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尘嚣倒地的时候,可把彼慕纡给吓坏了,尤其是雪地上的血迹更是刺眼的很,难道那个乱世趁他不注意重伤了她,他顿时不知所措起来,一向温文儒雅的外表开始出现了慌张,好在他很快就想起来自己该干什么,赶紧把下尘嚣从地上抱起来,马上彼慕纡的华服上面也染上了献血,因为下尘嚣开始呕血,那种血是一种妖异的红色,不同于一般的红,要更加鲜艳。
彼慕纡这么一搬动她,她便醒了过来,看见自己浑身血迹赶紧捂住嘴巴把血咽回去,从指缝中漏出几个字“有…没有…血莲?”
彼慕纡辨认了半天才知道她在说什么,说来也巧他手上还真有不少,前两天有个药材贩子因为私运血莲被扣了下来,整整一大车,现在还没处理掉呢。
虽然是违禁物品,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平时的药材铺子也有的卖,只是供量一直很少,所以才会有人一直偷运。
“有,怎么,要拿来煮粥吗?”彼慕纡抱着她大步流星的往回走。
“不…直接…拿来。”下尘嚣又说,这次不见献血溢出了。
彼慕纡点点头快速往回走,下尘嚣看了一眼刚才沾染血迹的雪地。
大雪还在继续下着,而刚才那个地方,血迹缓缓下沉,雪都被融化开来,然后竟然在冬天长出了绿色的鲜草,不过随即又被相继而来的大雪盖住,这一幕因为长安城门空旷无人,所以根本没有人看到。
彼慕纡把她带回去,又吩咐把那些血莲拿来,下尘嚣看也没看直接填嘴里吃了。
“你……”彼慕纡还没反应过来呢,下尘嚣已经塞进去了十几朵血莲。
彼慕纡简直是难以置信,她就这么把血莲吃下去了?血莲他还是知道的,那是拿来入药的,也可以做成药膳,但是味道极涩极苦,比黄连还冲,平常人可是绝对不敢就这么直接吃进去的,因为这血莲如果不和其他的药材来调配,会有一股很浓的血腥味,这也是为何它叫血莲的原因。
总的来说就是很难吃,一般人吃上一口肯定就吐了,但是下尘嚣居然面不改色的连吞十几朵,而且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她…果然不是人吧。
吞了十几朵后,下尘嚣的脸色才好了起来,因为吞咽血莲导致她把面纱摘到了一边,彼慕纡才得以看见她的真容。
她长得很漂亮,但只是一般的漂亮,稍微在眉清目秀之上加上一点美丽也就是现在这个程度。,她很瘦,下巴尖尖的,抱起来的时候没有什么重量,皮肤也不是正常的白色,不知道是不是吐血过多的错觉,他觉得下尘嚣的那种白更像是透明的白。
“你没事吧。”彼慕纡担心之意溢于言表。
下尘嚣摆摆手“没事,前些日子受的伤还没有好。”
原来是带伤前来的吗?彼慕纡愣了一下,天行宫还让带伤的人出来执行任务吗?
