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孙坚为十八路诸侯先锋,一路无人抵抗,顺利渡过汜水,不几日便到了虎牢关外,这晚,正与“吴县四雄”的黄盖、韩当、程普商议明日攻打虎牢关之事,听斥候来报,十八路诸侯之一鲍信之弟鲍忠擅自出兵偷袭华雄不成,反被华雄突袭,死于山谷,孙坚详细问了当日战况,待斥候述完,孙坚紧锁眉头沉默良久,黄盖见众人都不言语,从座上起来,道:“大哥怕什么,鲍忠那厮没什么能耐,华雄乃董卓老将,被他杀死,也是应该,谁叫他不服指挥,贪功冒进的呢!你们说是不说?”见黄盖凸出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稍稍瘦削的程普仰头将手中酒喝干,道:“你就这么个暴脾气,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华雄这家伙就在西凉,我们对他不甚了解,从他突袭鲍忠看,此人也是有勇有谋,恐怕不好对付。”
程普一身皂服,甚是朴素,他端坐不动,瞥了一眼孙坚,正待发话,身边的韩当喊起来:“哥哥,明日便要上阵了,难道你怕华雄这厮再使什么诈术吗?”
孙坚转过身来,扫了众人一眼,道:“我如何惧他!只是刚才听到他的功夫,便想起一种神秘的真如来!”他见众人不语,接着道:“霸气、杀气、戾气,你们听说过吧?”
“略有耳闻,难道华雄那厮……”程普沉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黄盖“腾”地从座上坐起,道:“什么狗屁霸气、杀气,打仗最重要的是主将的统率与谋略!”
孙坚指了指黄盖,笑道:“哈哈,说得是,说得是,对董卓这厮,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我不信我们一起,也杀不了他!”
“哈哈哈,哥哥,这样就对了嘛!”黄盖抚掌大笑,孙坚双眼闪过一丝寒光,道:“只是明日攻关,已是违了袁绍的将令,我等要一战而下,这样,虎牢关便在我等手中,任他袁绍
曹操,都奈何不得我们,若能一鼓作气,攻下洛阳,那更大快人心!”
“哈哈,哥哥说得极对,董卓这厮不得人心,只要攻取了洛阳,哥哥便是高祖了!”韩当忘乎所以,却猛然想起刘邦退出咸阳的典故,忙收敛狂态,低头喝酒。
程普则显得更为冷静,端着酒杯,看着杯中清酒,道:“万不可想得太过简单,虎牢关易守难攻,时间也不允许我们用其他计谋来徐图,只能急攻,我看,要攻破虎牢关,就看明日与华雄的决战了!”
“好,老黄我早就不耐烦了,看我明日取下华雄首级!”黄盖拱了拱手,“小弟先去准备本部兵马了,明日一早便听哥哥号令进兵。”说完径直走出帐去。
“真是个急性子!”孙坚摇摇头笑道。
鼓声如雷,这一天,汜水也涨潮了,汹涌的河面上不见船影,往日哗哗的水声,也被金属交击和隆隆的鼓声淹没了。
孙坚率本部两万人马,布阵虎牢关下,这边,黑服军士黑压压站了一片,虎牢关西门缓缓打开,却见身高九尺的华雄,骑着一匹碧青的战马,飞驰而出。
见激出了华雄,孙坚甚是满意,环顾左右道:“谁先试探这厮本事?”
身边一将生得细眼鹰鼻,身着皮甲,手握一对青白相间的双剑,道:“主公,看我去取他首级!”孙坚见是祖茂请战,掂量他也有本事,便点头,道:“擂鼓助威!”
祖茂飞马而出,双方几万人马的喊声振聋发聩,他浑身血液沸腾,见华雄岿然不动,心里也没底,只好运起浑身真如,准备将华雄斩于马下。
华雄身着烂银铠,手中紧握紫色大刀,却没戴头盔,只是冷冷盯着飞驰而来的祖茂。
“孙坚,这便是你帐下第一大将吗?笑死人了,就这货色,老子根本不用出马!”华雄有些恼怒孙坚的蔑视,“你若赌输,不仅要留下你的人头,那颗传国玉玺,也一并留下吧!”
