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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难忘的岁月(1 / 1)

1965年的夏天,幼儿园的老师领着我们看电影。电影开始后,我们看到银幕上:“......一队队解放军叔叔,在动员老百姓搬完家以后。他们又在沙漠中建房子,挖战壕,修防空洞。还把鸡、猴、羊和狗等动物的笼子,放进坦克、房子、战壕和防空洞里......。最后,在一个指挥室里,所有的解放军叔叔,都在看着钟表,一位指挥员叔叔的口中念道:......五、四、三、二、一,起爆!话音刚落,一声巨响后,随着,在远处腾起巨大的蘑菇烟云......原子弹爆炸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剧烈的闪光,把一切没有刷白的可燃烧的东西都引着了;随后,是巨大的风,把很多的东西席卷而走。再就是眼睛看不见的核辐射,它能让人们患上一种可怕的病(当时不懂,只是后来,听到老师说的)......”

回到家以后,我听爸爸说:“造原子弹的时候,还没你那。那是1959年,咱们国家,那时比现在困难很多。刚开始,苏联人答应向咱们国家,提供原子弹的模型和资料,并要派专家来帮助我们。核武器研究院的科学家们,听到这一消息,都十分的高兴。可是,苏联专家来了以后,他们对原子弹的技术一点也不提,怎么问他们都不说,就是重复一句话“你们都去工厂吧”。他们带来的资料,上班时,拿出来看看,下班时,就装着走。从不让我们中国人看见。再后来,苏联人翻脸不认账了,撤走了他们的全部专家。并把重要的图纸资料全部带走,原来答应给的设备也不给了。

咱们国家领导人决定,自力更生,自己动手搞出原子弹来。很快地组成了研究院,并且,工程师们,全面开始攻关;各项理论研究和实际试验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在科学家们不懈地努力下,经过认真的设计研究,原子弹的重大技术难关,被成功地突破了。为了找到原子弹的核心材料,科学家们从探矿、选矿和开采,到最后的提取成功,要经过好多个工序,经过了许多的工厂。从南方到北方,再由北方的工厂加工后送到西北的工厂,最后提取。整个工程要经过许许多多的科学家和工人叔叔们的艰苦努力实验才获得了成功。

最后,科学家们对各部件进行组装,从内心到外层,一层一层的。最后,组装成一个大球,引出好多密密麻麻的电线,这个大球就是制造的原子弹。把原子弹在地面组装好,然后,吊升到铁塔的顶上,进行固定、检查、测试,等各项工作完成后,最后,才能插引信,引信像火柴一样,要用它来点着原子弹的核炸药。将引信插的完全到位,同步起爆才能获得完全的成功。......”

当时,我们小朋友一看完电影就议论:“太好啦!咱们中国也有原子弹了。咱们中国人就是棒!”

1966年的夏天,沈阳的大街小巷是人来人往,到处都是游行的队伍。大喇叭里传来,震撼人心的喊声:“誓死保卫毛主席!誓死保卫党中央!誓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游行的人们,手里举着大红旗和小彩旗,一边走,一边高喊着大喇叭里同样的话。各个书店的门前,出现了排着长队的人,争着买毛主席著作的景象。还时常听大哥、大姐们在说:“咱们红卫兵,作为毛主席的客人去北京,就能一睹毛主席的风采了。”

过了不久,我们就从收音机里听到:“......毛主席身穿绿军装,佩戴红卫兵袖章出席大会。群众游行队伍高喊“毛主席万岁”的口号,通过天安门广场,接受站在天安们城楼上的毛主席的检阅。......”与此同时,我们听说:红卫兵要开始进行全国性大串连。国家规定来北京的师生,“乘坐火车一律免费”。外地大专院校和中学师生纷纷奔向北京;而在北京的学生,又纷纷地奔赴全国各地。后来听说:毛主席在3个月内,8次接见全国各地的红卫兵和学校师生。

第二年夏天的一个午后,由吴老师带着我们在院子里,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由老师做鸡的头,我们扯着她的衣服随着她的移动跑着。只见做老鹰的柳春明,他东扑一下,西冲一下,累得满头大汗,连喝叱带喘的。我们玩的正高兴的时候,就听到隔壁院里,有人在大声地吵嚷。我们随声望去,看到房上出现了几位叔叔。他们头上戴着柳条帽,身上穿着绿军装,左臂上,全都带着红卫兵的袖标。一边大声地嚷嚷,一边揭下房上的瓦片,向对面的房下打去。吴老师一看不好,立刻招呼我们:“快,快回屋里去!”话音刚落,一块石头就飞过院墙,打在地上跳动了几下。我们像一窝蜂似的,“嗡”地全都跑回了屋......

