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生笑曰:“一切皆如老先生所言,但还有些事是很少有人知道的。据说那万家雨当年与尖山派的开山祖师章启宗相交甚厚,章启宗在得到了万家雨的点拔之后,法术大有进步,威杀四方,并创立了尖山派。还有人说,那章启宗得到了大相术的心法,所以才能大杀四方,威震天下......”放言冷笑曰:“道听途说之言,何足为信?此事我们尖山派内部的人都不知道,你聂无常倒是信了。”环生嘿嘿笑曰:“我不信,但是有人信啊。那个人为了得到大相术的功法秘笈,不惜洁身自好,终身不娶,并做出了要光大尖山派的样子。只可惜章启宗定下派规:修行大相术的人不但要人品出众,还要有足够的天份和悟性,以免术法无成,反虚掷光阴。所以令师才会说出那般话语。那人自然不甘心,暗中接近师父的爱妾......”不等环生说完,放言早已挥起手中的捅天棒打下。
聂环生不慌不忙的右手挥剑抵挡,左手一挥,射出两枚细针,正中陆放言双眼,那陆放言惨叫一声,双目鲜血淋漓。这与当初聂环生刺死他徒弟的手法同出一辙。众人大惊,这聂环生平日里法术低微,按道理来说根本不是陆放言的对手。然此刻出其不意,重创陆放言,还是在他受了陆放言一棍的情况下,就连程夜七也大为震惊。那燕西西娇叱一声,喝道:“聂环生,你好大的胆子。”言毕挥起丫杈来战。几式下来,西西竟发现聂环生的法术竟大有长进。后聂环生又射出几根细针,将西西逼至角落。
木美画忽然出手,用仙灵木抵住燕西西的脖子道:“别动,再动我就不客气了。”西西惊曰:“你,你为何背叛我们?”美画曰:“好妹妹,谈不上背叛,陆放言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你站对了边,自然有你的好处。”燕西西冷哼一声道:“有意思,这年头就是看不到一个好人了。”美画笑曰:“妹妹你我都久历人世,自然都明白‘好人不长命,坏人多福寿’的道理。”西西收了丫杈,闭口不语。
这边陆放言双目被刺瞎,一边大叫,一边挥着捅天棒。观此情景,夜七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修牧暗思:“聂环生发针伤人,莫非那些祭司都是他杀的?只是时间好像对不上。”聂环生又发了几枚细针,刺中了放言手中的要穴,放言的捅天棒落地。环生上前抓起放言,低声在他的耳边道:“陆放言,你杀了我的师父、师伯。虽然他们三个都是妖,但从未害过一人。师父于我又有救命之恩,我今天就为他们报仇。”放言曰:“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打得过我。”
环生继续在陆放言耳边道:“刘奇儿让我向你问好。”放言浑身大震,喃喃道:“是你......原来是你......”环生曰:“不错,是我引上官云智找到刘奇儿的。还有一件你不知道的。”环生对着放言的耳朵,压低声音道:“你做梦也想不到令师会把大相术的秘笈交给他的爱妾刘奇儿,那女人怀了你的骨肉,也没把这大相术的秘笈交给你啊,真是可惜了。女人心,海底针,陆兄和我都不了解女人啊。”
放言苦笑曰:“聂兄好算计啊,奇儿也是你害死的吧?”环生笑曰:“你刺瞎了她的双目,却不忍心杀她。聂某是在给你善后啊。更何况......”环生一字一顿的道:“大相术到手了,我岂能还留着她,早晚是个祸害,你懂的,我这些都是和陆某你学的。”两人在一边耳对耳的轻声交谈,其他人站在一边,也听不真切。
放言忽哈哈大笑,后曰:“好啊,聂兄,我陆某一生没服过什么人,今天算是服你了。在下临死之前,尚有一事相求,还请聂兄成全。”环生摇头曰:“陆兄不必开口了,俗话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岂能养虎为患,对不住了陆兄,黄泉路上你们两个人做个伴吧。”言毕,那周波忽然捂着肚子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久便已身亡。放言虽看不见,倒也猜了个八九,咬牙切齿曰:“木美画,我做鬼也不会——”话未说完便被聂环生一剑刺死。随后在陆放言的身上摸到仙炉,趁他人不在意,偷偷的放入袖中。
祭卆笑曰:“有趣,有趣,没想到看别人杀人比自己动手更有劲。如果要是每天都有的看,那就不枉此生了。”众人皆不屑一顾,嗤之以鼻。无定走到夜七身前曰:“耽误这么久,是时候办正事了。看来某些人并不乐意杀你,还是由我夜仙人亲自动手吧。师兄他......”刚说到此处,忽闻一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绵延悠长,紧接着是一股难闻的臭味。众人纷纷捂着鼻子,看向一脸尴尬的寤寐。
