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儿即刻收了分身,与修牧二人携了程夜七飞入地道。地面很快合好如初,出鞘的铜剑也恢复了原样。祭卆第一个冲了过去,把那铜剑的剑鞘按了个遍也没反应,奇道:“怪了,我明明看见那小鬼就是这样打开机关的。”周远讥笑道:“这都不懂,暗道的内部也有机关,他们进去后启动了里面的机关,这外面的机关就没用了。”
祭卆道:“既如此,那就用法器打开暗道。”说着便一杵打下,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震,差点受伤,惊道:“邪了门了。”无定上前冷笑道:“真是没见过世面,如此的暗道肯定是有各种术法保护。若被你一杵就敲开了,那要这暗道还有何用?”接连被人嘲笑,祭卆的脸色有些难看,反讥道:“对,你们都有本事,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小杂碎,既然你们这么有本事,怎么还让程夜七逃走了!”
环生道:“他跑不掉的,我们只要合力将这尊神像摧毁,就可以打开暗道。到时候程夜七逃无可逃,我们就可以瓮中捉鳖。”周远道:“前辈言之有理,事不宜迟,我们可立即动手!”
夜七四人进入暗道,里面的长明灯自行点燃。幽长的暗道盘延而下,不知通向何处。寤寐喜曰:“这条暗道不会一直通向七仙庙外边吧,那样我们就可以直接出去了。”修牧道:“你别做梦了,即便这条暗道通向外边,我们也出不去。天绝阵不破,不管你是上天入地都是出不了这座七仙庙的。”寤寐满腔的喜悦顷刻便化为乌有,叹曰:“看来我们要老死此处了,不对,应该是饿死在此处。”
夜七也不言语,扶着墙壁缓缓向前走动,尚儿紧靠着他。寤寐又道:“还好有个暗道,把那群虎狼之人堵在了外面。”夜七却道:“那道门堵不了他们多久,只要他们联手,很快就能冲破密道的咒语。如果这个密道没有出口,我们会更危险。”寤寐惊叹道:“不是吧?说来说去我们的前景还是一片黑暗。”夜七云:“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只能一直向前,看看地道的尽头究竟有什么。或许绝处逢生也未可知。”
寤寐曰:“我很欣赏大侠你的乐观,只不过这条暗道一直弯曲向下,通向地底深处。恐怕遇到一些邪恶东西的可能性更高。”夜七笑曰:“这个也有可能,所以我们要尽快的走到暗道的尽头一探究竟。”寤寐曰:“这不是拿命在赌吗?”夜七云:“人生不就是一场赌局吗,不赌何来乐趣?”寤寐哑口无言,暗道:“不能再和这两位大侠说话了,再说下去恐怕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修牧拍了拍寤寐的肩膀笑曰:“现在知道闯荡江湖没那么好玩了吧,每天都在死亡线上挣扎。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出去之后可以回到你那些狐朋狗友的身边,继续过你那花天酒地,拈花惹草的生活。”
寤寐心里一动,暗道:“师父始终都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啊,知道我怕死,又知道我眷恋醉生梦死的生活。”想当初,修牧还给他作了一首打油诗,对他无拘无束的生活进行了褒贬。其为:
尚且生天地,玩尽天下趣。
眼中无情障,处处是天堂。
修牧见他低头沉思,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暗思:“到底是良才取决于质,人才取决于心。是凤凰总会上天,是鸡一辈子也出不了鸡窝。恐怕这小子一辈就这样了,自己又何必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呢?”正想到这里,却见那寤寐呵呵的道:“师父,你放心,我是不会回到那群败类之中的。”牧一怔,道:“哦?”寤寐云:“这就好比赌博,大赌大赢,小赌小赢,你出的赌资越高,赢钱就越多,当然输了也会输的更多。回去就像小赌,赢了也没意思。我小鱼虽不济,但还是喜欢赌大一点。”说到这里,修牧苦笑不止,暗道:“这家伙真是三句话不离老本行。”又听那寤寐接着道:“我认真想过了,万一回去,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拼命敛财,等哪天凑足了钱财,就开一家妓院,雇一个老鸨给我打理生意。只是年头不好,现在兵荒马乱的,妓院生意肯定不好,官府的人又总是来收税,说真的赚不了几个钱。”
看到寤寐一本正经的样子,修牧当真是哭笑不得,心想:“这家伙倒是考虑的挺长久的。只是世上有那么多赚钱的路子,他就偏偏只想到了开妓院这一条。真是奇葩!”夜七和尚儿听到寤寐的话都笑了起来。
寤寐曰:“你们别笑,我小鱼虽然看起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可我也是有理想的。”牧笑曰:“你也有理想?什么理想,快说来听听!”寤寐红了脸,半天不言,心里却想:“我小鱼最大的理想是’雄霸天下,尝尽诸艳’,又曰‘赢(淫)遍天下无敌手’,这种话说出去多半会被师父骂。总不能告诉师父我小鱼要做‘摘花万片不留痕,去留无迹群芳中’的古往今来第一奇男子吧?”遂笑曰:“既然是理想,说出来就不好了,总之我游小鱼是一个有追求,有雄心壮志的人,决不会甘心平凡与堕落。”他的目光竟充满了坚定与倔强,修牧则笑着摇了摇头。
夜七忽停了下来,见前方灯火甚明,道:“暗道到头了。”寤寐有些害怕道:“还要向前走吗?”夜七笑曰:“答案就在前面,岂可停步不前。”遂向密室而去。尚儿、修牧紧跟而上,寤寐犹豫许久,也只得跟上。
密室比暗道要宽敞高大许多,凿石为壁,青砖为面。中有铜柱为杆,不知何用。四面墙壁雕刻众多(穴)口,修牧点了一下共有一百八十二个(穴)口,这些(穴)口连在一起,看得人眼花缭乱。牧摇首叹曰:“牧见识短浅了,看不出这是什么?”夜七细看了一圈道:“这是二十八星宿图,东方七宿共三十二星,南方七宿共六十四星,西方七宿共五十一星,北方七宿共三十五星,合起来一百八十二星。中有铜柱为杆,象征北极星。如此布局,必有深意。我们要继续向下,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尚儿疑惑曰:“继续向下?可是没路了。”夜七笑着走到铜柱前用力一摇,地面的一角露出暗道,有石梯而下。修牧三人吃了一惊,跟着夜七进入第二层密室。第二层密室的四面墙壁上雕刻着四大奇兽,精雕细琢栩栩如生。寤寐好奇的向修牧道:“这些是什么动物?”牧曰:“此乃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真是奇巧淫技,惟妙惟肖。”又问夜七曰:“这次该到底了吧?”
夜七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认真的看了那四大神兽,用一种担心的口吻道:“这是‘乾坤锁’,是一种古老的困阵,恐怕这下面锁着这个世间最恐怖的东西。”修牧三人闻言大惊失色。寤寐道:“我们还是往回走吧。”牧曰:“还要下去吗?”
夜七没有说话,直接走到玄武石刻之前,在那“蛇头”上轻轻敲了几下,地面的一角又露出了一个暗道。三人见程夜七这么快就找到了密室的入口,无不惊讶,似乎这阵法就是他亲自设计一般。原来程夜七观察到玄武“蛇头”的雕刻上比其他部分略显粗糙,细纹也衔接的不够完美,便猜出很可能乃机关所在。只不过这种差别极其细微,若没有超乎常人的观察力是很难发现的。
夜七看了看三人道:“既然都到这了,没有不探明真相的道理。”言讫率先进入暗道。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依次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