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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人士兵在沉睡中被大火惊醒,士兵们拼命逃出营帐,争先恐怕向山坳口奔去,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穿盔甲,也来不及携带兵器,甚至还有很多人光着脚。
此时大火已经笼罩了一半的大营,浓烟滚滚,火势迅速蔓延,数士兵除了逃出山坳外,再没有任何出。
但就在营栅前,一五十名鹰击军士兵举起了弓弩,他们分为排,依次排列,将山坳口堵死,冰冷的箭矢对准了向营栅处逃来的羌人士兵,一名汉军将领低喝一声,“第一排射!”
五十支箭骤然射出,疾速飞向正奔逃而来的羌人,黑夜中羌人士兵措不及防,纷纷被射倒在地,这时第一排汉军士兵迅速蹲下装箭,第二排士兵扳动悬刀,又是五十支弩箭闪电般射向敌军,紧接着第排士兵举弩射出。
汉军士兵动作迅速准确,一连轮四五十支箭在最短时间内射向敌军,杀伤力大,两余名羌人士兵被射倒,尸体堆满了山坳口。
山坳哭喊震天,里面是熊熊烈火,外面是夺命之箭,羌人士兵进退不能,无数人丧身火海,很多人举起双手,哭喊着投降向山坳奔来,恳求饶命,但汉军却毫不留情,密集箭矢无情地将他们射杀。
头顶上,五十名汉军士兵也不断向下射箭,数十名企图爬上军堡的羌人士兵也被汉军射中,翻滚下山去,任平注视着山坳中的屠杀,脸上毫无表情,长期的军旅生涯使他们内心已变得冷硬,对敌人容情,最终会害了他们自己。
这时任平抬头向北望去,北面火势已小,但喊杀声依然存在,他见敌军已被杀死大半,剩下不足人,便高声对山坳口喊道:“李校尉,率一兄弟北上,支援主将!”
远远听见回应声,只见一名士兵调头向北奔去,任平心中有点担忧起来,刘正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正如任平的担心,刘正率领士兵攻击北军营确实出了问题,北面军营不像南面军营是位于一座山坳内,很容易对付,而北面军营就位于山谷高处,在延绵丈地的山梁上扎了数十顶大帐,也有一座军堡,军堡内住着牙将、士兵以及名鹰奴,五只信鹰也在军堡内。
军堡在军营的对面,这就意味着如果同时动手,会被对面发现,刘正最终决定集中兵力夺取军堡,务必将鹰奴和信鹰干掉,不能让河西知道大斗拔谷出事,至于会不会被对面的军营发现,他已经顾不上了。
刘正命令一人埋伏在军营以北的谷道上,负责拦截士兵北逃,他则率领两士兵强攻军堡,军堡内的士兵不多,只有十余人,被汉军一举夺下,鹰奴和信鹰皆被射杀。
但军堡内的突击最终惊动了对面的军营,被惊醒的数羌人士兵纷纷从军营中冲出,叫喊着杀向军堡,刘正率领两名鹰击军转头扑下,和近五羌人士兵激战在一处。
黑暗中刀光闪动,长矛疾刺,惨叫声此起彼伏,被砍断的手臂,被劈飞的头颅,空气中血雾弥漫,四处充满了临死前的哀嚎和呻吟。
鹰击军是汉军最精锐的军队,从军队中里挑一,个个武艺高强,作战经验异常丰富,能以一敌十,两鹰击军对付五羌人士兵,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片刻,便杀得羌人士兵尸横遍地,节节后退。
仅仅一刻钟,五羌人士兵死伤过半,而汉军士兵只有几人受了轻伤,羌军被杀得胆寒了,再加上他们主将已死在军堡,士兵们群龙无,片刻便崩溃了,羌人士兵们四散奔逃,很多士兵无处可逃,纷纷跪地投降,却被汉军士兵无情杀戮。
这一次他们不接受战俘,要将大斗拔谷的守军全部杀死,事实上,守军已无处可逃,北面被名事先埋伏的士兵截断退,大部分士兵都向南面逃去,南面还有一座军营,他们本能地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座军营上。
但迎接他们的却是从南面杀来的汉军士兵,任平派来的名士兵正好截住了南逃的溃兵,毫不容情地挥刀杀戮,刘正率领士兵也杀了过来,南北夹击,最后余名士兵在一片惨叫声中被屠杀殆尽。
这场夺取大斗拔谷的战斗在五更前便结束了全部战斗,一千羌人士兵全部被杀,没有一人逃脱,南面山坳内的火势已渐渐停止,士兵们忍着焦糊的臭味,进山谷巡查,将没有断气的敌军一一杀死,不留活口。
这时,山谷外的一名哨兵骑马飞奔而至,对刘正抱拳道:“启禀将军,庞将军率领大队骑兵已赶到,在十里外,庞将军询问战况。”
刘正吩咐任平清扫战场,他飞身上马,带领几名弟兄催马向山谷奔去,奔出二十余里,这时天已经渐渐亮了,万道霞光照耀在群山峻岭之中,远方是仿佛在熊熊燃烧的霞云,铺满白雪皑皑的山顶,金光闪闪,格外壮丽。
