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老家伙们压制的唯唯诺诺的好孩子,听话后生,原来老朽眼里妩媚可人的有为少年,原本被他们称赞懂事听话,顺从,尊老的后生,现在变成了逢事便反对的天生的无赖儿郎和偏激少年。
听话的乖乖们变成了老朽们天生的掘墓者,老家伙们还没有咽气的时候,这些个要造反的儿郎已经表现出自己的蔑视和对他们的逆反,老朽们开始恐惧他们身后是不是要遭鞭尸掘坟的下场。
他们在进行着明知不敌可还是要反抗的输死拼搏,他们不想输,不想临老时候因为少年的反叛和背叛而变得晚节不保。
诸葛青阳的祖上诸葛孔明在演义之中,对待那位长沙之战中就已经归降蜀汉的魏延,一直的压制打击,一直的猜忌怀疑。
不知道他究竟是嫉妒此人过人的谋略,还是他深为忌惮这位武功智谋不次于关张黄马赵的桀骜不驯的名将。
其实以诸葛孔明笼络怀柔的手段,高明练达的治将理兵之才,能威服不服王化,蛮横霸道的南蛮孟获,能立定天下三分的格局,对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天生有反骨的魏延将军如此的猜忌,颇为有失一代贤相的风度。
有如此高明的谋略的名将,诸葛孔明弃而不用,而且终数十年不能将其笼络麾下;而纸上谈兵,志大才疏的马谡反倒为座上客,以相位继承人培育,孔明识人,亦不过如是矣!
那虞初文明被视为神一样的人物的虞老选定的继承者诸葛青阳又如何呢?
这些元老议事员和虞老的年高德劭在位日久被雪藏起来的少年,终于体会到上位的意气风发和志得意满。
他们真是幸运,也足够得意洋洋,更要长出一口气,他们的曾祖父,祖父,父辈都因为虞老和其豢养的奴仆议事员当政而等到了胡子发白也没有登台的机会,一生的才华和才气及身而殁。
他们终于因为自然的规律,天道的法则,等到了虞老的年岁日衰而得有喘息的机会。
他们终于体会到,原来充当反对者是那么的痛快淋漓,身在高位是那么的可以纵横恣肆,任意妄为,而且无需担当潜藏的罪责。
无论如何的乖戾蛮干,非但不需要担当被虞老讥讽嘲弄,被村中人为疏远,甚至被打击流放,甚至财产生命安全的大祸风险,相反还得到了新任的村民事务官诸葛青阳的肯定和暗中的支持。
是的,诸葛青阳为了建立自己的班底和人脉,所以拼命的反对前朝虞老的人员班底,一朝天子一朝臣的皇朝规律第一次在虞初文明出现,各种各样的清洗排挤也让虞老原来的那些麾下和虞老时代的议事员惶惶不可终日。
不过诸葛青阳的手段高明,就算是他把处死你的命令摆上你的桌子,你还以为他是在签发一个荣誉嘉奖;他把你送上断头台,你还会觉得他足够英明,甚至会感激他对你十恶不赦的罪行的宽大为怀。
因为死刑有千百种,起码诸葛青阳没有让你万剐凌迟,更没有让你遭受炮烙鼎烹车裂的酷刑。
诸葛青阳只不过是让你从原来的位置按照村中的公约规矩自动退位而已。
可是对于这帮恋栈不休的老朽来说,这种让他们推出霸占数十年的位置的举动,和割他们的肉没有区别。
因为担当了数十年的公职,他们以为这职位天生就是他们的,一旦退位让贤,他们就会失落,就会感到门前冷落鞍马稀,就会感到门可罗雀的世风日下。
他们终日在担心自己何时被这位看似温柔温和的新的村民事务官裁撤。
他们担心自己每年三百石的俸禄不保,他们担心被人尊敬仰慕的权位一旦没有自己该如何活下去。
他们更担心自己会沦落到当年被虞老陷害的监村官明韬老人的下场。
先前他们以为谁当村民事务官自己还不是优哉游哉的过活,这和域外文明那些以为谁当皇帝自己还不是纳税脚粮的小民的想法一般不二。
他们起初还没有什么体会,还以为得过且过,随便说一些老掉牙的废话套话就可以搪塞过关,还以为这位年轻的村民事务官既然如此尊重虞老这位上届的村民事务官,一定会对虞老留下的规则制度保持十分的尊敬。
他们虽然不懂得儒家三年无改于父道则为孝的道理,可是他们的心思的确是如此,他们的确以为言行上恨不能把虞老当做乃祖乃父的诸葛青阳肯定会为虞老是从。
哪知道,他们想错了,虽然他们平时糊涂,可是一旦灾难降临到他们的头上,一旦嗅到一丝对自己地位有威胁的风头,他们会变得比猎狗都精明。
当他们看清楚这个精明强干的新任村民事务官逢到虞老制定的策略,碰上建立的公器就反对,就改变,就拆除,而且还怂恿一帮年轻人反对先前的规则,挑战早已经根深蒂固的虞老的时候,他们有一种豁然开朗的可怕阴影。
他们知道暴风雨将要来临,安稳数十年的虞初文明将要重启血雨腥风。
他们以自己的精明和对于世事的历练的经验来判断,这个诸葛青阳的到来将会颠覆既往的规则,别看他嘴上说得好,别看他白白净净的面皮未开口先微笑,其实这家伙要比任何人都要狠毒,甚至超过虞老。
所以他们变得翼翼小心,变得开始不似虞老时代的那样浑浑噩噩。
他们不能做出来让诸葛青阳感到自己是他的反对者的模样。
不过为了维护自己的权位和利益,他们也在进行着反抗。
毕竟,兔子急了都咬人,要想从人的口中夺下肥肉,岂能有心甘情愿吐出的呢?别看他们平时一脸阿谀谄媚,一旦你侵害了他们的金银土地和女人,他们会从柔和妩媚的可人儿,变成凶神恶煞。
任何人都是没有威胁的,任何人都应该是友善的,前提是你不能侵害他,还有他不是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