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夫人不知对方卖的什么药,将金针扣在手心里,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扬州双虎一见东家倒在了地上,又见冒出一个陌生的老头,觉得扬威的时候到了,俩人霍地站起,喝道“慢着,你这老杂碎儿,一看你就不是好东西,分明是对方派来的”。那怪客已经俯下身正在细看于中海。
这俩人说着话,手下也没闲着,扬州双虎之大虎沈大虎薅住老头后颈就想提起怪客,咦的一声,怪客竟然纹丝未动,沈大虎大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少说这一双铁臂也有五百斤的力量,怪客仿佛无物。
沈二虎一见大虎要吃亏,也拽着怪客一条臂膀,嘿的一声,用力一提,也是纹丝不乱。这二虎额头见了冷汗,心想,这怪客力气也忒大了,俩人抹不开面,罢手也不是,好不尴尬,这一切尽在于夫人眼中,于夫人也是七上八下,分不清怪客的来路,看二虎的惨样,这怪客并未使出杀手,还是静待观察。
怪客有些不耐烦,不过,面容还是赔着笑,二位小哥,火气稍大了些,喝些茶水败败火吧。
怪客用手拍了拍肩头上的二虎的手掌,二虎只感一股阴柔的大力直灌手臂,沿臂膀直上丹田,更恐怖的是,这股暗劲在体内乱蹿,窜到俩腿,俩腿竟不似自己的腿一样,蹬蹬蹬后退回自己的座位,左手仿佛有了灵性,自顾自端起茶杯,一下杵在二虎的大厚嘴唇上,二虎弊住呼吸,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呛得二虎眼泪都下来了。
大虎也好不到哪里去,也退回自己的座位,大虎口也很渴,左手端茶杯的手,力气大了些,一茶杯的水都扣在自己脸上了,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中年文士缓缓站起身来,周身布满真气,护住全身要害,刚才这怪客露出这手奇绝的神功,绝非普通走江湖的,既然收了于员外的银子,就要负起应负的责任。所以,他站了起来,如果怪客有一丝威胁于员外的动作,他必然出手。
他的武器是一柄扇子,在江湖中的二流高手中还是有一席之地的,于夫人此时的心情如何不与他一样,这俩人的心思都是同样的。
空气中已经弥漫着一股杀气,怪客置若罔闻,嘴中自言自语“哎呀,幸亏遇上了我,再过一时三刻,你就立马成了僵尸了,就怕呀,有些人不识好人心,拿了好心当驴肝肺”,这些话在于夫人听来是悦耳动听,觉得自己是不草木皆兵了。
拍拍拍,怪客在于员外周身好一顿拍,一提脚给拎了起来,如杂耍一般,于员外在怪客手中,翻了好几个筋头,“哎哟”于员外发出一声弱呼,一股黑雾钻出于员外口中,正要逃遁,怪客虚空一抓,黑雾定在空中,竟然一动也不敢动,黑雾中俩只眼睛,叽里咕噜乱转。
怪客扔出一个口袋,那黑雾滋溜钻进口袋,口袋轻飘飘搭在怪客肩头。
于员外坐起身茫然四顾,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认出眼前众人,于夫人抱住他喜极而泣,她是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的老公又活过来了,惊的是这怪客奇绝神技,说不定能让自己一家逃过一劫。
石中星与眉儿跪在怪客身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怪客感到很好奇,手抚石中星的脑袋,笑问为何磕头,石中星道“于伯伯是好人,你救活了于伯伯,你一定是大大的好人,感谢您救了他,所以您是大恩人”。怪客仰天大笑道,好孩子。
怪客对石中星很是好奇,一把抱起石中星,摸索他的手足,脸上现出异样神彩,怪客闭上双目,掐指中元,谛听神功,眼前浮现波澜画卷,不禁面容浮现震撼神色,最后摇了摇头,“天意,天意”放下石中星,将自己颈间的朱红木牌摘下,挂在石中星脖子上,和蔼道,这是伯伯送你的礼物,以后这个牌不要摘下,要永远戴着,然后转身就要离去。
“前辈,等等”于夫人百感交集,怪客一摆手阻止她再说下去,“你若说出口,我必答应,可我有紧要的事要去办,这关系到一场浩劫,你若能避过今夜子时,我必来找你”。说罢飘然离去,留下于夫人怅然若失。
石中星很好奇这个木牌,翻来覆去摆弄,上面写着“诛邪辟道,天道宏安”,石中星觉得这个叔叔怪怪的,但是分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在他跨步离去之时,内心竟隐约有些失落。