远处,一万汉军骑兵列队在旷野里,迎着猎猎晨风,庞德立马在最前方,正注视着远远奔来的几名骑兵,他心里很清楚,夺取大斗拔谷是鹰击军的事情,五鹰击军出手,什么样的隘口都能夺下,而他们的任务是等待机会,一旦机会到来,他会率领一万汉军从大斗拔谷向河西杀去。
这时,几名骑兵已奔至步外,庞德认出为之人正是刘正,他催动战马,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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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汉军夺取大斗拔谷后,河西也出现一些变化,民众开始北撤灵州,在武威郡以东的官道上,一支浩浩荡荡的人流和车流正在向东北放向而去,人流和车流延绵二十余里,足有七八万人之多。
车流中夹杂着无数的马车和牛车,车上满载着各种生活用具和粮食,老人和孩童坐在车上,男和女人则坐在前面赶着车辆,两边是步行的平民,不仅有汉民,也有不少农耕的羌人、氐人和匈奴人。
在人流两边跟随着骑兵和步兵,不时警惕地望着远方,这是武威郡的第一批撤民,武威郡和河西耕地最多,也是农耕民众最集中之地,足有两万余户人家。
在过去的几个月中,河西各郡便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情绪,羌人和氐人不时侵袭农耕的汉民,强占土地,烧毁房屋,将他们驱逐出家园,甚至还不时有男人和老人被杀,妇孺被掳掠的消息传来,使整个
河西地区都充满了紧张。
不断有张掖和酒泉和汉民及其他农耕民族向武威郡及敦煌郡迁徙,直到前几天,官府派出官吏在汉民聚集处动员,要求汉民北迁灵州。
不需要官员过多的劝说,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他们生活和耕作的土地已不再安全,羌氐人和汉民的矛盾越来越尖锐,若他们再不走,一场大规模针对汉人的杀戮即将开始。
人们纷纷收拾家产,乘坐牛车和马车离开家园,向千里外的灵州迁徙而去,这是第一批移民,很快就会有第二批和第批。
在队伍的前面,武威郡守杜畿也骑马而行,他身后几辆马车内坐着他的妻儿和母亲,杜畿年约五十岁,京兆杜陵人氏,前二十年他在朝廷为官,从四十岁起被调到武威郡当守,这一做就是十年。
他为人清廉正直,爱民如,将威武郡治理得井井有条,深得人民爱戴,他也是刘璟重点要保护的大臣,在半个月前他已被任命为侍中,准备接任尹默的职务,而武威郡守则由郡丞李济继任。
但杜畿不想在这个紧要关头丢下武威郡人民离去,他坚持留下,动员民众迁徙,并亲自赶赴灵州,要安置好他的武威民。
“杜使君,河西是不是要开战了?”一旁,负责护送民众北上的汉军副校尉杨青低声问道。
杜畿当然心知肚明,不过现在长安和河西还没有翻脸,他就不能轻易说战争要爆发之类的话,万一这些话传到马超耳中,逼他提前举兵,恐怕会影响道平章台的部署。
杜畿微微笑道:“我估计汉王殿下是要重新安排河西羌人,牧民多了,至少要让一半人转为农耕,一些部落要消亡,所以河西要发生大变化了,我们得把土地让出来。”
“那些牧民哪里肯转为农耕,恐怕计划很难实施。”
“这个就由不得他们了,不转也得转,陇西与河湟的羌民都转了,他们也必须要接受现实。”
杨青默默点头,他心里明白,若羌人和氐人抗争到底,就意味着战争。
这时,另一名老者拱手问道:“请问杜守,我们在灵州会有多少土地?”
杜畿向老人点点头,表示尊敬,又笑着解释道:“据我所知,灵州已经安排好土地,都是肥沃的耕地,也有水利灌溉沟渠,今年夏天就可以种粟米,听说每户人家可分到两顷土地,都是永业田,可以传给孙,当然,前提是要在灵州入户,放弃河西的土地。”
“我们还能回河西吗?”老人又问道。
“如果老人家一定要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些话我要明说,将来安置羌人,肯定会分走一部分河西的耕地,假如现在您在武威郡有两顷土地,将来就可能只有一顷了,当然也会给得到一点补偿,就看你自己选择了。”
老人神情黯然,他不想离开河西,可如果要分走他的土地,他也只能留在灵州了,这时,他又想起一事,急问道:“那税赋呢?灵州和河西的税赋如何?”
“税赋是一样,而且迁到灵州还能减税赋两年!”
说到这,杜畿又笑着问道:“那老人家决定是留在灵州,还是回河西呢?”
老人笑道:“如果真如守所言,我倒愿意留在灵州。”
杜畿仰头笑了起来,“这是明智的选择!”
他回头望去,只见队伍井然有序,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种对未来生活的向往,这时,杜畿心中对未来也同样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