。太后看如何。”
太后依旧沉着脸,祭天这种露脸的事还是让单芸兮捡去了一个便宜,但能让尹妃封为贵妃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想到这才微微松了眉头,“就依皇上所言吧。哀家也累了,就先离开了。”
太后离开,兰狂即刻起来,刚才还刚正不阿的一身正气,现下像犯了懒病一般,连站也站不安稳。
洛轩一扫面对太后的诺诺样子,斜看着兰狂道:“浑身都是懒骨头。”
兰狂笑道:“刚才用力过猛,现在要松点。”
洛轩走回座上,“太后似乎对你颇有微词。”
兰狂不以为意,“那可不是微词,都想拿眼神把我剜出几个血窟窿来。”
洛轩无奈的摇摇头,抬笔开始写诏书。
兰狂无趣,见洛轩也不理他,便来回踱步。德元见兰狂并无去意,上前询问是否要茶,兰狂只笑着说不,这时恰听洛轩道:“德元,你去将这两份旨意分别传往关雎宫和云祥宫。”
德元接下两道旨意,心里微微有些吃惊,皇上尽然这般着急的将两道旨意传下去。
德元一走,殿中便只有兰狂与洛轩。
兰狂笑道:“你这么怕太后反悔。”
洛轩眼中闪过笑意,“做戏要做全套,懦弱的皇帝怕掌权太后不是应该的,再者朕得表现的心急点,她才会相信朕怕她反悔。更深的意思,她臆想着就领悟了。”
兰狂沉思一会儿,低声道:“我查到三公主被囚禁的地方了。”
洛轩眯眼看了眼门房外,“在尹家。”
洛轩瞅着他道:“若真的在,倒不是为一个铲除尹家的好由头。你是如何知道的。”
兰狂突然咳嗽两声道:“我那相好……”
洛轩嫌弃的看了眼兰狂,兰狂抿着嘴,一副已经聊到会被不屑的表情。
尴尬的在次开口道:“尹府的奴才胆子太肥,居然摸了皇家的首饰出来卖,尹家本就有很多皇家赏赐的贵重物品,本也不稀奇。但皇上应当知道,三公主可是先帝的心头肉,哪件首饰不是独一无二的。”
“尹府奴才偷出来的东西,兜兜转转到了千醉楼……至于我是怎发现的,皇上应该明白了。”
洛轩摇头道:“身为朝廷命官,还是检点点的好。”
兰狂突然扳直身子,道貌岸然的很,“公事所需。”
洛轩摇头,兰狂的风流是没得治的,“祭天当日,多派些守军,这些日子也看好尹家。三公主的事不宜贸然行动,等有了更详细的信息再说吧。”
“也好。”
兰狂说罢疾步离去,偌大的殿中便只有洛轩一人。
他坐在椅上,闭着眼,再挣开眼时,目中精光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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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兮接到旨意时,还有些发愣,只想着洛轩那日对她所说想和她一起祭天的事,本也没放在身上,没想到他真得做到了。他还有些发愣间,德元公公上前扶起了她。
犹犹豫豫道:“芸妃娘娘,还有一事,您宽恕老奴多嘴,皇上也是迫不得已。”
芸兮回神,微笑的看着德元公公道:“公公但说无妨。”
“皇上封了尹妃娘娘做贵妃。”德运吞吐完,见芸兮怔住,心底一阵后悔,到底还是说错了话,忙道:“皇上也有皇上的苦衷……”
芸兮回神,笑意盈盈道:“公公误急,慢慢道来便可。”
德元见芸兮笑意和善,并非掩饰不快,才微微放下心来,“老奴还真是怕娘娘生皇上的气。”
德元将前因后果简单的告诉了芸兮,芸兮听完只是噗嗤一下,又催促德元快些去关雎宫传纸。
德元一走,恼月便凑了过来,“娘娘你笑什么,怎么听都是尹妃占了便宜。以后人家可就是尹贵妃了。”
芸兮不以为意道:“名号不过是虚名,有何好在意的。后宫嫔妃除却皇后一位,其它的地位都算不得作数,全凭得宠与否。”
恼月听完,眼睛咕噜噜地转了几圈,“可尹贵妃不是掌着权吗?”
芸兮笑着摇头,“她掌权又如何,能在我面前横着走不成。”
恼月大笑起来,“娘娘你这是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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