从此以后,幼儿园的院外,三天两头就有人们在打斗。老师们,再也没敢带我们到院里去玩。每天,我们都是躲在屋里写字、画画和做手工。再不,就是老师给我们讲故事、唱歌,做一些丢手绢类似的小游戏。而且,每天的打饭和送碗筷,也都由老师代替。我们被“软禁”啦!

形势越来越乱,经过大人们的反复地研究,幼儿园停办了。我们坐上中卡吉普和大面包回到院里。一路上,我们时常能看到大解放上,载着头戴柳条帽,身穿绿军装,带着红卫兵的袖标的造反派们。他们手里拿着红缨枪和洋镐把,站在驾驶室的踏板上和车厢里,在红旗的导引下,威风凛凛地相错而过。我们一到了家,就被爸妈们关到各自的家里,只有在爸妈们在家的时候,才放我们出来......

全国各地成立造反派以后,各派群众组织为了夺权、掌权便以武力相抗,都美其名曰:“建立红色政权”,“保卫红色政权”。一开始,人们手里还都拿着红缨枪、洋镐把。再后来,听大人们说:发展成抢夺解放军、民兵的武器装备,开枪开炮,出现杀人放火事件。在咱沈阳就有“八三一”、“辽革站”两大派。两派打的可厉害啦!东北大学闹得更凶,都开了枪,死了不少人。

很快,在每个临街的小路口,全用搞建筑用的交手杆子和跳板封闭起来,只留下能过带车子的小门。我们的胡同也不例外,在胡同口按了两扇大木门和铁门栓。为了大家的安全,在家里的叔叔和大爷们,组织起来,昼夜轮流看守。胡同口右边的水井旁,正好有片空地,叔叔和大爷们,在那搭了个席棚,一边守门,一边唠嗑打扑克。

在前面我说过:我们家住在砂山对面临街的第一个胡同。胡同是跟砂山街一样南北向。进了胡同的左边,有一块二十多平米的空地,是郑爷爷和贾大爷停放三轮、倒骑馿的地方。在空地的东南角上,有个出入口,从这进去,你就能看到是个小四合院。靠出口右边第一家,坐西朝东的房子就是我们家。与我们家门挨门的南屋里,是工程师陆永宽叔叔的家,他们夫妇俩和一岁的小女儿三口人。我们家对面的是郑爷爷家。郑爷爷是位骑三轮的老工人,郑奶奶在家忙家务,郑叔叔是位铁路工人,郑婶是工厂里的工人。家里三儿一女,三儿子与我同龄。和郑爷爷家门挨门的正房里,是麽姥爷的家。他们家里,只有麽姥爷和麽姥姥老两口。我们四户人家,相敬如宾,亲如一家,相处的很好。

在那个年代,每家也就是一两间房,屋里没有上下水。春夏秋冬,吃水用水都得到室外的水井上去打。各家离水井从几米到几十米的都有,我们家就有十多米。这个还好说,最让人犯愁的是上厕所解手。上厕所那得跑出六、七十米以外,我们胡同和铁路宿舍一座楼,近百户人家的四、五百人,全都上这一个厕所。而男厕所里,只有四个蹲位,哪天也没见它空过。女厕所就可想而知了。

在以前,有了感觉赶紧往厕所跑,还很少出啥意外。可是,自打文攻武卫以后,我们想要上厕所,那得先叫开两个大木门,再跑上六、七十米才行。很多人为此而闹出笑话来,我就是其中之一。

有一天晚上,我因为白天贪嘴,吃了不太新鲜的西红柿,我的老毛病就又犯了。尽管吃了两次黄连素,可是,到了夜里,我的肚子还没好。爸妈在同我们的近邻温叔和温婶打扑克,爸爸们是一伙,妈妈们又是一伙,激战正酣。

一阵腹痛,我感觉不好,抓起手纸就跑,叫自家胡同的大门还算痛快。可是,在叫铁路宿舍的大门时,就没那么痛快了。也怪自己傻,只记得幼儿园的老师说过:“不论是在屋里,还是在屋外,都不许随地大小便。”结果,我没能坚持住。回到家以后,被妈妈臭骂了一顿......

在我七岁的时候,受到“文攻武卫”地影响,爸爸妈妈上班不在家时,我就被锁在家里。厚重的木门,牢牢的铁栏杆,坚实的砖墙。妈妈也时常无奈地说:“唉!我们家小小,就像《江姐》里的小萝卜头。没办法!”

