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异样,让昏沉的念尔睁开眼睛。平板电子书
迷蒙间,她看到的是黑色的头颅在胸前,她伸手,一边的胳膊似乎抬不起来,换了只手,抓住他的肩。
白亦凉抬起头,视线与他相对。
念尔看了他半晌,白亦凉逼?
她的眼神很慵懒,不是很清醒的样子。
白亦凉气息有些急,撑着身子看着怀里的人,身后似乎沐浴着一片火光,火光袅袅,透过帐篷映照在她的身上,妖娆的燃烧。
她看着他,眨眨眼睛,闭上,再睁开。
肩有些冷,她朝他怀里蹭了蹭,白亦凉的喉头一紧,捞起她的腰,让她整个人躺在臂弯里。
俯首,含住那嫣红的唇。
念尔有些沉醉,有些清醒,也有更多的是迷惑。
他微凉的手指在身上,挑起她身子的异样来。
白亦凉在亲她吗?
不会的。
他是不会亲吻她的,他不会。
那会是谁?
她混淆了,她躲开他灼热的唇,手抵在他的胸口,阻止他的靠近。
唇上一僵。
他放开她,看着她的脸,昏睡不醒的样子。
白亦凉顿时觉得狼狈。
他到底在证明什么?
证明她对他还是有多多少少的情分的?
昏睡中的人,意志是最薄弱。
就连她如此脆弱,没有防备的时候,她都不愿让他亲吻她?
他唇线不由的抿紧,唇上似乎还沾着她的气息,太意犹未尽,可她……并不乐意。
他眉头都皱紧了,盯着她苍白的脸,这张脸跟记忆中那张脸重叠,他低头,想要用力的吻醒她,让她亲口告诉他,其实,这六年来,她是没有忘记他的。
她的脸咫尺近。
他这样低着头都能感觉到她的温热的气息。
她靠在他的怀里,两个人的身上现在还裹着同一条毯子。
这样的亲密,是建立在她别无选择的基础上的,白亦凉你别忘了。
念尔再次沉沉的睡过去,身上还有些冷,没一会儿又有些热。
那个梦中亲吻他的男人不见了。
果然,是她的幻觉。
……
“念尔,念尔……?”
是魏嘟嘟的声音。
她的眼皮还是有些沉,睁开眼睛裂开一条缝,“嘟嘟……”
有非常强烈的光,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她只好眯着眼睛成一条缝。
有一个身影匆匆的过来。
身上的穿着帅气的机长制服,她唇角忍不住翘起,自七岁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这样害怕的样子,她的唇有些发干,张了张嘴,白亦凉以为她要什么,俯下身贴在她的唇边。
“黎汌……”
他身子僵住,维持着拥抱着他的动作,许久都不曾动。
……
念尔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先是看到已经泛黄的白色墙皮,然后**边趴着一个熟睡的人。
念尔觉得浑身疼,输着液的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边的脑袋。
黎汌倏地抬起头来,揉着眼睛先是看了一眼输)液袋里是不是还有水,然后惺忪着眼睛,“你可醒了,吓死我了。”
“我想起来,我的背都僵了感觉。”念尔道。
他把病**升起来,在她背后垫了枕头。
“没告诉哥吧?”
“我又不想被你废了,肯定不能啊。”
念尔接过黎汌递过来的水,忍不住一笑,“算你识相啊。”没告诉陆时然什么都好说。
“你怎么过来了?”
“魏嘟嘟给我打的电话啊,说找不到你了,看到你被人从山上背下来,我才放了心。”
“背下来?”念尔皱眉,她的记忆只停留在他抱着她给予温暖。
后面的她都没什么印象。
“不知道?”黎汌一拍脑门,“背你下来的那个人,诶,怎么那么眼熟呢,那不是你之前男朋友吗?”
念尔看他一眼,“你不是脸盲症么?”
黎汌嘴角一抽,“你觉得我有法子脸盲吗?上高中的时候,我抄你作业,你那本书里不放着那个人的照片呀。”想起以前,他还是忍不住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哎呀妈呀,我都怀疑你上课的时候是不是透着舔他。”
“滚!”
“哎,你这么粗鲁,难怪他
g……”
“难怪什么?”念尔皱眉。
黎汌哼了声,他可不敢说出来,非得被她抽去一层皮不可。
“你给我说出来,黎汌,你说不说,你要不说,你信不信我告诉我把所有替你背的黑锅全部告诉我舅。”
黎汌坐在**沿,一个腿盘起来,“诶,他那种男人就喜欢那种温柔似水的娇柔姑娘,你什么样儿啊,从小保护我,还有我姐,从小打遍了幼儿园无敌手的女战神,上高中的时候,我个都窜到一米八大个了,你还想替我出头,你这种汉子啊……不好嫁。”
念尔皱眉,她不是那么爱打架的好不好。
黎汌看她情绪低落,“诶,其实你也不是那样的,你性格就是外向么,跟谁都没个生分,其实不是遇到我跟我姐的事儿,什么时候见你风来雨去的打架呢,你仗义,长得又漂亮,气质又好,关键是能赚钱对吧,不知有多少小伙子惦记着呢,从上了高中那收到的情书那可是一摞一摞的。”
“你什么人呢,两面三刀的,怎么那么虚伪呢?”