无定怒曰:“我正在说话,你居然敢放屁!”寤寐忙曰:“失礼,失礼,太紧张了,不由自主的就......”无定曰:“等一下再收拾你。”回头见夜七面带笑容,无定忍不住曰:“你笑什么?”夜七曰:“我笑你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今夜这里便是你沉尸埋骨之处。”无定一怔,笑曰:“没见过你这般自大者,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宗行者的传奇至今夜要终结了。”言讫举起狼头神木杖,正要动手时,左右忽然发出两声巨响,并有无数的碎片飞起。
无定大吃一惊,忙收回神木杖防身。与此同时,修牧、尚儿趁月相九怪吃惊无防备之际,迅速穿过九怪的防线。尚儿迅捷的飞到夜七的身后,抓住程夜七便飞了出去。修牧则用青色栊杖挡住了无定的袭击,随后穿墙而出。寤寐大叫一声:“逃命了。”与云上草、四大鬼才翻窗而逃。
却说刚刚那两声巨响,是寤寐趁聂环生与陆放言争斗,众人不察时,偷偷的将身上的两个水晶球让朱獳衔至夜七身旁,叼了几根烧火的木柴随便的遮掩了一下。当时他见这两个水晶球光芒远次于另一个,知道又是次品,便用咒语引爆吸引无定的注意力,好让修牧、尚儿出其不意,营救程夜七。
寤寐等人逃出去时,早已不见了程夜七、修牧和尚儿。几人没有方向,便穿过院子乱跑,前方灯影憧憧,忽见几个鬼影飘过。寤寐便指着前方哈哈大笑。云上草被笑的莫名其妙,问曰:“师兄,你这是......”李猛曰:“鱼爷极度紧张害怕时就会大笑。”草笑曰:“鬼有什么好怕的,俗话说‘恶鬼尚敬六分正’,何况我们都是修行之人,怕鬼就说不过去了。”寤寐曰:“话虽如此,但你知道鬼这东西......”云上草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寤寐忙闭口舌,戛然而止。
云上草拔剑四倾,忽有异动响起,树精破土而出,伸出多根藤蔓将四大鬼才卷走。云上草挥剑上去营救,却不慎也被树精卷走。寤寐躲在柱子后面睁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五人被树精卷入地下。嘴里道:“我小鱼本领低微,救不了你们,你们可别怪我。大不了以后我多给你们烧些纸钱。”言毕带着朱獳逃去。
屋顶上的周远谓众人曰:“程夜七说这树精是先锋,其他妖魔今夜会打开入口倾巢而出。”无定曰:“莫非程夜七之言竟然是真的?”周远道:“宁可信其有,我们现在若逃走,妖魔的先锋军团定会穷追不舍,反倒给了程夜七他们活命的机会。我们必须抓住程夜七,只有他懂得怎么开起诛魔大阵,免得阵法开启,我们也会被误伤。”无定曰:“他们躲起来了,我们要一间间房子去搜查了。”
聂环生指着一间房子笑曰:“不用了,他们就在那间房子里,刚才我寻视四周时,看到那间房子里的灯是亮的,现在被熄灭了,他们一定怕灯光照出影子,才把灯熄灭的。”无定等人大喜,立刻跃下屋顶,掠到那间房子前。众人刚落地站定,便见四周三道光环透雪而起,照得四周大亮。众人大惊,环生曰:“不好,又中程夜七的圈套了。”话音刚落,便见程夜七三人推门而出。这个阵法是用咒语启动的,刚才程夜七在屋中默念咒语将阵法启动。
木美画曰:“怎么会这样,你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布阵!”周远反应最机敏,叹道:“这个阵法他早就布好了,故意引我们上钩,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夜七站在门前,笑而不语,聂环生的心思最为细致,寻思一番,恍然大悟道:“你不但早就布好了这个阵,还故意暴露行踪,散播消息,将我们全部引到了这里。难怪今夜来到这庙里的都是你的敌人,原来你是早有预谋。”夜七笑曰:“不错,早在一个月以前,我来到这座庙里就布好了这个降魔阵法,但并不是为了你们这些人。当时我的目标只有两人,夜仙人无定和他的师兄沈蒙。后来追杀我的人越来越多,才临时改变计划将你们全部引来七仙庙。只可惜沈蒙没来,竟让他躲过了这一劫。”
周远道:“这么说来,妖魔大军入侵什么的,都是你随口编出来诓骗我们的?”夜七曰:“那是自然,我受了重伤,不可能同时对付你们这么多人,只能用这种方法引你们入局。”周远叹曰:“你程夜七的话果然永远都不可信。”祭卆曰:“怕什么,我们这么多高手在这里还怕冲不破这个小阵。大家一起努力冲出去。”无定曰:“不错,他程夜七受了伤,未必压得住阵,我们联手催动法器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