孙坚见他恼怒,暗自好笑,他与华雄打赌,要一刻钟内取下他首级,否则便乖乖束手就擒,奉上子虚乌有的“传国玉玺”。他回头看了一眼黄盖,给他使了个眼色。
华雄运起紫刀,也不使出杀气,一刀向祖茂横劈过去。
祖茂身子一晃,华雄只砍到他的残影,却不惊,微微一笑,看也不看,头微微一侧,避过了祖茂从身后刺来的一剑。
“你果然是速度型的,一般的对手跟不上你的速度,可惜,遇到了老子!”华雄双手一抬,用大刀长柄击中祖茂手腕,祖茂手上吃痛,差点没拿捏住,另一剑跟着向华雄后脑刺去。
华雄速度更快,电光火石间,那紫刀刀柄一转,径直刺中祖茂小腹,那一剑便没能刺到他,华雄晴天霹雳般大吼一声,转身一刀挥去,誓要将祖茂砍为两段。
“吒!”祖茂惊慌之下,忙运起双刀挡格,一声金属撞击后的钝响后,祖茂身子弹飞出去,华雄见没砍断他双剑,也正惊讶,忙收住刀势,拨转马头,待他快落地时,冲刺过去将他砍为几段。
“缠住他了,上吧!”孙坚一声令下,黄盖跳下马来,双臂一挥,两柄铁鞭划过地面,两条沙线向华雄身后飞去。
韩当惨白的皮肤瞬间变得光滑,显出浅浅的蓝色,双臂已成锯齿状,快速向华雄奔去。一边程普忙闭目暗念着什么,紧锁双眉,似乎在凝聚真如。
华雄没料到众人同时发难,背后一痛,已着了两鞭,隐隐感到渗出血来,回头看去,却见黄盖兀自挥舞着铁鞭,无数真如贴着地面攻来,旁边韩当已然逼近,华雄不敢怠慢,运起真如,一刀向黄盖击来的真如劈去,竟斗了个旗鼓相当,这边韩当已然赶到,却从他马腹下钻过,华雄大叫不好,坐骑四条腿已被韩当齐齐斩断,那马癫狂地嘶叫起来,跌倒在尘埃中,华雄忙从马背上跃起,竖起紫刀,正好挡住韩当致命的一击。
“小蝼蚁,原来如此!”华雄恼怒异常,背后真如阵阵,却是祖茂又挺剑刺来,情急之下,避无可避,大喝一声,祭起“风焰”。
“小心!”韩当忙往后退开,祖茂却收不住手,兀自刺来,华雄睁开血红的双眼,怒道:“你找死!”探出左手,一把抓住祖茂的双剑,祖茂大惊,见剑刃竟割不开他的手掌,忙撤剑而退,华雄将双剑扭成一团,怒道:“想逃?迟了,先杀你!”
他一刀劈去,祖茂忙身子一晃,不料华雄这一劈乃虚招,劈到半空便不动了,华雄嘿嘿一笑,顺势用刀背往旁一拍,正好拍中遁开的祖茂,祖茂兵器已丢,只好挺起双臂抵挡,“咔嚓”一声,双臂立时被拍断,祖茂惨嚎一声,飞跌出去,韩当忙伸手接住,见不敌华雄,便向自己阵营逃去。
孙坚见己方突然处于下风,正要动手,却见华雄已然一刀向韩当后背劈去,眼看救不了了,孙坚军中爆出一声惊呼。
黄沙激射,韩当淹没在黄沙中,谁也看不清酣斗的华雄。
孙坚手心全是汗,正要出马,却见雾状的黄沙中突出一人,却是韩当浑身是血,抱着祖茂飞奔而出,却不见华雄。
黄盖忙上前拦在二人身后,生怕华雄突然发难。
韩当回到阵营,便扔开祖茂趴在地上喘气,显然用尽了浑身的真如。
尘埃落定,两军同时发出惊呼。
华雄站在砂石地上,圆睁着双眼,那柄巨大的紫刀已然劈下,却被一个娇小的身躯单手接住刀锋,令所有人惊讶的,不仅仅是这个衣着褴褛的娇小身影,还有华雄背后挺立着的更巨大的怪物。
那怪物背着一把长约一丈的弓,除了亟张的双臂外,背后还张出两条更长的手臂,褐色的皮肤上满是奇怪花纹的纹身,头上戴着一顶铁盔,将脸完全封住,却能见到铁盔下散开的银发,他赤裸着上身,腰部系一圈铁裙,赤裸的双腿上长满了倒钩的刺。
华雄似乎还不知道背后出现了一个怪物,恼怒间眼神有些害怕,手中刀却是纹丝不动。
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紫黑色的女子,缓缓从怀中掏出一颗跳动的心脏,伸到华雄面前,此时华雄才发觉女子盯着他身后,才缓缓转过头去。
那怪物伸手去抓,女子倏忽收回手臂,迅速将心脏塞到怀中,道:“现在你该相信了吧,时间已经不多了。”女子松开手,显然没有将华雄放在眼里,继续道:“带我去吧,这颗心脏马上就要死了,它得找到宿主!”
怪物死死盯着女子,迟疑了一会,仿佛这里根本没有发生什么激战,点头道:“跟我来!”他回头望了一眼惊呼的两军,嘿嘿一笑,道:“没想到在这里被你截住,你倒知道我的喜好。”
女子笑道:“若不给你看真货,你还要逃!”
怪物道:“好吧,我带你去,但你这个肉身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别糟蹋了别人的身子,得赶紧给你找一个更结实的肉身了。”
女子道:“少废话,快带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