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敬扭头望去,心中暗暗点头。
此人姓赵,单名一个言字,出身于平民,因科举中表现出彩而引起柴绍的注意,待他投靠柴绍后,从此便平步青云,现是门下省左谏议大夫,就机构而言,唐代进谏使命由门下省和中书省共担。门下省设给事中四名及辅员若干,并设左谏议大夫四名,左散骑常侍四名。
中书省则设右谏议大夫四名,右散骑常侍四名,都是挑皇帝毛病的角色。
清算开始了。
“赵卿家,有事请直言。”李二不动气息地说。
赵言向李二行了一礼,语出惊人地说:“臣要弹劾皇上用人不当。”
李二的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就平和起来,脸上露出笑容道:“朕用何人不当?”
被魏黑子谏得多,李二对这些谏官都有点免疫,人非圣贤,孰能无错?要做一代名君,想吃咸鱼就得忍得了渴,虽说心中有点不悦,但表面上,李二还是一副虚心受教的笑容。
赵言一本正经地说:“皇上对吏部尚书王哲偏颇,王尚书才薄而职高,权重而品微,身居要职,任人唯亲,此乃我大唐的之蛀虫。”
王哲的头一下子炸了,他想到士族会给他好看,没想到,这报应来得这么快,最令他吃惊的是,那向他发炮的人,不是以清河崔氏为首的士族,而是亲皇亲国戚的门下省赵大夫。
这是,联手做掉自己的迹象?
不光王哲吃惊,就是李二还有朝堂上很多不知真相的官员,闻言哗声四起,大吃一惊,这明着谏皇上李二,暗则把矛头指向了吏部尚书王哲。
就在很多人不明所以之时,朝堂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启奏皇上,臣弹劾卫州刺史王中冀·在其位不谋其政,不仅贪赃枉法,还肆意挥霍无度,以至国库流失·当地百姓,敢怒不敢言,此事己引起当地民愤,此事本应御史台内议,但兹事体大,臣特向皇上弹劾。”
这次弹劾之人,是御史台的御史中丞张实秋·士族出身,博学多才,机敏细心,虽说张氏在士族中只能算是中等,但他的名气在士族中很大,这次“倒王”行动,也是崔尚点名他负责主攻。
谏官只是挑皇上的毛病,但是监察天下的官员的言行得失·那是御史台做的事,此事赵言并不能越权。
在场之人终于明白,赵言向吏部尚书王哲开炮·只是一个序幕,为的就把太原王氏在卫州担任刺史的王中冀牵出来,到时即使王哲替王氏子弟辩解,那也是包庇,到时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而站在前列的吏部尚书王哲,终于明白了士族对他的报复:把手中一块大肥肉卫州割出去,而太原王氏辛苦培养起来的一名人才,也在这次打击中倒下。
把一个子弟培养成能独当一面的人才,这需要花费多少钱财精力·这个王中冀,是太原王氏重点培养对象,王哲在他身上花费了无敌的心血,但现在两个势力要把他扳倒,哪里肯轻易善罢干休,虽说希望不大·但是还是站出来替族中子弟据理力争。
“荒唐,古有举贤不避亲,卫州刺史王中冀,为人忠厚,勤政爱民,担任卫州刺史其间,卫州各行各业,欣欣向荣,老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何来怨言,大唐州府三百多个,论政绩,卫州刺史排在前列,虽说王冀是是王氏的姻亲,但事实就在这里,王某以事论事,就他的品行来说,那绝对是诬陷,请皇上明察。”王哲一脸正色地说。
难怪那赵言突然转变立场,现在他心里明白,士族和柴府己达成了某项协议,而这协议的突成,牺牲的却是太原王氏的利益,这让他怎么甘心?这是要把太原王氏往死路里逼啊。
李二脸色没多大的变化,对他来说,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换作自己,一有机会,自然是马上收拾叛徒,而这次报复,不仅对付卫州刺史,连吏部尚书王哲也拉上,这么多人一起发动,不用说,以士族的谨慎,自然做好了万全之策,可是,若是王哲也倒下,那么,以后哪个士族还敢向自己靠拢呢..
“张爱卿,你弹劾的是一州之刺史,口说无凭,你手中可有证据?”