“对了,你刚才是怎么把他们吓跑的。”任谁似乎都会有这种疑问的,他当然也不例外。
“你不会想知道的。”下尘嚣说“还有,他们很快就会再来的,这几天你让城中的居民少去城门那里活动。”不只是很快会再来,这次可能要集齐几个大头目一起过来了,对方想来寻仇,她正好想一网打尽呢。
不会想知道?为什么?那看上去就是一副普通的山水图啊,难道是下尘嚣跟他们说了什么?可是说什么能让他们立刻警惕的退避三舍。
下尘嚣是背对着城门画画的,所以彼慕纡是能够看得一清二楚的。
难道是?彼慕纡也不是笨到无可附加的地步的人,下尘嚣故意背对着自己作画,画的也正好就是给自己看的,那么自己看不到的另一面呢,她绝对不是给自己画画的,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去另一面画?她既然在这面画,也就是说画的另一面就是她不想给自己看的东西,乱世他们是从另一个方向来的,所以他们看到的就是画的背面。
那么画的背面到底是什么。
如果不是不想让彼慕纡知道她在画什么,她也用不着这么大费周折了。
不错,彼慕纡其实想的一点都没有错,乱世和彼慕纡看到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副画,而正是这画的背面的内容才引起了他的恐惧,才会带队匆匆撤离。
乱世他们回到了驻扎地,这只是外面看起来很普通的宅子,但是谁也想不到绻袭的一部分军力驻扎在这里,这儿的主人平时也很喜欢款待贵客,谁又能想到这儿的主人其实就是绻袭中地位不低的一个人呢。
回到宅子里,当然他们是分批进去的,那些雇佣来的佣兵自然各有各的去处,他们也不会让他们进来的,乱世去见了一个人,也就是他们这次行动的总指挥,玉尧屺。
“哟,小乱世,怎么这么着慌啊,莫不是打了败仗回来了?”乱世敲开了门,打开门的却是另外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
“参见副指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报告总指挥。”乱世恭敬的说,并没有因为女人轻浮的态度就看轻她,能当上副指挥的人,肯定不会是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而且,蝶淇淇在绻袭也是排名前五十的高手,自然受得起这般尊重。
别看她长得很妖艳,手段确实厉害的很,同级的灵师很难有能打得过她的,高一阶的都鲜有对手,人称‘微笑杀手’
其实这个称号以前是别人的,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担不起微笑杀手这个称号了,就换了一个一个称号,人们称之为‘恐惧杀手’,那个人是霓裳,我想你们也认识。
不说这个,蝶淇淇倚在门边抱胸向屋内喊“小屺屺,你的小跟班来找你了。”
玉尧屺一身恶寒的出来了,显然是受不了蝶淇淇这个样子“乱世,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行动不顺利吗?”
“总指挥,有样东西要给你,你看过之后,我们再决定攻不攻城。”乱世说。
玉尧屺让他进来,并且掩上门,乱世对局势还是把握的很明朗的,既然他说现在不适合去攻长安,自然是有重要的原因在。
乱世拿出了拿五丈绢帛展了开来。
“这不就是一幅山水图吗?”玉尧屺很疑惑,难道是哪名有名的画师?可是对他这个画盲来说,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咦,这文笔。”倒是蝶淇淇看出点东西来“这文笔很眼熟,我应该是见过她的画,只是一时却想不起来了。”别看她这个样子,倒是一个喜欢丹青笔墨的人。
“关键不在这里。”乱世呼了口气,把绢帛翻了过来“你们看这面。”
翻过来不就是山水图的背面吗??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可是两人才扫了一眼就愣住了,急急的审视起来、
天啊,这是……
没看到的人绝对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本来就是普普通通山水图的背面竟然诡异的形成一张张人脸,而且这些人他们还相当的熟悉,就是两个月前他们在斯诺意外折掉的一百灵师中的几个头目。
再看回去,依然是那副山水图,背面却是那些那些人的面容,真的是相当的诡异,这得是多深的画工才能做到的?双面图!
现在不是感叹其画工深厚的时候,玉尧屺把画翻到人面这一边,虽然只是背面却是相当的清晰。
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人的脸的?
这个才是最关键的,
蝶淇淇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她分析道“两个可能,一是当时这个彼洛的援兵也在场,偷偷看到了斯诺那场战争的一切,还有一种可能。”她不禁喉咙动了动“她就是那个斯诺请来的援兵。”
作为当今最大的组织绻袭,打探消息这种事情绝对是没话说,尽管飞辛修封锁了消息,但是他们还是听到了蛛丝马迹,虽然不是最主要的,但是聊胜于无。
比如,斯诺请来的援兵只有一个人,还是个女的。
再比如,她时常抱着一把古筝。
别的就没有了。
虽然彼洛的这个援兵并没有看到她的古筝,但是她同样也是一个人还是个女的,这恰恰相吻合,这真的是巧合吗?巧合就会送这么一份大礼给他们了。
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两个月前以一人之力摧毁他们上百灵师队伍的人现在又出现在了彼洛,她都不需要休整的吗?
不管怎么说,人家这是下战书了,他们如果不去看看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这个人到底有多厉害,还是得亲眼见识一下才能体会得到。
至于圈套,这些他们都没有想过,一百多人对一人,哪边会是圈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