“好听的不好听的都不让说是不是?”黎汌道,伸手戳了戳,“诶,你是不是还想着他呢?”
“你觉得会吗?”
“也对,依照你的性子,要是对人家有意思的话,肯定继续求追不舍,哪停得下来,其实你想通了也好,他根本就不适合你。”
“我睡了多久?”
“整一天呢?”
“你要饿死我啊,快去给我弄吃的去啊。”
“魏嘟嘟去了,我看看去啊,怎么还不回来?”
病房里安静一片。
黎汌问是不是还想着他,如果真的思念一个人的话,会不会整整六年里,连做梦都梦不到关于曾经的一一滴的美好呢。
她按了**铃,护士给她拔了针。
她推开病房的窗户。
外面清空日暖。
县里的医院,硬件设施虽然比较陈旧,推开窗户看到的却是风景秀丽,而再不是高楼林立。
脚已经慢慢的开始消肿,那两个不靠谱的人说给她带来的饭还没有来。
她一瘸一拐的走到病房外。
沿着病房的长廊慢慢的走。
经过一间病房。
她不经意朝里一扫,就看着白亦凉从病**上掉了下来。
她刚要伸手推门,手最终悬在半空中,然后垂落。
……
程昱跟卫朗手里是打包的食盒,看着门口站着的人。
程昱皱眉,“诶,那不是这次项目的设计师吗?”
卫朗没说话。
念尔低下头,继续扶着墙,慢慢的朝外走。
卫朗盯着念尔纤瘦的背影没说话。
进到病房里。
白亦凉刚扶着**从地上站起来,脸色特别的苍白。
“医生不是说,没什么大碍了么,休息一天了,还站不住?”卫朗问,有些担忧。
“刚才腿麻,体力没有全恢复,摔了。”
“白总,刚才陆小姐在门口站着来。”程昱道。
白亦凉看向卫朗。
卫朗抿了抿唇,“站了一会儿又走了,我估计是看到你摔了。”
白亦凉也不说话,脸色很平静。
程昱看着两个人脸色不对,“怎么了?”
“程昱,汤呢,你再让厨房给他熬一锅紫菜蛋花汤吧。”
程昱有些错愕,当时问要不要汤,不是说不要么,现在怎么又要汤了,只好再去餐厅让做。
“以前她是你的跟屁虫,十分钟的空也得跑来见你,你身上要是有三长两短的,她肯定急的掉眼泪,现在好了,你当初是伤的她多重,才让她的心,变得这么硬?!”
白亦凉也不说话,坐在**上。
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陆念尔,你还来劲了是吧,出来干嘛,不知道你昨儿差把自己烧成傻子啊,这脚都肿成萝卜了,你还敢下**。”
念尔微笑,“你可以抱我嘛!”
黎汌:“……你这厚脸皮还真是一直没变。”
脚步声远去,紧接着是隔壁门被关上的声音。
卫朗在一旁干着急,“你要是爱她,你就告诉她,陆念不是那种无情的人,这些年,她肯定也没有忘记你。”
“当初爱我的那个人是陆念,不是陆念尔。”
卫朗:“……有什么不同,反正是同一个人。”
……
她吃过午饭,黎汌就要离开,他明天还要上班。
本来一行人出来玩,因为她出的意外都有些扫兴各自散了。
她一个人在病房里很无聊,黎汌给她弄来了红瓤的猕猴桃,特别的好吃。
她吃的正欢,听到敲门声。
“请进。”
卫朗提着果篮进来,念尔看到他有些意外,“嗨,好久不见。”
“可不是好久,六年呢,你这小跟屁虫都长成大姑娘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你还真狠心,也不联系我们。”
念尔看他一眼,“是真忙,哈佛的学费一年四万美元呢,得对得起我爸的学费么,为了学位,也为了顺利的毕业,只好拼了。”
“当初你走的突然,这些年也一直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
念尔笑了笑,“你也觉得,我走的突然吗?没有突然的离开的,而是一次又一次失望后作出的决定,我以为我能够坚持更久的,可我真的做不到一味的付出,而不求回报的。”
“你能这样坦然的面对过去,你真的放下了。”
念尔皱眉,忽然又笑了,“我再不放弃,我就是真的傻子了。”
“陆念,或许事情……”
“陆念尔。”她纠正。
“不管是陆念,还是陆念尔,反正都是同一个人么……”
“不同的,陆念在六年前已经被他掐死了,卫朗谢谢你过来看我,但是我真的不大想提以前的,不是因为我放不下过去,而是因为我觉得真的很丢脸……你觉得,我爱过白亦凉吗?”