“有”张实秋拿出一个盒子奉在前面,大声说:“皇上,有人知情,害怕王氏势大,也怕有人报复,偷偷放在臣的府门面前,被下人捡到,转交于我,当时臣还不敢相信,那么有前途的的人,竟然自毁墙脚,派人偷偷去核实,发现并无虚言,所以马上向皇上弹劾,请皇上明察。”
“来人,把证据呈上来。”李二吩咐一句,自有司礼太监把证据接下,呈给高高在上的李二。
站在前列的崔尚柴绍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然后又很有默契一样把目光转开一刻,让一直死盯着崔尚的王哲看在眼内,他气得脸色发表,浑身发抖,可是偏偏无话可说。
一步错,满盘皆落索,谁叫自己立场不坚定呢?皇上既然妥协,那么自然也就相当于间接出卖自己了。
可恨。
“把这证据拿给王尚书看。”李二翻完,面无表情,让太监直接交给王哲查看,也算是卖他一个面子。
很快,那个装着证据的盒子就交到吏部尚书王哲手里,打开一看,那证据还是很全面的,有告密信,也有御史台的监察记录,此外还有证人的证词等物,看到那犯之事,王哲无言了,不外乎是替族中子弟谋个位置、暗中置点田地店铺,这在做官中根本不算什么大事,对了,至于说大肆浪费,有一次用餐竟然花销府银二十金。
只是二十金,至于吗?长安那些皇亲国戚,一日所费,又何止二十金,这明显是吹毛求疵,当官员的都知道,要银子,伸手向地方要就行了,别动府中的钱银,这样容易核查出来,而府中的钱银,只要不是往家里拿,怎么花都没关系,可是就是此事,竟然也成了弹劾的其中一个理由。
不过潜规则就是潜规则,互不道破,那就没事,一旦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就站不住脚了,天下是皇上的,你只是替他管辖,并不能肆意妄为,对即是对,错即是错,不用查,王哲也知道,这些证据是真的,并无虚言,因为有二人还是他以族长之令,让王中冀安排进去的。
王哲看远,那太监又拿走,交与一旁的文武百官观看。
李二看着面色的复杂的王哲,突然开口问道:“王尚书,你有何话可说,朕记得,卫州刺史,还是你举荐的,对吧?”
这是什么意思?
官场之事,可大可小,全看当权者的意思,有时候当权者一句话,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而必要时候,一件小小的事,经过发酵和扩大,也会变成大事,听了李二的话,王哲吓了一跳,这李二难不成,还想向自己开口,为了妥协,示好士族,准备把太原王氏连根拨起?
王哲吓得一下子跪拜在地,一脸惶恐不安地说:“皇上,那王中冀确是臣所推荐,虽说有小错,但瑕不遮瑜,自王刺史上任,凿渠办学,修路补桥,卫州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皇上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李二还没开口,那耿直腹黑的魏黑子一下子站了出来,大声谏道:“皇上,错即是错,有功必赏,有错必惩,若然此人不惩、此风不刹,那大唐的官员皆抱着侥幸之心,那将会变得官风败坏,道德沦丧,现在大唐百业待兴,即是皇上,也以身作则,厉行节约,大幅削减皇宫开销,而卫州刺史,一餐所食,竟逾二十金,那吃的,皆是民脂民膏,此人绝不能轻饶。”
说完,魏黑子一脸正色地谏道:“皇上,卫州刺史,绝不能轻饶,就是推荐的王尚书,也要究其责任。”
魏征最出彩的,就是他不强强权,敢于直谏,碰上这样的事,他自然挺身而出,并不介意做了别人手中“刀”,实际上,他并不属于任何一方的阵营,亦不知他们内斗和计划,只是凭着一个“义”直谏罢了。
王哲面色惨白,在心里把魏黑子骂得半死,而崔尚、崔敬、柴绍等人,没想到魏黑子这样助自己,心中大喜,都恨不得亲那张大黑脸一口了。
“正是,凭功劳苦劳,任所欲为,那天下岂不是乱套了吗?
“皇上功高盖世,尚能自律,一个个小小的卫州刺史,还想有特权不成?”
