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云竹宫(1 / 1)

悬崖孤柱上。

延伸的边缘,一低头凝思的妙龄女子静默的坐着,一动不动,翦水瞳眸低垂着,流波微转卻無光華,夜风一丝调皮的拂親过她如瀑的墨发,偶爾遮掩住了女子此刻眼中的一丝落寞與無助。但也正因如此,反而一絲空靈之美,欲乘風歸去,皎皎的月光灑落,让她更像一个落入凡间的仙子,美丽、绝尘。

她叫百里殘心,一个十二年前被師父所救的孤女,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得力助手’,因為她夠冷血,夠絕情,夠冷傲,所以她也是讓世人聞風喪膽,畏懼的‘毒手小阎罗’,。

不知從哪來,不知該去哪?

但这十二年来,她一直做着同一个梦,一个似真似假的梦,每当这个‘梦’出现,她都会格外无助落寂,像個被拋棄的小孩,少了冷绝的外衣,让她看起來更難得一絲柔弱楚楚。惹人憐愛。。。

梦中,一个五岁大小的小女孩站在一片迷霧一樣的森林中,孤单焦急的奔跑着,没有方向,只一個勁的大喊着,‘娘,娘,你在哪里?不要丢下我,娘,娘~~~’一句句哀喊,陌生,无助,迷茫,害怕,仿佛有着让人痛入心骨的力量,也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每到这时,她就会从梦中惊醒过来然后再难入睡。

這樣的日夜,不知覺陪她走過了十幾個寒秋,像一個烙印,也像某種預告。

她不知道梦中的那个小女孩是不是自己,师父从来都没有提过她的身世,从哪里来?师兄师姐也从没有说过。只知道她有记忆开始,她就只知道她叫百里殘心,是云竹宫的弟子,是师父最小的入室弟子,也只知道从她记事开始,她就是一个孤女,一个无亲无故只有师父的孤女。

“又做梦了?”身后一絲輕挑的聲音傳來。

百里殘心月眉微拧,但没有理会,一動不動,如果不是眉宇剛微擰一絲,可能都要讓人錯覺,眼前美的驚艷的女子是一座絕美雕塑品。但也显然知道来人是谁,师兄---冷煞。

冷煞不以为意,上前,一把将她拉起,半搂着她,霸道想与她四目相对,“回答我。”一丝横行。

但卻激怒了對方,清眉深了一分,顯然不悅,“放开。”没有挣扎却声音冰冷,带着一丝警告,仿佛在說,不放就別怪她不客氣般。

“回答。”他堅持。

清眸終于一丝怒目,眼前的师兄总是喜欢与她做对,争锋,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让她烦闷与忍無可忍。。

顺手一扬,随风袭来的粉沫,让对方一惊,被迫放开,躲闪,“你居然对我用毒?”一丝讶异。

百里殘心没心情再理会他,径直绕过他,离开,冷漠。

“你如果再敢碰我,我绝不会再手下留情。”清声冷冷的再次警告。

冷煞皱眉,伸出的手因为对方的话而僵在半空中,最后只能被迫收回,这小师妹,就像一朵冷傲的刺梅,美艳又倾国,但却带着利刺,让人不敢亲近。这五年,‘毒手小阎罗’的称号并不是浪得虚名的。

回到房间。

百里殘心倒了一杯水,喝下,她越来越觉得一丝无力感了。从踏入云竹宫的第一天开始,她的命运就注定身不由己,没有选择。

几天后。

百里殘心刚走进后院,迎面直逼来的冷光讓她蹙眉,停住脚步但身子卻瞬然微侧,躲过攻击。但对方顯然不打算就此放过,眼神微挑,折剑再次袭来,但几个回合下来,就算她只闪不攻,对方仍旧一点便宜都占不到,顿时一丝郁闷,“好了好了不打了,输给你了。”没赢就是输,更何况对方根本是在让着她的,一個回擊都沒有。

眼前長相秀麗卻正不滿的女子是她唯一的師姐,惑雪。“师姐。”

“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你比我晚入门,却无论武功内力皆在我之上,且百毒不侵,又有一身绝顶的制毒本领,真是不公平。”惑雪一丝羡慕,撒气。

“~~~”抿唇不答。

届时。“小师妹,师父找你。”

百里殘心皱眉,转身,绕过,离开,却始终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惑雪拧眉,上前一步,“师兄,这小师妹怎么对你越来越冷淡了?”好像有仇一般。

