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东厂快报,西门睿云天还未亮,就骑马向西郊飞奔而去。
当西门睿云气喘吁吁地来到西郊山区的时候,曹正淳正坐在崖边,睥睨着树林里一草一木的动静。
“参见公公。”西门睿云抱拳道。
“来了,”曹正淳侧目看了他一眼,说道,“本座今日陪皇帝出游打猎,趁此机会有些话要对你讲。”
“是。”西门睿云来到曹正淳身边。
“听说近日你与慕容白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大打出手,搞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你是想让本座脸上无光吗?”曹正淳厉声道。
“这。。。”西门睿云压低了视线,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确有此事,虽然都说女人如衣服,但属下的衣服也绝不能让人抢了去。”
“哈哈。。。果然是条汉子,”曹正淳收束了笑声,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本座自然不会管你的事,不过慕容白此人,虽然好用,但是本座还不是很了解,留在身边自然要注意,何不放一颗棋子在他身边,好让以后做事方便一些?”曹正淳说完,看着西门睿云的眼睛,等待着他的答复。
“这。。。”西门睿云恍然大悟,原来整件事是曹公公安排的,那就是说,秦弄玉并不是真心喜欢慕容白的。想到这里,西门睿云顿觉心情舒畅不少。
然而稍稍多想,西门睿云又觉惊恐。如果秦弄玉是曹正淳的人,那他这么多年来的一切活动,曹正淳岂不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然而此刻他还是压抑住了内心的想法,随即道:“公公这次叫我过来,不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吧?”
“哈哈,”曹正淳笑道,“果然聪明,上次你不小心放走的凌天翔,始终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西门睿云惊讶无比:“公公的意思,是已经捉到了?”
“没错,正在回京途中,今晚就能到,在这个人身上,你可要花大力气。”
“此人武功高强,公公竟然能将他擒回,实在高明。”西门睿云道。
曹正淳冷哼一声,“本座只是略施小计而已,我这次要利用这个人做两件事。”
“哦?”西门睿云屏息聆听。
“新来的那个小子,我有点不放心,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交托他办,但在此之前,我想让你试探一下他,”曹正淳说道,“你今晚带他去见凌天翔,想办法让他动手杀人。”
西门睿云惊道,“这。。。公公是要试他武功,还是?”
“此人来历不明,进东厂一定是为了特别的目的,我就怕他到时候坏了我的计划。如果他过了这次考验,我便可以用他来实现计划了。”
“公公英明,我这就去筹办。”西门睿云道。
“等等,袁紫郢也一起去。”曹正淳道。
西门睿云转身离去瞬间,额间竟冒出细细冷汗,就这样让他的计划得逞么?
天牢最底层,凌天翔被铁锁吊在石窟之内,两重铁门紧锁。钥匙仅由曹公公的心腹掌管。只见凌天翔头发凌乱,血肉模糊,衣着散发着腐尸的味道,身上俨然受过无数皮肉之苦,此时此刻凌家堡堡主的风范荡然无存,只留一股行尸走肉的味道飘荡在空中。
袁紫郢进入天牢,来到了西门睿云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切,若有所思。
“看来好戏要上演了。”西门睿云此话正是说给身后的袁紫郢听的,侧目只见袁紫郢神色凝重,似有心事,但傲慢的下巴还是扬得高高地。
“不知道到时候那小子过来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西门睿云饶有兴趣地思考着这一问题。
“老头子,装睡干什么,快看看我是谁!”袁紫郢厉声喝道。
刚昏死过去的凌天翔听到了这声音竟吃力地缓缓抬起头来,往袁紫郢那边看过去,“是。。。是你,你这妖女。。。”凌天翔虽无多少力气,但依然言语充满一股仇恨的力量。
“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我这个妖女,”袁紫郢隔着双重铁门,对凌天翔嗤之以鼻,“少罗嗦了老头子,如果你肯交出《天罡宝典》的话,我还可以留你个全尸,你说如何?”
“要杀便杀,你们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消息。”凌天翔用尽力气缓缓说道。
袁紫郢冷哼一声,“既然这样,我只好叫曹公公的人出手来逼你说实话了。”说完,便搭着西门睿云的肩膀转身往出口走去。
西门睿云不解为何袁紫郢要激怒凌天翔,但却没有问她。
袁紫郢往回看了一眼,只见凌天翔又要张口说什么,便将一粒极小的石子般的东西往凌天翔处弹去,之后就走出了门口。
“两位大哥,《天罡宝典》的事拜托你们了。”西门睿云和袁紫郢和门口曹公公的心腹交代过后,便走出了牢门。
深夜。
曹正淳端坐在太师椅上,台下分别有西门睿云、袁紫郢和凌若风。
“很好,阿风,今晚有个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等过了今晚,你就正式成为东厂的人了。”曹公公说道。
“哦?”凌若风若有所思。
袁紫郢暗忖道,想必过不了这道坎,凌若风明天也不会活着留在东厂了吧。
“不好了,曹公公。”突然有人竟在门外喧哗,而且是曹公公的心腹。
曹公公看了一眼三人,匆忙来到门口,只见那人在曹正淳耳边说了一句话,曹正淳便立刻变了脸色,“废物!”只见曹正淳狠狠一巴掌往对方脸上打去。
“小的该死,请公公恕罪。”对方呯的一声跪在地上等候发落,曹公公看都不看一眼,便往天牢飞奔而去。
袁紫郢嘴角扬起一笑,和西门睿云一起跟了过去。
石窟内,吊在空中的凌天翔青筋暴戾,衣衫褴褛,已经没有了呼吸。
“废物,谁叫你们弄死他的!快说你们都干了什么?”曹正淳怒火上头,把看守打牢的人都骂了遍。
“回禀公公,我们只是,只是普通的鞭刑,笞邢,锯邢,针刷而已。。。西门大人和袁小姐来了没多久,凌天翔就死了,真的不关我们的事!”衙役的声音已经瑟瑟发抖,语速失常之余也不忘了得罪西门睿云和袁紫郢来脱罪,可惜曹正淳不会相信他们了。
“我们可没接触过犯人,这点你们当时是看见的,而且我们走的时候,犯人还好好的。”袁紫郢上前说道。
西门睿云上检查了凌天翔的死状,说道,“呼吸心跳全无,不像是中毒,反倒是身上伤口颇多,地上流了一滩血,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凌天翔听了这话更是恼怒不已,看着跟前那摇尾乞怜的衙役,竟一掌打过去,对方瞬间毙命,连呻吟的时间都没有。
与此同时,曹正淳发现天牢外的黑暗深处缓缓走来了一个人,正是凌若风。
打量了一下石窟的环境,看了一眼吊着的凌天翔,凌若风笑着说道,“曹公公说的今晚的任务莫不是叫我去帮你埋了这些尸首吧?”
曹正淳又气又恨,看着凌若风此时的态度和神情,无可奈何地说道,“本来想让你立功的,现在出了点状况,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还是回去练好武功,准备参加武林大会才是首要。”
“那属下就告退了,公公说的,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东厂的人了,属下自当全心全意为东厂效力。”凌若风作揖后便转身离去。
曹正淳冷哼一声,竟说不出话来。
西门睿云看了袁紫郢一眼,已经大致揣测到这场好戏还没开始就结束的原因。
“公公,这尸首。。。怎么处理?”其中一个衙役问道。
袁紫郢心中一惊,立感不妙。
“哼,你说呢?当然是处理掉,”曹正淳刚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继续说道,“等等,还是先放在冰室由你看管。”
此时,袁紫郢和凌若风心中不免有一丝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