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卖货郎陪着笑脸,道:“不敢,不敢。只是我这锦帕太干净了,我怕它承受不起。而且,我看你也不像是要买这锦帕用的人。你要是要用的吗,我送你一个,擦手是没问题。”
说着,那卖货郎松开我的手,将货摊放下,从锦帕旁边的最下面抽出来一块大小和锦帕一样的棉布。
那棉布上也绣了一朵小花,是一朵很简单的小花,和锦帕没法比。
卖货郎道:“这也是我妹妹绣的,给我擦汗用的。这是一块新的,我没用过,送给你,你不要嫌弃。”
我接过那块棉布帕子,拿在手里转着,一边转,一边打量卖货郎的破旧衣服,“没想到你都穷成这样了,还想做好人?”
“哎!”那卖货郎憨憨的笑着,“穷是穷了点,但是不影响我做好人啊。而且我也不觉得给你一块帕子,就是做好人。”
“这还不算吗?别人看到我这个臭乞丐,躲都还来不及呢,你竟然还会送我这么好的帕子?”我感叹道。
那卖货郎道:“这也不算是什么好东西,你拿着用,我再去卖货了。”
说完,那卖货郎挑起货摊,继续吆喝道:“大家快来看看……”
我拽着那卖货郎的衣服,道:“你别去那边,那边没人买。你往北走,北边有人买。我刚从北边乞讨过来的,听说北边有一个大户人家,想要买绣工很好的锦帕,你去试试。”
“真的吗?谢谢小兄弟,那我就去北边了。”那卖货郎赶紧转身,面朝北方,对我拱手道:“小兄弟,我若是能卖个好价钱,就请你去东街喝茶。”
“以后再说,你快去吧,别被人捷足先登。”
“好嘞,小兄弟,我先走了。”那卖货郎就挑着货摊,健步如飞的往北去了。
我拿着那块棉布帕子,往南走,一边走,一边随便找路人问:“你要这块帕子吗?一文钱?”
“神经病!”路人都不理睬我,还骂我是神经病。
看到这一幕,我很想笑,如果我是路人的话,我也会骂自己的。
因为那本是一块干净的棉布帕子,被我脏兮兮的手摸到这里黑一块,那里黑一块。
别说是一文钱了,就是不要钱,也没有人会要那块帕子。
梦里我很想笑,却不知道我在现实里已经笑出来了。
御蒙把我摇醒,问:“你笑什么?”
“我……”突然被御蒙摇醒,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懵懵的看着御蒙:“我做梦了,梦到一件很好玩的事。”
“什么事?”御蒙问。
我就知道御蒙会这样问,就道:“我梦到我穿的破破烂烂,跟乞丐一样,拿着一块帕子,手把帕子摸的脏兮兮的,见人就问要不要帕子,只要一文钱。我感觉挺搞笑的。”
“哼!”谁知等我说完,御蒙却冷哼一声,下床了。
我知道御蒙这是生气了,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我也懒得问。
御蒙快走到门口时,又转过头对我道:“别想用乞丐博取我的同情。”
“你这话,我很不赞同。”我连忙坐起来,看着御蒙道:“是你要问我的梦的,我说了,你又说我博取同情。我博取你什么同情了?我是找你乞讨了,还是……”
没等我说完,御蒙就出去了,留我一个人坐在床上生闷气。
本来我做了这个梦,心情还挺不错的,因为御蒙一句博取同情,我现在心情差的很。
不过也是奇怪,自从御蒙说我说去要饭,是博取他的同情后,我就梦到自己当乞丐的事了。
这是第三次梦到了,我有感觉晚上还能继续梦到。
我看了看时间,都晚上九点多了,不知道外面还有没人卖饭。
我就走出去,对御蒙道:“我饿了。”
御蒙拿出他的招牌菜:辣椒炒鸡给我吃。
我现在对辣椒炒鸡已经免疫了,拿起筷子就吃起来。
吃完,我去洗洗,又躺下睡了。
我睡的时候,御蒙还没有进来。
睡着之后,我果然又梦到当乞丐的“我”了。
梦里在下雨,“我”和几个乞丐,挤在一起,在屋檐下躲雨。
路上行人很少,忽然一个撑着伞、约莫十三四岁的女孩朝“我”走了过来,拿出一块棉布帕子,问:“小兄弟,你见过这个帕子吗?”
我仔细一看,那个帕子和之前卖货郎送给“我”的帕子上面的花一样。
“我”将那女孩打量了打量,问:“你是那卖货郎的妹妹?”
“对,恩人,我可算把你找到了。恩人,请受我一拜。”那女孩说着,就要给“我”下跪。
“我”连忙扶着她道:“姑娘,地上都是水,别跪了。你哥呢?他的锦帕卖出去了吗?”
“卖出去了。”那女孩想要跟“我”说那锦帕的事,忽然想起什么,道:“恩人,这里说话不方便,请随我到茶楼坐坐吧。”
“走。”“我”就钻进了那女孩的伞下。
两人一起走进一个茶楼。
因为那女孩在后面合伞,“我”先进的茶楼,茶楼的伙计就赶“我”出去:“哪里来的乞丐?快滚!”
“小二哥,这是我的恩人,我带他来的。这是一点意思,你留着买酒喝。”那女孩连忙走过来说道,并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钱袋,从里面掏了几文钱递给茶楼伙计。
那茶楼伙计连忙作揖道歉:“不好意思,是您的恩人啊,我狗眼不识泰山,两位里面请。”
那茶楼伙计担心别的客人会说“我”,把“我们”领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不过“我们”并不在意。
那女孩点了茶水点心。
等茶水点心上来了,那女孩对“我”道:“恩人,你请!”
“好。”“我”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拿着糕点,毫不客气的吃起来,边吃边问:“你哥的锦帕卖的如何?”
听到“我”这个问题,那女孩两眼一亮,高兴道:“多亏恩人指点。北边正好有一户人家需要绣娘,那家人看了我哥的绣帕之后,就问是谁绣的,我哥说是我。现在我是他们家的绣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