“我哪知道。”耸耸肩,一副吊儿啷当模样,但内心却比谁都清楚。

“好吧。”惑雪也不再追问,继续练着剑。

当然,更没有看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魅惑一笑,充满意味。

忘心楼。

百里殘心走上楼台,看着正側身站在边缘的清傲男子,一袭绛红深裳,長長的墨發連風都不敢太過用力,似也怕激怒的后果,本就完美无疵的侧颜此刻衬托的更加夺目动心,只是周身散发出的太過绝冷的气息却愣是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包括她。

他就是她的师父,人称毒手阎罗的云竹宫宫主---阎烙,也是名符其实的‘阎罗’,只因他退出江湖前那六年的腥风血雨、血洗江湖,冷戾残绝,让世人惊骇发悴,谈之色变。但却也是世人口中的绝世美男子,虽一张弯月面具遮住大部分五官,但那炽绝又冷艳的气质仍让江湖上对他的传言依旧神乎其神,惹人向往,伴随着畏惧。这些是她出谷后才知道的。

不过也说的很对,如果不说,谁知道师父居然已三十有幾了,却愣生得比‘愣头小青’还年轻俊美,更比女子还要‘倾城’,让人一丝沉迷。

“来了。”

一道冷咧的声音打断了百里殘心的思绪,拉回现实,斂起神游,上前几步,“师父。”

“嗯。三天之后你出一趟谷,帮为师拿回朱雀门的玲珑石。”简单吩咐,却不容反驳。

“是。”

“冷煞会将具体的事情告诉你。”仍旧声音无波澜。

“是,殘心知道了。”

“下去吧。”

“嗯。”睇着他一眼,退了下去。

但师父在谷中却很少戴面具,江湖上却一面弯月面具让人闻风丧胆,说他美者也必死无疑。

這樣簡單的幾乎冷漠的交談與相處,就是她與師父這十幾年來最真實的寫照,但她一點也不介意,反而~~~一絲不能宣之于口的心悸。。

绝望洞内。

“小师妹。”

一声流然之音传来,让正在调配试毒的百里殘心微皱眉,但没有理会,也沒有轉身。

冷煞習慣,也不觉难堪,上前几步,看着她正将一条赤色小蛇放进捣勺中直接捣成浆,然后再徒手拧干,任由腥红的血液如一条‘血蛇’从她纤白的指缝中流出,白红相间格外刺目。從她手中的東西,無論活物還是什么,皆劇毒無比,但她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更別說什么清洗與擔心,径直将血水倒入一个瓷器中,再徒手往旁边的黑匣中抓出几只毒蝎丢入其中,一样赤手,没有任何顾忌。

冷煞知道,她不怕毒,甚至可以说,一切毒物反而怕她,任她指挥,不过~~她并不是天生如此,师父对她的历练,这十二年来,简直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更与至毒之物同食同寝那三年,也曾差点死掉,也曾奄奄一息,也曾因为中毒满面疮痍,全身溃烂,那时她也才只是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女孩,没有童年的天真无邪,简单玩耍,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際遇,讓她比常人都要坚毅与忍耐,还有那种浑不怕的冷血,不放弃的浴火,也贏得了师父对她越来越器重,越来越喜欢。不过也不至于全无好处,至少从那以后,她百毒不侵,不毒体质,算是因祸得福吧。

但也从那以后,她不仅不畏毒也不畏一切剧毒之物,心也跟毒一样,冷绝,寒彻,不留半分情面,唯一的柔弱,就是在那个‘梦’过后。

看着慢慢舔食毒血的毒蝎,百里殘心盖上盖,转身,“说吧。”

收神,看着已然一派悠闲喝着茶的她,已经干掉的深红色血液伴隨著一絲尸體的細碎殘渣固執的粘在她的手上,勾勒出一道道诡异的痕迹,毒蝎的剧毒,她也一点也不避讳,坦然。

“朱雀门门主锡长丰,武功不错,但有一个癖好,也是致命的缺点,-----贪图美色。”知她问什么。

百里殘心眉微拧,但只是一秒,“我知道了。”她这张脸,她不知道有多美,但她知道,师父用它,杀了很多人,她都已经数不清了,只知道,每个人都死在她的‘美色’之下,也死在她的剧毒之中。

见对方没有走的意愿,“还有事?”除了对方流里流气的态度与口气让她不喜外,他对自己从小也算照顾,她对他并无那么绝情冷待,只是不喜被煩。

“我与你一起去。”

皱眉。

“师父吩咐的。”加一句。

来不及不悦,果然,百里殘心恢复清冷,不再多问,冷煞一丝无奈,世上,如果有人能让她无条件服从与尊重,唯师父,没有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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