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罕无人至的古森林,巨杉密密层层往天上涌,粗的两人抱不住。地上铺着厚厚的落叶,走在上面像踩着厚厚的地毯。
经过一夜的养精蓄锐,凭借着之前的感应,张诚手持长长的骨刀,朝着岛中央的神秘地区行进。一路上,林木愈发密集和高大,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他前进的速度。
时至中午,苦重而炎热的空气仿佛停滞了,鸟声寂然,体质强悍的张诚也不禁额头微微冒汗,摇了摇空空的水壶,他仔细观察了下附近的昆虫,然后抬头用鼻嗅了嗅空气,选定了一个方向行去。
没多久,一阵叮叮咚咚的流水声隐约传来,张诚精神一振,快走几步,绕过一株大树,眼前顿时一亮,一片淡蓝的湖水映入眼帘。
湖面象镜子一样平整,青山和白云在水面上留下清晰的倒影,湖中有一片长形的绿洲,青草在上面恣意地生长,好象一块绿色的地毯。
一湾溪水弯弯曲曲地注入湖泊,又从另一端静静地流出,潺潺水声清脆悦耳,宛如风铃。
湖泊沿岸大多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只有靠溪水注入口附近有一片狭小的空地,杂草丛生,留有不少动物的足迹。一株不知名的高大树木犹如一把撑开的巨伞,黑绿色的枝叶将整个空地覆盖,低垂的枝桠上生长着成百上千根像胡须般的气根,随风轻轻摆动。
张诚望了望四周,舔舔干燥的嘴唇,谨慎的朝湖泊走去,毕竟说不定湖中有某种巨型鱼类。
随着不断地靠近,突兀的,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距离湖边越近,不安的感觉越强烈。
霎时间,他停下脚步,眼睛眯了起来,更为仔细地观察起眼前的一切。突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面色顿时一片凝重,刚想后退,异变突起。
那株静静矗立的大树枝叶一阵晃动,无数根低垂的气根诡异地迅速生长,如同一支支纤细的长矛向他刺来,密密麻麻;与此同时,地下的树根也冲破地表,蜿蜒盘旋,向他的双脚缠去。
“果然有问题。”张诚处惊不乱,右脚缓缓抬起,如负重物,然后猛然踏地。
“轰”的一声,如象鸣,似猿吼,地表巨震,泥土翻滚,大量的树根纷纷被震断,流出浓黑的汁液。
不再理会地表的变化,张诚手一抄,长刀顿时入手。此时无数气根将将近身,不等刺入身体,一轮明月似的白芒升起,横扫千军,被斩断的气根如雨般落下,喷出大量令人作呕的液体。
“哗……”大树一阵震动,落下众多黑绿的叶片,仿佛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张诚也借机后退到它的树冠之外。
“果真是一株食肉树。”闻着空气中的腥味,张诚皱了皱眉,收刀入鞘。
“难怪四周一片死寂,而且如此炎热的正午,竟然不见一头饮水的野兽,太不正常了。”张诚盯着树下的杂草丛,咂了咂嘴:“若不是我发现了露出泥土的一些骨骸,要挣脱出来也要大费周章。”
食肉古树的出现,让张诚对这片森林更加地警惕,也做好了面临更多困难的心理准备。
绕过这片空地,张诚灌满了清水,稍作休息后又踏上了前往目的地的路途。
之后几天,张诚先后遇到几次险境。有形同野猪的庞大巨兽,皮粗肉厚,不惧刀枪;有类似草地的死亡泥沼,深不见底,吞噬一切;还有以数量称霸的剧毒蚊虫,不畏生死,铺天盖地……
层出不穷、千奇百怪的各类生物不仅让张诚大开眼界,也让他对目的地充满好奇和期待。周围生物就如此难缠,最核心的地区又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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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往西边沉沉的落下,暮色已在天边渐渐地堆积起来,丛林深处及山谷,都已昏暗模糊。
一道身影从不远处逐渐地走近,正是在古木参天的森林里跋涉了二十几天的张诚,此时他一脸的风霜,雪亮的长刀布满血迹,暗淡了不少。身上本已伤痕累累的龙皮衣裤也彻底地支离破碎,只余下贴身保护的蛇皮内甲。
望着夜色中模模糊糊的幽暗峡谷,张诚长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终于到了,但愿不会让我失望!”随后他就找了一处安全之地,调整状态等待天明。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将峡谷染上淡淡的金色,张诚霍然睁开了眼睛。
即使有着阳光的照耀,幽幽的深谷仍然显得骇人的清静和阴冷。一块一块房屋般大的岩石,奇形怪状,错错落落地躺卧在山坡上,不知名的杂树和荆棘在上面古怪地站立着。
张诚脸色沉静,一路默默地走来,不时抬头观察着四周,却不见一丝动静,仿佛这个山谷是一个生命的绝地。只有轻风吹过,几片残叶飘堕,给这冷寂的山谷带来了一丝生意。
不知走了多久,山谷已快到尽头,仍没有发现其他生命痕迹的张诚不由疑惑顿起。
“莫非我找错了地方?”张诚暗自怀疑着,却突然感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热流。他连忙转过前面的拐角,霍然在山谷尽头发现了一个幽深的山洞,里面不时红光闪闪,热浪袭人。
“看来就是这里,终于找到了。”张诚握了握刀把,深吸一口气,毅然往里面走去。
山洞曲折多变,洞孔繁多,最开始一段黑咕隆咚,偶尔能看见前方的一丝红光,甚至还有滴滴泉水淌下,一些苔藓类植物顽强地生长着。
随着张诚的逐渐深入,微弱的光线越来越强,温度也越来越高,最后整个洞穴一片红光,炙热难耐,甚至弥漫着一股硫磺味。
“难道这个洞穴通到了地底?”张诚猜疑着,惊讶不已。
不等他细想,一阵惊天动地的咆哮声从山洞深处传了出来,暴躁愤怒,满怀恶意,有着一种强烈的破坏欲望。
“这是什么东西?”感受着这股力量,从进山洞以来张诚第一次面色沉重,行走间更加地轻缓。
再长的路途总有结束的时候,绕过最后一个拐角,一个异常宽阔的地下洞窟出现在张诚的眼前。
整个洞窟其实就是一个沸腾的岩浆海,大约上万平方米,流动的岩浆中,躺卧着一块直径数百米的巨石,四周若隐若现地散布着一些高低不一的石柱,隐隐连通着两岸。暗红的岩浆不时地翻腾,滚滚黑烟从中喷涌而出,空气都仿佛被燃烧殆尽。
而在如此恐怖的环境之中,一只可怕的怪物正狂躁地怒吼着。
它身高约一米九,皮肤暗红,狰狞的头上长着一对山羊似的锐角,双眼通红,满嘴利齿,喉咙中时不时地发出阵阵咆哮,一根末端尖锐的尾巴也随之左右抽打。
大量扭曲可怖的倒钩布满头部以下的身体,粗壮的右手挥舞着一柄外形凶恶的锯刃大砍刀,左手却不翼而飞,残留着大量血迹。很明显,这头怪物身受重伤,而且尚未痊愈,剧烈的疼痛让它几欲发狂。
似乎觉察到了张诚的目光,它霍然扭头望了过来,当发现张诚的身影时,它蓦然停顿了下来,用通红的眼眸冷冷地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