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还是不相信!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你别告诉我又是你起卦算出来的!”云婧嘴上说不信,但心里已经信了大半。
“哦,那倒不是,起卦很费‘精’力的,褒金这事儿是听人说的。”叶明扬也是次次都愿意拿起卦当借口。
“是谁说的?”云婧追问道。
“那个......就是华严华大哥呀,上次我跟他出城去追蕙兰和王和之,路上无聊,我们就闲聊了起来,这事儿他随口提过,我就知道了。”叶明扬回道。
听叶明扬这么说,云婧才选择了完全相信,但紧接着云婧便陷入了沉默。
见她这样,叶明扬也不去搭理她,让这大姐多自己思考思考也好。他现在倒是关心起小晴怎么还不拿茶点过来,说了一阵子话,肚子感觉饿起来了。
还好,小晴没多久便返回了书房,手中还端着一托盘的茶点。
叶明扬连忙迎上去,帮着将东西一一端放在茶几上,然后便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小晴也不逗留,自觉知趣的退出了书房。
叶明扬往嘴里塞了一些吃食,正要喝口茶帮着送一送,突然就听“啪”的一声响起。
云婧一掌拍在了书桌上,然后恨恨的道:“滥吏赃官!一群‘混’蛋!”
“咳咳......”叶明扬被云婧突然来这么一下,‘弄’的直咳嗽,他一脸无辜道:“干嘛呀,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想呛死我呀!”
云婧正在气头上,便斜眼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呛死了活该!”
“咳咳.......想不到你这人居然这么狠毒!刚帮你‘弄’到郑伯庸的把柄,你就巴不得我快点死,想独吞功劳也不用这么直白‘露’骨吧......咳咳......”叶明扬一边捶‘胸’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一边用夸张而诧异的语气说道。
云婧被他耍宝的样子也没刚才那般恼火了,她瞪了一眼叶明扬才道:“说的没错,我就是想独吞功劳,哼!”
就最后“哼”这么一声,竟然还生出些娇态来。
叶明扬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送下食物,缓了缓道:“行行行,你是长官,你想怎么样我都没意见,我就是想说,那桌子它是无辜的,麻烦你云大长官放它一马,唉,心疼桌子呀.......”
心疼桌子这话立刻让云婧“噗嗤”笑出了声来,她连忙捂住嘴巴,努力收敛住表情。
叶明扬又往嘴里塞了一轮食物,接着灌了一大口茶水,便起身准备离开:“.......行了,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云婧连忙出言阻拦道:“哎,等等,你去哪呀?”
叶明扬道:“我还能去哪,当然是回自己屋去呀,一会儿林妈都该‘弄’好午饭了。”
“可我们正事还没办完呢!”云婧急道。
“什么正事?”叶明扬不解的问。
云婧用手指着书桌的一堆东西道:“我们现在手上有郑伯庸这么多的罪证,难道不应该马上‘交’给朝廷,治了他的罪?”
都已经走到房‘门’前的叶明扬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回头哑然道:“云长官,我没听错吧......你说要把这些东西都‘交’给朝廷,用来治郑伯庸的罪?”
“没错!他郑伯庸蛀食一地,贪赃枉法、敛财无数,现在已经证据确凿,皇上知道以后是绝对不会轻饶他的,他郑伯庸的好日子到头了!”云婧昂首‘挺’‘胸’,说这话时感觉特别解气。
“怎么就扯到皇上了?”叶明扬心中觉得好笑,便转身走了回去,说道:“云长官,这事儿关皇上什么事儿,他老人家难道会有时间来亲自处理这事?”
“为什么不会?”云婧盯着叶明扬反问道。
叶明扬道:“云长官,不是我要故意泼你冷水,你现在虽然身为内廷卫千户一职,但递上去的奏折还是绕不开京城内廷卫总衙‘门’吧?我就怕奏本递上去了,指挥使大人他不太会把这事放上心上,也就是说转呈给皇上看的机率是很小的!”
“为什么?”云婧问道。
叶明扬解释道:“云长官,郑伯庸是内廷卫的百户,犯了事儿首先得由内廷卫总衙‘门’处理,正所谓内部矛盾内部消化,指挥使大人他犯得着报告皇上吗?要是让皇上知道了,那不得扣指挥使大人一个御下不严之罪呀?指挥使大人他又不傻!还有啊,虽然咱们递上去的证据不少,可说到底,这些账簿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郑伯庸利用职权敛财......”
“叶明扬,你到底读没读过大梁律法,利用职权敛财的罪名可是不小的!《大梁刑律》上有说的,凡是利用职权敛财的官员........”云婧被叶明扬一通说‘弄’的来了气,立刻搬出律法上的条款来反驳。
叶明扬连忙打断她道:“等会儿等会儿,云长官,你先别忙着背诵律法条款,我可没说利用职权敛财不是犯罪!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云婧瞪了他一眼,只好道:“......你说!”
“首先,我也读过一些《大梁刑律》的,郑伯庸利用职权敛财这点,肯定是犯罪无疑!”叶明扬先是直接的阐述完了自己的观点,但接下来却话锋一转,说道:“但是,这罪名总归算不上什么大罪......”
“不算大罪,那还要怎么样才算大?”云婧急道。
叶明扬压低声音用略带神秘的语调道:“别的我就不细说了,我就说一点,如果你真的将奏本写好‘交’到了指挥使大人手里告郑伯庸一状!郑伯庸自然是绕不开要被上头调查的,但是你别忘了,账簿上这些钱并不是郑伯庸他一个人独吞了的!到时候上面问起来,他只要极力强调自己收来的钱是给下属们分了,那他脑袋上的罪名就轻了不是一点半点,追究到底受罚处分的将会是整个潭州内廷卫千户所!”
叶明扬怕她打断,连忙继续说道:“你还别不信,这几本小金库账簿上面记录也很清楚,敛财的名目借口虽然是形形‘色’‘色’,名头有些也好笑的紧,但重要的是,它不是郑伯庸自己一个人敛财受贿的证据,都是以内廷卫千户所或者在册人员的名义收取和记录的!”
云婧连忙拿起其他的账簿翻阅查看起来,发现果然如同叶明扬说的那样,账簿上的收取名目不是以潭州内廷卫千户所的名义,就是某在册人员的名头,支出项目更是只有一项,就是每年的褒金,其中专‘门’有一本账簿是供领取人员签字画押用的,谁人领了多少银子,是什么时间都是记录的详详细细、清清楚楚!
叶明扬又道:“光凭这些,要治起罪来,那就不是郑伯庸一个人的事儿,是整个潭州内廷卫千户所上下的麻烦了,依我看,不太好......”
“什么不太好?我说这些人活该,谁叫他们拿这些昧着良心的黑钱脏钱!”云婧提气愤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