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见他起了杀心,深吸一口气,暗暗调整真如,方才与晏明的一拼,耗费了许多真如,本想杀了晏明,至少可以吓退晏腾,没想到反倒激得晏腾杀心骤起。
从他浑身冒火的情形看,这晏腾擅长火攻。
晏腾起手,一条火柱便向赵云袭来,赵云拉拉马缰,白马往旁侧着走了几步,便躲开了这一击。
晏腾早有后招,又几条火柱袭来,赵云心中有些焦急,希望早点结束战斗,运起真如,用水戮往地面戳去,火柱便立即熄灭了。
“看老子将你烧成灰烬!”晏腾快速奔上,趁赵云往地上戳的时候,翻了个筋斗,向赵云扑来。
赵云忙将水戮挂在马上,双拳紧握,待他近前,大喝一声,双拳齐出,晏腾身子侧过来,竟从双臂之间飞来,一掌拍在赵云头盔之上。
轰,赵云浑身火起,他怕白马被烧到,忙双腿蹬了蹬,飞离白马。
他真如护体,这晏腾的火却丝毫伤他不得。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烧不死?”晏腾双眼圆睁,见赵云嘿嘿笑着,更加恐惧莫名,忙撤掌往后翻去。
赵云落地,清喝一声,浑身火焰立时熄灭,霸气一出,晏腾浑身一震,险些站立不住。
“我再劝你,赶紧让开,否则休怪我无情!”赵云冷冷盯着他道,“你远非我对手,何必为曹操卖命?”
晏腾恼怒异常,道:“丞相乃我兄弟恩人,你这臭小子,即使杀不了你,也能耗费你的力气,你已经被重重包围,让别人杀了你,我也开心!”
“无可救药!”赵云叹了口气,“我就让你爽快一点吧!”
晏腾大吼一声,浑身变得通红,火焰冲天而起,只见赵云双眼电光一闪,“扑!”几丈之外的赵云已经飞到身前,波动真如重拳轰到腹部,晏腾呜啦一声,天旋地转,胃中酸液狂喷,接着是鲜血。
趁着他弓起身子,赵云原地跃起,一个筋斗翻到他身后,顺势一脚朝他后脑踢去。
“咔嚓!”
赵云稳稳落地,方才一脚,将晏腾的后脑踢了个粉碎,见他无声地倒地,那火焰沿着地面向四面八方散了开去,赵云忙翻身上马,二营起火,赵云策马向前奔去。
火光冲天。
此时,景山北面,曹操正站在山头,望着远处的二营。
他身后是一座庙,名叫养由基庙,曹操自从中午到了景山之后,便驻扎在此地。
从赵云冲杀一营开始,军士就来报告,一个白甲小将,独自冲营。
“报——丞相,二营晏明、晏腾二将也被白甲小将所杀!”
曹操放眼望去,见二营起火,但距离太远,他看不到赵云,身后跟着一般文武,曹操冷哼一声,道:“什么人,如此强横?”
他见众人不答,笑道:“杀得好啊!自吕布死后,好久没有见到如此厉害的角色了。”
曹操在攻下下邳之后,对外宣称,吕布被曹军所杀,以断绝吕布残党的侥幸心理。
众人见他反倒夸奖起赵云来,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都不敢做声,怕没摸清他的脾胃,说错了话。
“文远,你能够独自冲曹营吗?”曹操一双电眼,望向张辽。
张辽心惊,心想,就算我一人能冲,也不敢冲曹营啊,你为何不问我能一人冲刘营?当即答道:“张辽,不行!”
曹操又一一扫向许褚、徐晃、曹洪、张郃等将,道:“你们也都不知道,他是谁吗?”
“丞相,待我下去看看!”许褚主动请缨。
曹操没有回答他,转身瞧向徐庶,道:“元直,你在刘备身边待过,应该知道是谁吧?”
徐庶正在盘算,这赵云为何不去护送刘备,反而独自来冲营?既然他不愿意留下姓名,自己怎好透露?
徐庶忙道:“丞相,徐庶在刘备身边时间不长,想是新投靠刘备的小将吧?”
“新投靠的?难道荆州还有如此厉害的人?”曹操狐疑起来,但立即想到了诸葛亮,自己十万大军被他两把火,烧得心惊胆寒,从此听到诸葛之名,就不敢上前,心中不免有些恼怒——为何这些英才,都投靠了刘备匹夫!
曹操又朝山下望去,见二营兀自火光冲天,在烧个不停,道:“张郃!”
张郃见他点名,忙应声。
“高览,就是被他杀的,现在河北四庭柱,就剩你一个了。”曹操背对着他,像自言自语,“老夫不愿意你有个三长两短,这样,你下山去,去掂掂他的斤两,但不要硬拼,打不过就逃回来,最重要的是,问出他的姓名来!”他转过身,盯着张郃,道:“去吧,不要意气用事!”