天气寒冷的时候,门窗紧闭着。我只能偶尔听到街上传来的汽车喇叭声,邻家小孩不时发出的一半句喊声,再就是马蹄表‘哒,哒......’的响声,静得出奇。好在那时的我,人小,心也小,想的事情太少,不知道孤寂的滋味。自己只是感觉有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而有的时候,又感觉到度日如年。最高兴的是爸妈在家的时候,那时,我就可以出去和别的小伙伴们玩了。

每天白天,家里除了我以外,另外的活物,就是劈柴和煤坯垛里的耗子了。虽说,许多人属耗子。可人们依然讨厌它们。因为,它们尖利的牙齿把箱子和柜子啥的,都咬出了洞。为了制服它们,妈妈从院里要回一只小黑猫。猫儿的皮毛漆黑如墨,光滑如段,头顶一对三角形的耳朵尖尖的,一天数变的眼睛亮亮的,嘴巴边的胡须长长的。刚开始的时候,妈妈把它放在炕上时,陌上的它倒是胆小如鼠,缩头缩尾,躲在角落里。你用手摸摸它,它的眼一闭,颈一缩,‘喵喵!’地,叫上两声之后,就没有别的反映了。

在我眼中的小猫,简直是太懒了。从早到晚,它除了吃就是睡。只有在妈妈把从食堂拿回来的残羹剩饭放在地上时,才见它一跃而起,轻巧地跳到地上去美餐。每当吃饱喝足了,它就会再次跳回到炕上。它伸伸四腿和懒腰,张张嘴巴打个哈呲,首尾相连在一起,又是没白没黑地昏睡。还真别说,自打有了猫儿,我们家里就再没听到耗子叫。妈妈说:“小猫是耗子的天敌。只要它一叫,耗子就吓跑啦!”

妈妈想小小的我,整天一人在家可怜,她就想尽办法哄我。学着别的孩子把找到的硬纸壳,铰成piaji。从院里为我要来子弹壳。然后,教我把它贴到下唇处,鼓起两腮使劲一吹,瞬间,会发出尖锐而又优美动听的哨声。妈妈还把叔叔伯伯要扔掉的烟盒捡回家。它们有‘大生产’、‘大前门’、‘牡丹’和‘中华’的等等。其中,‘大生产’和‘大前门’普通的烟盒居多,‘牡丹’和‘中华’精美的烟盒较少,它们使我爱不释手。我学着小伙伴们的样子,把一张张烟盒,折叠成三角形的圣宝。把几个烟盒的一角威弯,顺到地上。弯曲手掌去叩打,让拇指与食指之间空缺处的气流冲翻烟盒。这些只是那个年代,小孩游戏中最普遍的几种。

每当我玩累以后,一会看看墙上的画。那是一幅毛主席中年时期的画。毛主席坐在藤椅上,头顶上是晴空万里,四周是绿色的山野。另外一幅画是《毛主席去安源》,年轻英俊的毛主席,身着灰布长衫,手执红色的雨伞,行走在旷野之中,背景是急速的风云和葱郁的山岚。妈妈告诉过我:“毛主席去安源。说的是解放前,毛主席还在青年时期,他去安源煤矿,发动煤矿工人闹革命的故事。‘安源’是南方的一个地名。”

**时期是缺吃少穿的年代。由于,爸爸妈妈在院里吃食堂,每个月往食堂交钱和粮票,爸爸妈妈,除了四个礼拜天在家吃饭,其余的细粮就都是给我吃了。每到秋后,在院里工作的人,都会分到一筐国光苹果。每到那个时期,妈妈每天都会给我一个苹果。在过年时,家里还能分到几斤鱼和猪肉。所以,在生活上来说,我们家还算是上中等的水平。所以,也有时候,我玩累了,实在无聊时,就偷偷地打开外屋的什锦箱,找点好吃的来犒劳自己。那是一个长一米五,宽八百,高一米的大木箱(记忆里,好像是自行车的包装箱)。箱子里边不仅有大米、白面、粉条等等吃的和用的东西。还有关里老家,叔叔给我们邮来的红枣和花生。我从里面抓出一两把好吃的东西,美美的吃上一回,香的甜的真的很解馋。因为,在那时这些东西,都是为来客人预备的。所以,每次讨来的都是妈妈的骂声。可忍了几天,我就又受不了啦。仿佛是肚子里有小虫,驱使着我伸出手来,去故伎重演。久而久之,妈妈也懒得骂我了。

我整天被关在家里。出门后,最远也没离开过胡同。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也看不到花草树木,不知不觉中已是春暖花开之际了。妈妈用水把糊在窗缝上的纸条浸湿了去掉,把紧闭的窗户打开,清新的空气,顿时,充满了整个屋子。我那闷闷的感觉一扫而光,人也精神了许多。这样一来,爸爸妈妈上班以后,我可以在窗口和别的小伙伴交流啦!这自然是另一番景象。

一天午后,妈妈锁上门走了。我一个人很无聊,正在炕上发呆的时候。就听到窗外传来喊声:“嗨!徐飞,你干啥那?”

