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刚有电视机的时候,曾在箱子、柜子和桌子上放过,有两年,还放在了缝纫机上,确实有点不伦不类。熟话说“好马配好鞍”,映红他们把电视柜给了我们,总算是物以类聚了。不成想,我们只是乐和了几天,使用了16年的佳丽彩彩电,不玩活,罢工了。
在此之前,彩电也坏过几回,动不动就没影了。我们找来以前设计室里的工程师何大哥,修好了继续用。可这一次,何大哥告诉我们说:“不行了。这回,可修不好了。”
我们眼看着儿子要升高中了。为了使他好好地复习,取个好成绩,以便考进重点高中。秀莲跟我们爷俩商量说:“咱们先不买电视了。等徐强考完高中以后,再买吧?”
做父母的,为了子女可以做出任何的牺牲,我当然要投赞成票。于是痛快地答道:“行!”
儿子却有意见了。他说:“别拿我说事啊!人都说少给孩子压力。你们这不是在给我压力吗?再说,政治老师说了:‘让我们多注意《新闻联播》。’”
秀莲看看儿子,又看看我,没有表态。我说:“那就买吧!耽误了政治考试,可不是好玩的。”
我和秀莲到了中华路的联营公司,琳琅满目的彩电,着实让我们有点眼花缭乱。经过精挑细选之后,我们选了一台29"的“海信”彩电。“海信”电视是国内的品牌电视。我看好了它银灰色的面板,简洁明快;荧屏是平面直角的,而且,说是数字高清,还是防静电环保的;两侧各有两个喇叭,音质也会很好。心想:“不用再买功放了。”买到家里一看,音画确实都很好。心里也有了一种“鸟枪换炮”的感觉。
现如今,所有有孩子的人们都知道:“孩子们的课业负担太重。教育部门和社会各界都在高喊:“学生们应该减负了。”可总是雷声大雨点小。每个学生家长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一门心思地找好班,找好家教,督促着孩子好好学,学的不好,就考不上重点初中,考不上重点高中,也就意味着考不上国本和省本。
三十二中学,不是一流的学校。而徐强的成绩也不是出类拔萃。显然,要想考上重点高中,就必须得补课。而且,经过几年的经验,我们得知还像以前那样,随波逐流,跟着大的补课班走是不行了。必须要挑选小的,好的补课班才能凑效。
前面说过,建国三哥的爸妈,都是院里的老职工。我妈在退休前的一年多里,就与建国三哥的爸爸汪叔,一起在幼儿园做饭。建国三哥比我大两岁。他插过队,下过乡。1978年改革开放后,随着大批知识青年回城。以后,他接了妈妈的班,到院里印刷所工作。印刷所解散后,又到了汽车修理厂。他们的儿子王剑,跟我们徐强是同班同学。所以,我们的来往更加的密切。
我们正在为儿子补课费尽思量时,建国三哥家的嫂子打来电话,跟我们商量为孩子们补课的事。秀莲一听是孩子补课的事,指着里屋的分机告诉我:“是孩子补课的事,你也听听。”
三嫂说:“小祁啊!咱们的儿子还有几个月就中考了。俺们王剑还没谱呢!他老在外边补课,那大课堂乱哄哄的,他搁那上不上心,咱们也不知道啊!我和你们商量一下,咱们联系10个、8个的孩子,也办个补课班。王飞他妈也跟我提过,你们俩是啥意见?”
秀莲一听,顿时是心花怒放。连忙说:“好啊!我们正为这事发愁那!都有谁,在哪补啊?”
三嫂说:“我开始以为你们家徐强不用补那。开始就没问你们,问他们别人已经有五个人了。想在王飞家里补。行不?”
我问她:“嫂子,家里东西多,一个挨一个的多挤呀,那也听不好啊?”
秀莲说:“我们里屋的贵会计他们家,买新楼搬走了,暂时没人住。他们搬家时,门玻璃打坏了,就没上锁。小徐喜欢那屋里有阳光,白天有空了,就进去看书。动迁时,他们别人还给我们一个大黑板。只要再找几张桌子和椅子就行!你说呢?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为了孩子们上好课。”
三嫂欢呼道:“那太好了!有啥不行的?补课的时候,正好让小徐在那看着点。省的,有的孩子不认真。”
秀莲说:“那行!我们跟领导打个招呼,准备准备。我跟老师们都不太熟悉,你认识的人多,你来联系老师。完了,咱们就让孩子们来上课。”
三嫂说:“行!英语老师和数学老师我都说好了。再找一个好点的物理老师就行了。”
秀莲说:“行!你就看着定吧!”
我插嘴说:“嫂子,我三哥啥时候有空,让他来把黑板给挂墙上,小祁她自己可弄不了。你们也过来看看,还有那不合适的。”
三嫂愉快地应道:“好咧!”