张郃不是像高览那样的逞强斗狠之辈,他颇有谋略,当下便知道曹操的用意,心想原来曹操起了爱才之心,便拱手转身去了。
“给我盯紧了,随时报我战况!”曹操吩咐下去,又道:“刘备在何处?”
“据探马报,刘备已往江陵方向逃去。”张辽道。
“看来,大耳贼,是想找个安身之所啊。”曹操望向远方,“看紧蔡瑁、张允,令刘琮即刻修书给刘琦,令他来降——荆州比老夫想象地要容易得多。”
听他讲到这里,徐庶突然心生一计,忙上前道:“丞相,夺得荆州九郡之后,又当如何?”
这句话如醍醐灌顶般,曹操忙望向徐庶,道:“元直何意?”
徐庶神秘地笑笑,道:“徐庶的意思是,取了荆州之后,丞相是向东呢,还是向西呢?”
曹操却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顿时醒悟,用手点着徐庶,道:“元直啊,元直,不愧是元直,一言点醒了老夫,说,你有什么谋略?”
“益州遥远、路途坎坷,不可急图。江东八十一州,一个小儿坐镇,丞相又在邺操演了水军,虽然攻荆州用不上了,何不转而向东,顺势一举南下?”徐庶双手比划着,曹操不由得心动起来。
哈哈哈哈……曹操仰天大笑,不再问话,转身离去。
若是常人,定觉得曹操莫名其妙,不过徐庶甚是了解曹操的脾性,知道曹操已经心动,并且决意要做了。心下也不免大喜。
孔明,只有逼得孙权反抗,才能挽救刘备。
孙刘联军,抵抗曹操,才有胜算。
孔明,你不会没有想到吧?
张郃一路下山,心中略有不服,丞相让他打不过就逃,分明是小瞧了他,但想到与自己齐名的高览却死在白甲小将的手下,心中确也不敢怠慢。
再说赵云冲破二营之后,忙停了下来,抓紧时间调息,运转真如后,发现体内真如依然充沛,放了点心。
放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曹军,不知道能否顺利冲出去,眼下,他最着急的,是找到糜夫人和小主人。
怎么找到他们,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咚咚咚……”山上擂起鼓来,只见营寨之外的曹兵高举武器,高声呐喊,赵云心知,又有曹将来了。
果然,辕门一开,一个青甲将军策马从山上狂奔下来。
白马呼呼声响,它也紧张起来,因为战斗又开始了。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赵云挺起水戮,指着那将道。
“无奈丞相帐下大将军张郃!”张郃高声喝道,那声音层层叠叠铺了开去,仿佛天上的云都被他的声音震开了。
竟然是张郃!
赵云不敢怠慢,忙运起体内真如。
河北四庭柱最后一柱也出马了。
对方越是强悍,赵云越是热血沸腾,道:“原来是张郃啊!”
张郃冲下山来,高举一柄钢镰枪,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赵云挺枪直指张郃:“高览丧命此枪,你要问我姓名,去问这把枪吧!”
张郃大怒,这白甲小将果然不肯说出姓名,本想套出他的姓名,打几下就回去交差,没想到赵云如此认真,一副要厮杀的样子,当即运起浑身真如,道:“好吧,看我为高览报仇!”
张郃策马赶上,一枪刺来,竟用的是下层戾气——劣?魈戮。
一股暴戾之气从他身后透出,赵云不敢怠慢,忙一枪对戳而去,咔!两枪戳了个正着,赵云这一枪的波动螺旋真如全然不起作用,他浑身一震,往后颠了出去。
张郃见一枪将他震开,心想,这样的水平,也想杀高览?却不敢用尽全力追杀,只是想问出他的姓名。
“报上名来,张爷爷好痛快地杀你!张爷爷不杀无名之将!”张郃赶上,暴戾之气让他真如增高了十倍以上,钢镰枪戳去,多道红色戾气从枪身透出,赵云见普通招数竟然奈何他不得,忙运起霸气,一枪拍去,两枪相交,张郃忙用双手抓住钢镰枪,霸气真如与戾气斗了个正着,若不是他双手持枪,方才手中的钢镰枪就要被赵云拍得荡开,幸亏他临阵经验十分丰富,才没有被赵云得逞,心下也是大惊,笑道:“你竟然会霸气!”
赵云见两个回合,打得不分胜负,将水戮转了转,道:“小心了,看招!”
百鸟朝凤枪!
自从他冲曹营以来,还未使出过这一招,此时千百个枪头向张郃刺去,张郃神色也不禁变了一变。
他身子一晃,却不躲不挡,赵云正纳闷见,只见张郃身体突然脱离铠甲,如脱壳乌龟般滑了出去。
百鸟朝凤枪系数刺中了他的铠甲,赵云忙收住招式,只见张郃的肉体若有若无,如凝固的风般不停旋转着。他一个翻身,坐在了马上。
赵云正纳闷见,张郃浑身一震,顿时几条啸音向赵云袭去。
啊!赵云速度再快,也躲不过声音的速度,顿时中招,双耳渗出血来。
他忙守心报神,定于一处,心无旁骛地盯着张郃。
张郃不再追击,呵呵冷笑道:“你是何人?说!张郃不杀无名小将!”
