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
“不要……”
“三个A！”
“大了，不要，继续。”
“斗她！快斗她呀！地主又要赢了！”
“我没大牌……”
“要不，咱俩换张牌，你有几个二？”
“两个。”
“好，我这里刚好一个二，换换换，三个二弄死她！”
……
对这种堂而皇之地作弊行为，莫小鱼当然不会置之不理，再次严肃重申了一遍游戏规则：“二大爷，三大爷，都跟你们说多少遍了，不能对牌，不能换牌，不能偷看别人的牌！再犯，每人罚十颗灵石，牌局作废！”
擎一叹口气，把二插回牌中，对隔壁的三大爷说：“算了，让她继续出牌。今天手气不好，一天都没摸到一副好牌。”
龙潜一双墨绿的眼眸阖上一半，不看擎一，瞅了瞅手里的牌，没做声。
莫小鱼把二人的表情看在眼里，知道这局又是稳操胜券，暗爽不已。果然，继续出牌后，轮了两圈，顺利收割。她喜滋滋的把二人面前的赌资用细木棍划拉到自己这边，嘴里说道：“不好意思，承让承让。”龙潜切了一声，起身整了整仪容，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天色不早了，明天继续吧。”
莫小鱼正赢得兴起，见他喊停，不免败兴，再一听明天继续，又高兴起来，口中应道：“是不早了，你们快回去修炼吧。明天再来！”
龙潜点点头，一摆身下的长尾巴，沙沙沙几声就不见了踪影。擎一随后跟着去了。
莫小鱼今天只想试一下水，万万没想到能有这样的战果，玩了不到两个时辰，地上堆成小山的灵石怎么着也得有几千颗吧，比辛苦大半年的收入多多了！她二话不说，脱下外面的春衫，把袖子衣角绑了，做成一个简易的布兜，然后开始往里面装灵石。
“菜菜，我们发了！发大发了！”她空出一只手，搂过一直在旁观战的菜菜，狠狠的亲上去，“小福星诶，让主人香两口！”
菜菜神爪当即一出……
泰喜给的药膏不知道还剩多少，有空找他再要些吧。莫小鱼摸了一把第N次被抓出血痕的脸，暗自寻思。然后，她松开菜菜，继续心花怒放的装灵石。这……真的是被虐惯了的节奏啊。
这段日子，莫小鱼一个人待在家里闷得慌。面对菜菜这种不会拣飞盘、不会穿火圈、不会摇尾巴，只会爬屋顶、钻树林的宠物，她不敢学着爬屋顶，只能跟去小树林，和二大爷聊聊人生。然后，认识了三大爷——龙潜。
龙潜是一条活了一千多年的蛇妖，据说是擎一的朋友，特意来串门子的。他已经可以化形，但经常以人妖形态出现，即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依旧是蛇形。龙潜是一个很讲究的妖，每天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嘴角从不见残留的饭粒，眼角也绝不会有隔夜的眼屎，平时说话细声细气，只有打牌时才吆喝两声……总之，和二大爷那种内外糙成一片的妖一比，三大爷妥妥高了好几个层次。
斗地主这种小游戏，道具简单，游戏规则简单，新手很好入门。前几天三人已玩过几把，不过没下赌注，只有友好的切磋了几局，就放下了。今天是第三次玩，穷疯了的莫小鱼提议十个下品灵石一局，省去叫地主翻翻的规则，只炸牌翻翻，两位大爷认真听了赔赢的规则，特别是看到莫小鱼的赌资后，很有兴趣，于是，三人撸袖子上，厮杀了一个下午。
十个下品灵石一局的输赢，两位修行多年的大爷不大放在心上，他们垂涎的是莫小鱼的赌资——一筐新鲜的水蜜桃。谁不知道九天门内灵气纯净浓郁，种出来的桃子能差吗？结果，白流一下午口水，一个桃子没进嘴不说，自己兜里的灵石少了不少。
二妖回去的路上，开始算计了。
“今天让她赢了没关系，明天一定要把那筐桃子拿下。”龙潜伸出蛇信子，舔了舔嘴唇。
“有几次你拿的牌都不错，怎么拿了地主也压不住她？”擎一问道。
“还不是你！见了牌就打，你要不抬杠，能让她得逞吗？”龙潜撇他一眼，轻蔑的说道，“你也修炼五百年了，怎么光长肌肉，不长脑子。她一激，你就来劲，怎么不见你斗她？”
擎一抓耳挠腮，辩道：“她当地主的时候，我手上都没好牌，实在没办法压啊。”
“哼，小小的女娃，倒有些小聪明。这个游戏不错，你过来，我告诉你明天怎么玩。”龙潜招招手，擎一立马靠了过去，忙问道，“如何？”