于夫人忽地想起石中星的短剑,她忙拉过眉儿至身前,搂在怀中泪水滚滚而下,她试了试眼睛,把石中星叫到跟前,牵住石中星的手道“你那短剑很是厉害,你愿把你的短剑给眉儿防身吗”。听于娘说起,石中星很是自豪这柄剑厉害,虽然这柄剑自小他就带在身上,平常爱不释手,但石中星还是很康慨的点头应允,从怀中取出短剑交到于夫人手中。
于夫人将金剑挂在眉儿腰间,捂嘴失声痛哭,于眉儿不知这柄剑如何凶险,只道母亲因为刚才的坏人,遂安慰母亲道“娘亲,坏蛋要来的话,我就用星哥的这把剑刺它",这天真可爱的模样,更令于夫人伤痛欲绝。
是夜,石中星和伍大叔与于员外一家吃完饭以后,听伍大叔说于家当夜就,要举家外迁,星儿心中实有不舍,自己以前采剪下的羊毛,找人织了一条羊毛坎肩,就想乘着夜色,偷偷去送给眉儿,好在路上抵御风寒。
于中海一家十多口,加上扬州双虎及铁扇流笔许一枫,趁着夜幕悄悄上路。
于家仅收拾了一些细软首饰,其余家当统统丢弃,在暗夜里,只听得到马嘶与车辙声,这几个下人不知道事关东家性命,只知道东家着急,一行人行色匆匆往前赶路。
于中海的马车忽地停下,于中海向外喊道“赵四,怎么回事”,马夫却没能回答,于中海安顿好妻女,打开车帘,月光昏暗,月光下哪还有下人的影子,于中海纵身下车,下人竟都消失不见了,扬州双虎倒在地上,于中海忙奔到近前,扬州双虎,双目圆睁,眉心中剑,一命呜呼了。
于中海不禁惊叫一声,许一枫站在离自己三十多丈远的地方,久久未动身影。于中海哆哆嗦嗦,喊道“许兄”。
许一枫身子摇摇欲堕,回头怒喝道“快回车上,叫上你的妻儿,莫回头,快跑,我再挡一阵儿”。
于中海这才发现空中竟悬着十几个身穿白衣的人,手中挥舞长剑,对着地上的许一枫做出劈刺的动作,一道道白色剑气向许一枫射去。
于中海此时也顾不得其他,慌慌张跑回马车旁边,纵身上车,自己当了马夫,驾车向来路奔去,于中海妻子詹碧华猛见丈夫竟然亲自驾车,一看周围护卫又全都不见,心中已经明了,心中忐忑不安,为怕丈夫分心,只好在车中不住安慰眉儿。
且说那许一枫,许一枫手执折扇,使出平生绝学,许一枫生平三绝学,神形幻影、金扇功、逍遥心法,此时,许一枫正使出那神形幻影,月光下许一枫如鬼魅般虚影淡淡,遍布虚像,那十几个高手御在空中,虽然剑气繁密,竟无一式能击中许一枫。
久战未决,许一枫渐渐还击,使用金扇功中的秋风拂面,将击来的剑气逐一送回,白衣人初时以为许一枫空有一身躲闪的本领,毙之不在话下。
待到秋风拂面将剑气回击,未免手忙脚乱,许一枫乘胜追击,金扇功共分三十六式,后六式为绝招,使出后六式中的气贯寒山。
默运逍遥心法,将内力以真气的形式贯入扇骨,紧随着秋风拂面一一射出,这可真苦了那些白衣人,不久时纷纷了气贯寒山的剑气,渐渐的左支右拙,许一枫见情势大好,猛提一口真气,间不停歇御上半空。
白衣人一见大事不妙,未曾想敌人已然逼近,遂做鱼死网破之打算,齐声扑向许一枫,想以迅雷之势缠住许一枫,使之发挥不出剑气。
许一枫岂可上当,双足一蹬,凌空又飞升三十余米,转瞬升入半空,射出十几道剑气,白衣人齐声高呼一声,“金钢阵”。刹那间阵型陡变,有六个白衣人,足踩半空,直窜向上,竟越过许一枫,下方七个白衣人身子一矮,猛降五米,白衣人竟形成上六下七的态势,将许一枫团团围住。
许一枫以为战斗已将结束,不想白衣人迅速集结,竟又将自己合围,许一枫心内焦急于中海一家安危,猛地展开金扇功第三十四式,“舞动乾坤”。
于空中俨然舞蹈,姿态翩翩,状如白鹤起舞,实则凶险无比,许一枫每一动作均暗含杀机,全身上下三十六道穴道,全部透出杀气与剑气。
白衣人渐感手中剑招不听使唤,纷纷向许一枫吸去,仿佛许一枫身如磁铁一般。不禁大骇,强强运用内力握紧长剑,剑势未免一缓。
许一枫舞蹈渐舞渐急,许一枫心内更急,舞动乾坤总共12式,这已使了8式,尚未见分晓,自己使完了,真要无计可施。
白衣人手忙脚乱,终于被许一枫抓住破绽,一个白衣人收招不足,被许一枫后腰抵住手中长剑,此时许一枫全身皆是武器。
许一枫猛敢后腰一硬,心知机会已到,真气贯出腰中“关元俞”穴道,击向长剑,那人手心一震,突然全身一麻,暗叫苦也,长剑已然脱身,乒乒乓乓一阵乱响,白衣人手中长剑齐飞。
许一枫一心震飞对方长剑,未曾想一名白衣人功力显然高于他人,剑一脱身,柔身冲上,猝不及防下,许一枫未曾想到对方掌力高超,这人原本就是以掌法见长,后期为遇强敌,合用“金固阵”,而放弃掌法,今日机会岂可错过。
掌风已到许一枫面门,掌心赤热,如同火球袭来,好个许一枫,口中真气狂吐,那掌风仅微一阻,依旧冲上来,身子猛坠,斜刺里只好撞向左侧的白衣人,许一枫借力将之撞飞,对方阵型已散,不过掌风已到,再无真气躲闪,硬生生右肩挨了一下。
许一枫感觉身躯一震,右臂如入火炉,渐感麻木,许一枫大惊“混元阳气掌”,中之将以阳气注入对方体内,如不及时排出,则一刻香的功夫就会烧成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