赵云奇怪,要杀便杀,为何频频问他叫什么,定是有什么目的。
赵云打定主意,你越要知道我名字,我越不告诉你,看你有什么企图!?
张郃见他仍然不作声,恼怒起来,双掌一拍,纵身向赵云攻来:“我这音波组成的身体,看你如何破我!”
赵云知道寻常武器对他已然无用,忙将霸气提升至最高,顿时方圆十丈之内,都被他的霸气所笼罩,张郃浑身一震,被霸气波及,浑身噼啪乱响,他怪叫一声,身子变成一道音波柱,向赵云当胸袭来。
“嗡嗡嗡……”巨大的声音钻得赵云胸甲碎裂,赵云吃痛,身子往后倒去,一拳波动真如向张郃轰去。
“哇!”张郃不料赵云还能反击,被他的波动真如轰了个正着,一团音波翻滚着横跌出去。
赵云见暂时击退了他,只感觉胸口生疼,烂银甲竟然被他钻破了一个小洞,裂缝向四周延伸,心中暗暗吃惊,想若不使出光寿功,看来难以击退他了。
张郃被赵云波动拳轰到,便立时知道,这真如竟然会无限放大,大惊之下,忙用音波真如将波动真如向天空卸去,他身子趁势一滑,终于摆脱了波动真如。
张郃心下也暗暗吃惊,赵云的霸气竟然如此强大,难怪高览的下层杀气斗不过他,若不是自己能将身体幻化为音波,也早被他打败。
“这一击,我定要将你震死!”张郃笑道:“你若再不说名字,可就晚了,我能将音波的频率在瞬间放大一万倍,来吧,让我们来个死亡的拥抱吧!”
张郃身子一窜,便向赵云扑去。
赵云正等他冲来,双眼紧闭,双手合十,清喝一声,顿时浑身泛起金光,他猛然间睁开双眼,看清了张郃的身体构成,张郃本以为他见不到自己的身体,也就没有丝毫防备,冷不防赵云浑身金光闪起,那金光包裹的手,竟然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后颈。
“吒!”赵云大喝一声,将张郃一把按在地上,张郃大惊失色,呜呜大叫,欲从地上跃起,被赵云在背上重重一拍,顿时光寿功透入他四肢百骸,张郃脑中轰的一声,金光从他的九窍和毛孔中射出,顿时破了他的音波身。
赵云松开手,见张郃浑身裸体从地上弹起,一掌轻轻拍在他的胸口,道声:“去吧!”张郃大叫一声,朝山上飞去。
“老子不服!”张郃全身一挺,竟然在空中硬生生挺住,浑身戾气又喷发出来,赵云笑道:“好个张郃!”正要追击,张郃却在地上一点,飞上了三营,踢开辕门,冲了进去。
等了一会,不见他出来,赵云撤去了光寿功,赵云对三营辕门喝道:“张郃呢?”
曹兵答道:“张将军回去了,等穿上衣服,再来与你打!”
赵云不觉好笑,光寿功破了张郃的音波之体,他还敢再来吗?
再说张郃赤身裸体暴露在三军面前,恼羞成怒,冲入三营后,忙将一个军士衣裤剥了个精光,抢过一匹马便逃了回去。
曹操在养由基庙,见下方山中金光四射,正诧异间,张郃已经逃了回来,见他身上盔甲全无,连钢镰枪也丢了,道:“怎么这副模样?”
张郃羞愧难当道:“好厉害,我打不过他!”
“哈哈哈哈哈……”曹操仰天大笑,“你果然不是他对手,好好好!问出他的名字来了吗?”
张郃怒道:“我问了,但他不肯说,每次只说‘问我的枪吧’。”
曹操有些生气,道:“你就这样回来了?”
张郃怕他发飙,忙低头不语。
曹操环视众将,怒道:“张郃败了,还有谁敢下山去问出他的姓名?”
几个不服张郃的曹将,早已跃跃欲试,曹洪不等曹操话说话,忙走出一步道:“丞相,张郃这厮就是没有用心打,看老子下山,他若不说,撕烂了他的嘴!”
曹洪没有弄明白,曹操为何要打探他的姓名,若真撕烂了赵云的嘴,估计曹操要撕烂他的嘴,但曹洪不知,急道:“丞相,我军被他侮辱了许久,看我去将他活捉,也羞辱羞辱他!”
曹操本不想让曹洪这个没脑子的人去,但听他说“活捉”,也合自己的心意,便点头道:“好吧,子廉你去一趟,务必将他抓回来,若抓不回来,问出他的名字也好!”
曹洪抓起八尺高的生铁盾牌,右手操过钢刀,转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