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她们便回去了,路上苗乐一直吵着嚷着要吃早饭,早上食欲本就不佳,奈何苗乐兴致太高,一人买了一个大肉包蹲在路边吃起来。
“喵~”不知什么时候,脚边却多了一只猫,很小一只手掌就能握起来,应该是刚断奶不久出来觅食的,毛色是黑白的,就是平日里很常见的流浪猫。
“这猫好萌。”苗乐十分不淡定的指着脚边盘旋着的猫说道。秋辞蹲下来撕了些带着肉汁的面放在它嘴边,小猫怕是饿狠了,低着头就吃起来,吃完了就抬起头朝她们要。
“怎么也不见猫妈妈!”文若锦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一只猫的存在。
吴小阁吞掉最后一口包子,含糊不清的说着:“这猫不算脏,之前应该是有主人的,现在可能是被遗弃了。”
“太可怜了吧,这么萌的猫都舍得扔,不行,我得拿回去养。”苗乐二话不说就把猫给抱起来了。
“你确定要养?我倒是不在意,如果宿管阿姨上来查房看见了怎么办?”吴小阁不紧不慢的提醒道。
苗乐沉默了,随后她便把猫放下来,身子一转跑进了附近的超市里,没一会便提着不少好吃的东西过来,然后在把小猫抱上,回学校。
这个苗乐确实是有办法,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硬是把一大包吃的送给了宿管阿姨,并且态度十分诚恳,最后阿姨耐不住磨让她在宿舍里养猫。
不过一经有人投诉,必然会将猫驱逐出去,苗乐也很大方的答应了。一回去苗乐就给猫猫带去洗澡打疫苗折腾了好一会,然后带回宿舍里,去学校里的超市要了个纸盒给猫猫搭了个窝,就放在她床下。
苗乐的床离阳台最近,所以那里通风也很好,在那里养猫最合适了。文若锦坐在床上看着忙的不亦乐乎的苗乐问道:“想好给它起什么名字了吗?”
“没有啊!”她蹲在地上看着小猫埋头吃着猫粮,模样慈祥的像个老奶奶。
“以后总不能叫小猫小猫吧!”
“那叫小锦怎么样?”文若锦脸立刻拉了下来,人家好好的给你想名字,你竟然想要用我的名字来给猫命名,文若锦大骂:“锦你全家。”吴小阁来回的转悠,吃着薯片说道:“苗乐……”她念着苗乐的名字:“就叫喵爷吧,一叫就知道是你的猫。”苗乐一想,这名字还真不错,于是就应了下来。
吴小阁从床头把苗乐写的那封信拿了出来,放在了喵爷的枕边,放的时候还十分亲切的对喵爷说:“这是你妈给我写的情书,你好好看着,以后千万要学好了,可不能学你妈。”喵爷一脸茫然的叫了一声,然后慵懒的走到阳光下晒太阳。
苗乐见状十分火大,拿着信愤愤的说道:“情书,情你全家,哪里看到我对你有感情了?”
“乐念与子之情!”吴小阁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苗乐脸再一次抽筋:“哥们那不是感情,那是情绪。”平安夜的那天晚上,陆风白风风火火的跑到她宿舍楼下等秋辞,吴小阁从阳台探出头望去,只看见路灯下一抹高瘦的身影,静静的站在那,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别说是晚上了,就算是白天,那脸都是看不清的。
秋辞急急忙忙的换上衣服,跑了下去。陆风白见到她过来的时候,很开心的朝她招了招手,秋辞靠近他,他牵起她的手,静静的像是牵着孩子一样站在她身旁。
“今晚怎么想起来找我了?”秋辞和他挨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暖。
“你不找我,我只好来找你了。”陆风白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冰冷的小手在他掌心里渐渐的温暖了起来:“你有没有想我?”
“恩,想了。”
“真好。”陆风白笑了,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不知道为什么,秋辞觉得今天的陆风白有些怪怪的,整个人好似被一层愁云浓罩着,而那股愁云却不知是为何。
他们在街上走了很久,秋辞指着一家店说:“吃不吃蛋糕,我请你。”
“晚上吃这个会长胖吧。”陆风白站在他面前看着她,眉眼好似流光闪烁,映着斑斓的霓虹灯光彩夺目。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秋辞一笑拉着他进了店里,点了一份巧克力蛋糕,两人坐在点外面的桌旁,一人一口吃了起来。
其实秋辞不是很喜欢吃甜食,只不过偶尔吃一点倒也会让她心情变得很好,她捧着自己的脸满足的笑了:“怎样好吃吗?”陆风白点头。
期间再无他话,秋辞不喜欢这种气氛,她趴在桌上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陆风白看着她,眼中的光芒黯淡了,消散了,好似随着风消失了生气,他手指轻轻的在袖中摩挲着:“小辞,我把你和我的记忆忘了。”秋辞点头:“我知道啊,怎么了?”
