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风很大,容北琛的怀抱却很温暖,温暖到她想要扎进去放肆的哭一场。
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如果可以,她不想放开,想要像个普通女孩那样简简单单爱一场。
如果她只是顾白白,她可以开心在他怀里撒娇,偏偏顾白白只是她人生中最浅显的一个身份而已。
她的身上,多得是无可奈何。
“新生,多美的字眼啊。”她轻叹。
“小白,只要你答应,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包括自由。”
顾白白眼里有点润湿,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年纪太大了,怎么这么娘们唧唧的,动不动就想哭。
脑中浮现出很久以前宫爵的脸,他也曾深情款款。
“小吹吹,留在我身边,让我一辈子照顾你可好?”
那时候她痴痴的想要点头,时隔许久仍旧能想起宫爵说那句话的时候脸上的温柔。
也就是那一抹被她小心翼翼藏在心里的温柔。
黑暗中,带刺的长鞭一鞭一鞭抽到顾白白的身体上,持鞭人冷漠道:“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
“啪”的一声又是长鞭落下,“喜欢还是不喜欢?”
年轻的顾白白是带着傲气的,她对宫爵有了好感,并不愿意抹去。
三天三夜,她雪白的肌肤没有一处是好的。
她鲜血淋漓,直到她气若游丝说出那一个答案,“不喜欢了。”
她知道,如果她不说,她会被活活打死,她不想死。
每一个从死里逃生的人都知道生有多可贵。
后来她再想到那个人,到底是年少轻狂的喜欢比不上自己的生命。
只用了三天,契先生就扑灭了那一簇在她心里燃起的火苗,将宫爵彻底从她心里抹杀。
她本以为被打了三天三夜已经痛苦到极致,然而当她泡在浴缸里,花鹰为她使用“红颜”这种药剂之时,她才知道什么叫刻骨铭心。
那样的鞭痕再好的药物都会让她留疤,而那人最喜欢的就是她这美丽的皮囊,他容不得顾白白留一丁点的疤。
“红颜”是一种禁药,使用后可以让肌肤恢复如初,代价就是要经历犹如上刀山下火海的疼痛。
契先生冷冷在她耳边道:“好好记住这种痛苦,给我刻到骨子里,再敢动情,我会让你比今天痛上百倍。”
顾白白睁开眼,眼里已经是一片清明,现在她不再是当初那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儿。
那样的痛苦经历一次就够了。
“大叔,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我是一个杀手,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
她从容北琛怀里挣脱,“谈情说爱和你很不搭,要是还想对我有所图谋……”
容北琛抓住她的手,反手就将她按在了越野车边,冷清的眼瞳掠过一抹愤怒。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对你有所图谋。”
顾白白扬唇一笑,“我就知道,你这样的人绝不可能……”
容北琛欺身压近,一手束缚着她,一手抚着她的唇,“顾白白,我承认我是别有用心,我所图谋的也不过是一个你。”
吻就那么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海风吹来有些凉,他的唇却是热的,火热的身体替她挡去了寒风的侵蚀。
这样的温暖,她真的很贪恋。
唇瓣被咬得生疼,顾白白怒目而视,“大叔,你是属狗的?很疼。”
容北琛抚过嫣红,“瞧,你并不反感。”
“那你也该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情绪收放自如。”
顾白白推开他,抽出支票写下一串数字塞进容北琛的衬衣。
“这是十亿,连本带利还给你,忘记说了,我这人最不喜欢欠人人情,剩下的权当是给你的小费。”
她冷漠将容北琛推开,“忘记说了,大叔,你的吻技糟糕透了。”
这样的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现在已经被容北琛煎成了烤鱼。
容北琛还想要拦住她,一把锋利的匕首横在他面前。
“再过来,我不会留情。”
他没有停下脚步,匕首抵在了他的心口,“小白,要不要猜一猜,我是前进还是后退?”
他的手指捏着她的刀刃,“不如就赌一赌,我对你的感情是真还是假?”
顾白白就不相信他那样的人会做到这个地步。
她没有回答,却见容北琛的手指已经用力,他只要用力往心口一拽,血花就会染红他的衬衣。
没有等到那样的事情发生,顾白白猛地收回匕首。
“小白,你心疼了。”他的眼睛可以看穿一切伪装。
顾白白却将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你再往前一步,我就从这里刺进去。”
对他,她不敢赌,他已经看穿了她所有的心思。
“小白,你究竟在怕什么?”他感受到顾白白动摇的心。
顾白白一字一句道:“容北琛,我说过我和你不过是逢场作戏,不伤你只是怕麻烦,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缠着我。
更不要觉得我和你有些接触你就有资格来掌控我的人生,如果你再纠缠不休,那么我们只能做敌人。”
顾白白随手一扔,手中的匕首直直刺入容北琛的脚边,仿佛是彻底划分开两人的距离。
跑车的声音呼啸而来,马卡龙屹立车前,“老大,契先生让我来接你。”
“小白,你可以信我。”容北琛黑色双瞳仿佛藏着漩涡。
他想留。
“对不起,我连我自己都不信。”
她径直上了马卡龙的车疾驰而去,留下容北琛站在原地。
一人从黑暗中走出,“先生,为什么不强留下顾小姐?”
“留不住的。”
他打开后备箱,里面装满了顾白白喜欢的烈酒。
“先生,就算顾小姐是榜一杀手,只要你想,没有什么留不住。”
容北琛看着消失在视野中的跑车,“留得住人留不住心,我和她的问题不在她身上。”
“先生的意思是那位契先生。”
容北琛豪饮一口烈酒,清淡冷漠的脸却掠过一抹毫不搭的邪恶笑容。
“你说,我要是弄死了那位契先生,她就是我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