两个妖兽的脑袋凑到一处，叽叽咕咕说了好一会。
“知道了吧？”龙潜翘起嘴角，绿眸精光一片。
“这下我们赢定了。”擎一嘿嘿笑了几声。
二妖欢快的回窝修炼去了。
晚饭过后，莫小鱼挂好门栓，在床头点上一截白蜡，然后把一兜子的灵石倒在了床上。顿时，满目黄光莹莹，亮瞎狗眼，原来打牌也可以赢人生……
她一手拿了特制的大布袋，一手开始数灵石：“一，二，三……一百零六，一百零七……三百八十二……五百七十一……”
床上最后一颗灵石入袋，总共两千四百二十颗。莫小鱼以一个标准的大字型仰躺在床上，口中满足的喟叹道：“数钱数到手抽筋，我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这豪三代已经堕落了，真的……
莫小鱼在床上躺了不到半刻，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握握小拳头，下了床。只听得屋中叮咚隆咚一阵乱响，然后就见她一手拿着一把小巧的水果刀，一手按住一张纸牌，就着烛光，特专注的刻画着。
做人必须居安思危，未雨绸缪。别以为莫小鱼被这两千多个灵石砸晕了，人家清醒着呢。这不，她准备在每张纸牌上都刻一些小符号，以确保明天的牌局万无一失……
五十四张牌，除了两张王，其他每个点都是四张，因为斗地主不讲究梅花方块之类，每个点只需一个符号表示就可以，所以需要记忆的符号只有十几个，大大减少了她的工作量。为什么要刻符号？呵呵呵，赌王看过吧。打牌不抽老千，你当我傻啊。
莫小鱼反思了一下，今天的输赢跟牌技无关，大部分靠运气，而且对手是新人，游戏规则把握不大好，不是太激进就是错过时机，这才让她连连得手。这类纸牌游戏，一回生，二回熟，她可不指望两位大爷明天还会继续“蠢”下去，先下手借个东风，明天才能扬帆万里！
当初做这幅纸牌时，鉴于这边的纸多用于书画，质地不够硬挺，所以莫小鱼想了个法子，熬一小锅稀薄的糯米汤，放温后，将裁好的纸牌一一丢进去裹了一层浆水，然后放在太阳下晾干。如此一来，原本柔软易坏的纸，如同过了层塑，十分适合制作纸牌，也十分利于在上面刻那么一两个透明的符号……
菜菜蜷在床头，看她一会傻笑，一会拧眉，一会咬唇，一会拿刀砍桌子。它鼻子里哼了一声，下床，跳窗，嗖嗖几下爬上了屋顶。
月光如水，倾泻在他雪白的毛发上，像是情人柔情的抚摸，他蹲坐下来，蓬松的尾巴搭在一旁，姿态优雅高贵，目光凝在顶峰那个看不见的地方。
连峰山的峰顶，成年积雪，云雾弥漫，白天都无法看不到真容，何况是晚上。可他就这么痴痴的看向那里，澄清的蓝眸中有了几许不同于平日的幽深。
他正看得入神，突然一阵狂笑声从茅草屋里爆出：“哈哈哈，哈哈哈！终于都做好了，看我明天怎么继续虐他们！”
菜菜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莫小鱼胡乱睡了个午觉，提好桃子，迫不及待的带着菜菜往树林子里赶去。
擎一和龙潜已在界碑下等候，见她提着桃子来，二妖会意一笑。
“来来来，今天不着急开局，先吃点东西。”莫小鱼说着，丢了两个洗好的桃子过去，自己也拿了一个吃。
“算你有良心。”龙潜伸手接住，咔擦咬了一口，只觉满口鲜甜的汁水横流，一股若有若无的纯净灵气随后进了肚腹。真是个好东西！他心中暗道一声。对莫小鱼的那一筐桃子更加势在必得。
一时都吃了桃子，擦了手。莫小鱼从袋子里掏出纸牌，当着众人的面，洗了三遍，然后开始发牌。
因护山阵法所限，活物是不能进入九天门地界的，而莫小鱼虽和这两只妖有点熟，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走出界外打牌，所以三人商定，各自为界，由莫小鱼洗牌发牌，牌打到中间就行。
三人连打了五局，各有输赢。莫小鱼当了两回地主，筐子里的桃子少了两个，面前的灵石多了五十个。这真不是她抠搜不给灵石，关键是对方只要桃子，她只能勉为其难的给桃子呀。
呵呵，就知道不能大意，幸好我早有准备。莫小鱼淡定的看着手中的牌，心中想道。
呵呵呵，先让你赢几局，放松警惕，等下再让你见识我们的厉害。龙潜和擎一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