“所以再次遇到你之前,我不记得你。”秋辞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了,她看着陆风白神色突然间紧张了起来:“所以呢?”
“所以……”他沉默了片刻,良久才抬起头说道:“你一定要相信我。”相信?
她一直都是相信的,对于陆风白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即使是对自己,她都没有这么信任过。
她说:“我信你啊,一直都很相信。”他望着秋辞,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好似松了一口气,可是转眼间却又浮上愁绪,他面临了一个很严峻额问题。
“小辞。”他唤道:“你总是叫我老师,那我想以老师的身份跟你说一些话。”
“恩。”
“有时候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实的,但是你要相信,老师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道理的,你只要相信我,我就会让你看到真相。”他说的时候,十分的认真,好像往日在教室里上课那般严肃。
陆风白一直在说相信他相信他,本来秋辞是没什么的,但是他总是说,秋辞不免开始疑虑起来。
她看着陆风白很不明白,他为什么今天这么爱钻牛角尖:“我信你,发生什么事都信你,只要你不骗我我就会一直信下去。”陆风白眸子微闪,看着她:“那骗了你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只是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信任你罢了。”秋辞说着笑了笑,低着头吃着蛋糕。
陆风白今天真的很怪!秋辞晚上没有回寝室,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陆风白就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家中,就是上次去的地方。
可是那个房子只有一张床,她要是去睡觉了,陆风白就没有地方睡了。
陆风白看着她站在门前就是不进去,便走过去把她推进去,按坐在床上:“你在这睡吧。”
“那你呢?”
“不用管我。”他说完关上了门,走了出去。安静的夜晚,窗外偶尔闪烁的灯光,秋辞坐在床边许久才终于把衣服脱了躺在床上。
不知是不是认床的原因,秋辞怎么也睡不着,睁着眼睛望着黑压压的房间,屋外偶尔传来脚步声,秋辞起身拿起外衣披在身上,走了出去。
陆风白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迎着月光望着远方,静怡的好似一张画卷一般,美好的不忍心让人打破。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陆风白转过头看向秋辞,苍白的脸上却挂上了一抹晶莹的泪珠,欲坠未坠,他看向秋辞的时候,却扯了扯嘴角笑了,明明笑的那么美,秋辞却还是心口微痛。
她走过去蹲在他身侧仰着头望着他:“怎么了?”陆风白低着头,轻抚她的脸庞:“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家人?”秋辞摇头。
他一笑:“那我跟你说个故事吧!”
“好。”他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嫁给了一个很帅气的男人,那是一个和这一样的冬日,他们举行了一个万众瞩目备受祝福的婚礼。
那个很漂亮的女人一度很不看好这段婚姻,直到那个孩子的来临,她才对这个婚姻充满了希望。
男人对女人很好,只要是她想要的,他什么都给,什么都满足,除了陪伴。
在哪个孩子的世界里,他的认知里,他只有妈妈,没有爸爸,渐渐的他长大了,发现爸爸和妈妈吵架的次数越来越多。
那个漂亮的女人不再漂亮,光滑的皮肤处处是伤痕,而那个男人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孩子看在眼里却什么也不说,直到有一天回家,他经过爸爸公司的大楼看见一群人仰着头望着天,他才发现那个漂亮的女人站在了楼顶,穿着洁白的婚纱,与孩子见过的照片一样,那么美丽。
漂亮的女人似乎看见了人群中的他,含着泪对他微笑着从高楼上跳了下来。
他说,小辞你知道毁了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就是让她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他说,小辞你知道毁了一个孩子的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就是让他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跳楼自杀。
他说,小辞你知道毁了一个男人的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就是让他必须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和她生活下去再和她结婚生子。
秋辞看着他,心里却早已溢满了悲伤:“那你是哪一个?”陆风白扯了扯嘴角笑了:“我哪一个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