当天的下午,三嫂领着两个小兄弟过来,王飞妈和另一个孩子妈于晓霞,也跟着一起来了。两个小兄弟帮忙挂上了黑板;于晓霞,从处理借来三张淘汰下来的课桌,加上我们家的桌子和缝纫机依次地摆好;各家又凑够了座椅,这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当时,媒体报道说:“非典的流行愈演愈烈。南方还有非典的感染者病重而死亡。......”于是,全国开始控制人员的流动。学校开始是半天上学,到了后来,干脆放假不再上课了。而各单位也是如临大敌,戒备森严。我们院是部队的营区,更是防范的重点。在大门口安置了检查员,还特别为院里所有人办了临时出入证。并且,对进院的人进行检查,对进院的车辆进行消毒。
那时,我的编制也在大门口,每天除了在院里巡逻,也随着大家一同执勤。这样一来,每天迎接院外的孩子来补课的任务,自然落在了我身上。当补课的孩子们来了,我就跟值班员一个一个说清楚,放他们进到院里去补课。到了院里大休息时,我就回到家里,在“教室”的门前向里面看一看。我这样做,为的是露一下脸,提醒孩子们能够认真地上课。收取补课费和打扫室内卫生都是秀莲来做,秀莲还在为副所长家帮忙。她没时间给孩子们准备午饭,每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她就急忙跑回来,到附近为孩子们买午饭。虽然,我们总是忙忙碌碌的,却没想在孩子们的身上赚一分钱,就是盼着孩子们在学习上都有所进步。
我们对于儿子可说是尽职尽责的。除了让他参加补课班以外。我们在《辽沈晚报》上看到了“特高级教师专题讲座VCD中考系列”的广告后,我们特意为儿子买了数学、物理和英语的教材。随即又上街买了VCD机,提供给儿子参考复习。我们虽然是累点,可一想到由于我们的付出,孩子能够安下心来复习补课,考出好成绩,上个重点高中,我们的内心就像喝了蜜一样甜。做起事来,就像上足了劲的钟表,走起来,杠杠地有力。
紧张而又匆忙的中考结束了。一考完试,徐强如同斗败的公鸡,低着头默默地自语道:“完了,完了,有的题根本就没遇到过。我凭着自己的认识答的题。能考个八、九十分就不错了。省重点?市重点都够呛了。”
儿子在班级一直都是前几名,我深知他的斤两。就安慰他说:“你不会的题,别人也不一定会。你只要是认真地答了,就不会差的太远。......”
徐强的情绪依旧低弱,别的伙伴来找他出去玩,他也绝不踏出家门一步。整天除了看看电视以外,再就是往床上一躺假寐。当我打电话到声讯台,查中考的得分是447分,并且告知儿子时,他居然不是十分地相信。待他自己又查了一回,才真的放下心来。在填报升学自愿时,省重点我们报的是“回民中学”,市重点报的是三十九中。几天以后,我们得到了回民中学的入取通知书。
徐强初三的许多课程,我都搞不懂,特别是数、理、化和英语。如今,他考上了高中,我更是一窍不通了。如释重负的我,继续写我爱写的文章,看我爱看的书。我除了阅读家里收集到的书以外,每天在巡视完以后,就泡在干休所的图书室里,阅读那里的图书。
开卷有益,我们知道,《收获》是1957年创刊的,巴金和靳以主编,是新中国第一本大型纯文学杂志。无数具有重要影响的佳作,都诞生在《收获》杂志上。像早期的《创业史》、《茶馆》、1979年之后的《人到中年》、《人生》,八十年代中期至今《浮躁》、《活着》、《九月寓言》、《丹青引》和《许三观卖血记》等等。《收获》,也是新人亮相,并为文坛瞩目的最重要的舞台,许多作家的处女作和成名作,都刊发在《收获》杂志上。《收获》的散文专栏,传递着丰富的文化感悟,将精英的思想、华彩的文字感觉带给普通大众,余秋雨的《文化苦旅》、《山居笔记》和《旧城迷藏》,李辉、阿城、余华、贾平凹等的散文专栏都很受欢迎。这样的好书我能不喜欢吗?所以,我经常翻阅《收获》。另一个使我最爱的书是《山海经》。
说起《山海经》来,看过的人都知道,这是一本风格独特的奇书、怪书。它分为《山经》和《海经》共十八卷,据说全书有三万多字,但是,它却叙述了,从天文、地理、神话、宗教,到民族、动物、植物、矿产等知识和传说。可以说是天南海北,包罗万象,堪称我国古籍中最经典的图书。在干休所图书室里,我只看到了其中的两卷。极为巧合的是,里面居然有《沈阳的传说》、《浑河的传说》和《千山的传说》唤起我极其浓厚的兴趣。依据我的记忆,我笨拙地写了三首诗,附在下面:
七言诗·沈阳的传说
沈水河边有人家,家里有个少年郎。
勤劳勇敢叫沈郎,乡间故里把名扬。
沈水之中有恶龙,腥风血雨降祸秧。
沈郎为民斗恶龙,势均力敌难斩除。
海中龙女叫阳妹,路见不平动隐情。
助得沈郎上天廷,玉帝敕与斩龙剑。
二人和力除妖龙,生死之中见真情。
阳妹苦劝父施恩,天廷降罪去仙形。
沈郎阳妹成婚配,此地唤作沈阳城。
七言诗·北方有条美丽的河
北方有条美丽河,名字叫作沈水河。
辗转奔流向大海,鸟飞鱼跃击清波。
人们质朴又勤劳,稻米可口又香甜。
清主退兵倾草灰,出奇智胜美名扬。
日后清主坐江山,沈水改唤浑河名。
七言诗·千山的传说
北国山河多壮丽,辽东尽是好儿女。
男儿多情爱绣女,绣女怀春恋俊郎。
二九正当好年华,双方父母成亲忙。
男家搭屋做洞房,女方绣衣做嫁妆。
财主利诱英俊郎,一心要抢美绣娘。
俊郎绣女都不理,财主放火烧屋邸。
绣娘刺破手出血,染红嫁衣上莲花。
莲花九百九十九,化成秀丽高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