我一骨碌爬起来,扑到窗口,窗外站着和我不相上下的几个小伙伴,有我们家对面的小文、小武和小忠,还有其他三、四个胡同里的男孩子。他们挤到一块,七嘴八舌地问我:“徐飞,你咋不出来玩那?”;“是不是,你爸妈不让你出来?”;“你一个人在家,有意思吗?”......最后,大我一岁的小武,对我说:“我们跟你玩吧!”

我喜形于色地问:“玩啥呀?”

他用眼睛扫了一下四周,然后,说:“这有倒骑馿和三轮当汽车,我们玩坐公共汽车,你来卖票。”

我疑惑地问他“那,你们有钱吗?”

他摇摇头,答道:“没有。假装给你钱,不就行啦!”

我这个人,有点死心眼。我问他:“那也没票呀!咋卖呀?”

他一眼看到我们家炕稍上,放着一卷包苹果的草纸。那是我们家当手纸用的。他说:“你就拿那纸当票呗!真笨!”

我不是笨,而是有点傻。我犹豫地说:“把它给了你们,我妈回来会打我的。”

他又说:“嗨!等玩完了,再还你呗!”

就这样,他们在窗外排好队买票。每个人假装往我手上交钱,我把一张张‘车票’递给他们。小文和小武充当司机兼检票的,每个人凭‘票’上车,小文和小武招呼道:“都坐好啦!开车啦!嘀嘀!呜--!”他们俩各自摇晃着身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晃动着车子。过了一阵,到站了。他们俩就喊:“到站了!下车,下车!”其他人,要想再上车,就得重新买票。没有几轮下来,我手里的‘车票’没拉!我刚想让小文和小武把票交回来。就听到妈妈喊道:“干啥那?你们!”所有的伙伴们,作鸟兽散,一溜烟地全跑啦!晚上,妈妈发现手纸没啦,就问我。我支支吾吾地一说。妈妈气的哭笑不得:“你说,我咋养了你这么个‘彪子’!”

一天傍晚,妈妈下班回来后,一边点炉子,一边对我说:“去玩吧。别跑远啦!我喊你,就马上回来。啊!”

“哎!”我像鸟儿一样,冲出了‘牢笼’。我刚一到胡同,就习惯地四处张望,猛地发现我们家隔壁的陆叔叔,正在扫胡同。只见他身穿劳动布的工作服,脚穿黑布鞋,弯着腰挥动着扫帚,正在仔细地扫着地。我心里感到莫名其妙,‘陆叔叔是工厂里的工程师,怎么会扫起胡同来了?’

我想知道陆叔叔为啥扫胡同的秘密,就站在原地没动,默默地看着。陆叔叔扫完五、六十米的胡同,用铁锹把垃圾撮进筐里,倒进垃圾箱之后,他来到水井旁,放下扫帚和铁锹,拍打掉身上的灰尘,跺跺脚,接着拧开水龙头,仔仔细细地洗了洗手和脸,掏出衣兜里的手绢擦干脸和手。整理好以后,他又向胡同里走去。我也随着他的身后,慢慢地跟过去。

在胡同里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幅毛主席像。居委会主任李大爷守在一旁,他一脸的严肃,注视着陆叔叔。我和几个小伙伴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只见陆叔叔来到毛主席像前站好,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然后,就听他说:“毛主席呀!毛主席。我有罪呀!我是一个坏分子,头脑中遗留着资产阶级思想的余毒,......”啊!我恍然大悟!我听爸爸妈妈说过,现在都叫知识分子们是‘臭老九’,要被批判的。怪不得他会这样。......

几天以后,妈妈午休回来,照例,让我出去玩一会。当我刚转过自家的房山角时,就听到一阵极其优美的歌声:“我们是毛主席的红卫兵,从草原来到天安门。无边的旗海红似火,战斗的歌声响如云。伟大的领袖毛主席,领导我们闹革命。啊嗬咳,啊嗬咳,敬爱的毛主席,不落的红太阳。草原上人民忠于您,永远革命志不移......。”优美的歌声,深深地吸引了我。我寻着歌声,来到了水井旁的章家院门前,在那里已经有许多人在观看。我在人的缝隙中钻进去,顿时,被那精美的景象,牢牢地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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