“重罚,重重惩罚。”
果然,魏黑子一开炮,那些谏官生怕无人正视自己的存在,一个个都站出来,大声指责,一时间群情汹涌,那些亲王哲的官员,有心想替他求情,看到这情景,一个个都打了退堂鼓,不再发声,而王哲的脸色更白了。
“停”李二心生不满,大声喝道:“这里是朝堂,不是菜市口。”
文武大臣这才停了下来。
李二用威严的目光在群臣身上扫了一遍,看着一脸沮丧的吏部尚书王哲,这才开口:“卫州刺吏王中冀,交与大理寺,由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侍郎会同御史中丞会审三司会审,而吏部尚书王哲,荐人不当,念王中冀并没大过,而王哲就任以来,兢兢业业,从轻处置,扣三个月俸禄,以作警示。”都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然后又很有默契一样把目光转开一刻,让一直死盯着崔尚的王哲看在眼内,他气得脸色发表,浑身发抖,可是偏偏无话可说。
一步错,满盘皆落索,谁叫自己立场不坚定呢?皇上既然妥协,那么自然也就相当于间接出卖自己了。
可恨。
“把这证据拿给王尚书看。”李二翻完,面无表情,让太监直接交给王哲查看,也算是卖他一个面子。
很快,那个装着证据的盒子就交到吏部尚书王哲手里,打开一看,那证据还是很全面的,有告密信,也有御史台的监察记录,此外还有证人的证词等物,看到那犯之事,王哲无言了,不外乎是替族中子弟谋个位置、暗中置点田地店铺,这在做官中根本不算什么大事,对了,至于说大肆浪费,有一次用餐竟然花销府银二十金。
只是二十金,至于吗?长安那些皇亲国戚,一日所费,又何止二十金,这明显是吹毛求疵,当官员的都知道,要银子,伸手向地方要就行了,别动府中的钱银,这样容易核查出来,而府中的钱银,只要不是往家里拿,怎么花都没关系,可是就是此事,竟然也成了弹劾的其中一个理由。
不过潜规则就是潜规则,互不道破,那就没事,一旦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就站不住脚了,天下是皇上的,你只是替他管辖,并不能肆意妄为,对即是对,错即是错,不用查,王哲也知道,这些证据是真的,并无虚言,因为有二人还是他以族长之令,让王中冀安排进去的。
王哲看远,那太监又拿走,交与一旁的文武百官观看。
李二看着面色的复杂的王哲,突然开口问道:“王尚书,你有何话可说,朕记得,卫州刺史,还是你举荐的,对吧?”
这是什么意思?
官场之事,可大可小,全看当权者的意思,有时候当权者一句话,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而必要时候,一件小小的事,经过发酵和扩大,也会变成大事,听了李二的话,王哲吓了一跳,这李二难不成,还想向自己开口,为了妥协,示好士族,准备把太原王氏连根拨起?
王哲吓得一下子跪拜在地,一脸惶恐不安地说:“皇上,那王中冀确是臣所推荐,虽说有小错,但瑕不遮瑜,自王刺史上任,凿渠办学,修路补桥,卫州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皇上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李二还没开口,那耿直腹黑的魏黑子一下子站了出来,大声谏道:“皇上,错即是错,有功必赏,有错必惩,若然此人不惩、此风不刹,那大唐的官员皆抱着侥幸之心,那将会变得官风败坏,道德沦丧,现在大唐百业待兴,即是皇上,也以身作则,厉行节约,大幅削减皇宫开销,而卫州刺史,一餐所食,竟逾二十金,那吃的,皆是民脂民膏,此人绝不能轻饶。”
说完,魏黑子一脸正色地谏道:“皇上,卫州刺史,绝不能轻饶,就是推荐的王尚书,也要究其责任。”
魏征最出彩的,就是他不强强权,敢于直谏,碰上这样的事,他自然挺身而出,并不介意做了别人手中“刀”,实际上,他并不属于任何一方的阵营,亦不知他们内斗和计划,只是凭着一个“义”直谏罢了。
王哲面色惨白,在心里把魏黑子骂得半死,而崔尚、崔敬、柴绍等人,没想到魏黑子这样助自己,心中大喜,都恨不得亲那张大黑脸一口了。
“正是,凭功劳苦劳,任所欲为,那天下岂不是乱套了吗?
“皇上功高盖世,尚能自律,一个个小小的卫州刺史,还想有特权不成?”
“重罚,重重惩罚。”
果然,魏黑子一开炮,那些谏官生怕无人正视自己的存在,一个个都站出来,大声指责,一时间群情汹涌,那些亲王哲的官员,有心想替他求情,看到这情景,一个个都打了退堂鼓,不再发声,而王哲的脸色更白了。
“停”李二心生不满,大声喝道:“这里是朝堂,不是菜市口。”
文武大臣这才停了下来。
李二用威严的目光在群臣身上扫了一遍,看着一脸沮丧的吏部尚书王哲,这才开口:“卫州刺吏王中冀,交与大理寺,由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侍郎会同御史中丞会审三司会审,而吏部尚书王哲,荐人不当,念王中冀并没大过,而王哲就任以来,兢兢业业,从轻处置,扣三个月俸禄,以作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