“当然。”卫朗笑,“我可没见过那么执着的小姑娘追人,要是我啊,我早从了,他反应迟钝型的,现在醒过来应该不晚吧?”
“可我为什么这六年里,都梦不到他呢?”
卫朗:“……”
白亦凉站在病房的门口,念尔的话一字一句如同一把利刃戳在他的心上。
“陆念……”
“陆念尔。”她又纠正。
卫朗:“……好,好,念尔,陆念尔,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关心你的,你是昨天中午才从山上下来的,他背着你在山里走了七个小时,他整个人都虚脱了,我想帮他的忙,他都不让,就硬生生把你从山洞里背下来的,就算不提过去,就是她救你的这份恩情,那你是不是该谢谢他?”
念尔看着他,一时不说话,许久之后,她才说:“我该去谢谢他的。”
……
卫朗回到病房的时候,白亦凉就在**边抽烟。
“听她的话音儿,你是真没一希望了,如果她不来的话,我还觉得她可能惦念着过去的情分,现在好了……”她的态度是完全放下了过去的,白亦凉现在在她的心里是一分量都没有的。
如果又恨,那证明爱还在深处的。
恨都没有,根本没戏么,人家一副你就是我的前任,我现在很好,离开了你,我过的更好了。
这估计是世上最大的报复。
“还有,黎汌,她的竹马,两家的关系好的像一家人一样,亲上加亲就更有可能啊。”卫朗继续道。
白亦凉始终不言,却也明白,原来有些属于你的东西,如果你不珍惜,最终也会变成别人的。
白亦凉休息了两天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程昱提前回了g市。
就剩下卫朗还在。
拎着他随手的包走出病房的时候,就听到隔壁的谈话声。
“念尔,对不起啦,对不起啦啦。”
“你也太没义气了吧你,你男朋友在成都等你,你就打算跟他去逛锦里,吃小吃,可我还是一个病人呢,而且,我要开车回g市的,你蹭我车来的时候,你一口一句爱我的,现在好了,你不爱我了,就转爱别人了是吧?”
“念尔,我保证,没有下次,可是他的父母也来了么!”
“我也保证,我下次绝对不会再找你玩!”念尔气得背过身去。
“那,念尔,我走了呀,拜拜。”
魏嘟嘟离开之后,念尔就更生气了,到了医院的院里看着自己的车发愁。
她的脚,还是有些不适,根本就不能开车。
本来想着,再在这里住两天,跟魏嘟嘟
一路开着再玩回去。
现在好了。
这辆车,在这儿成了累赘。
……
“发什么呆?”转头看到是卫朗。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呢。”念尔道,回头还看到了白亦凉,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站在身后不远的地方。
“本来今天走的,听到你跟你
朋友的谈话,决定蹭你的车。”
“真的?”念尔拍手问。
“当然真的,我向来没那怜香惜玉的心的,谢呢,就谢他吧。”
“那我去办出院。”她笑着转身,用力过猛,疼的她龇牙。
“还是我去办出院吧。”
卫朗离开。
念尔就挪着步子再朝里面走,想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站在远处的那个人终于动了,走过来,“我抱你。”
念尔看他一眼,也没拒绝。
因为再拒绝,就太矫情了,在山洞里,自个可是什么都没穿,现在再计较这个,真是没什么意思。
他抱起她。
她攀着他的肩保持平稳。
“谢谢你。”念尔说。
“救命大恩,一句谢谢,不大够吧?”
“那什么就够了?”
“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告诉你。”
……
三个人搭车,两个男人轮流开车,倒是方便了她,她不是在后座玩手机就是吃东西的。
离开医院,直接奔着城去了。
到了城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了,她歪在后座睡着了。
车子停在假日酒店门前。
白亦凉打开车门,“到酒店了。”
“哦。”
他抱她下车,到了房间。
念尔躺在**上,来这儿快二十天了,正儿八经的澡都没洗过,终于有淋浴房还有大浴缸了。
她放了水,舒舒服服的泡澡。
约好三个人去夜吃城小吃的,卫朗临时有个会,在开视讯会议。
就剩白亦凉自己在等,可左等右等,等不到她出来。
去敲门,敲了半天都没人应。
他有些担心,让客房经理找房卡开了门。
小客厅她没在,**上也没在。
他打开浴室的门,她在浴缸里睡着了。
白亦凉皱眉,这感冒还没好利索,就泡在浴缸里又睡了。
“陆念尔。”他喊,喊了好几声,她才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男人,她下意识的吧自己缩成一团,“你怎么进来的?”
“我不进来,你就打算把自己泡在里面,我摁门铃,你听不见吗?”
“睡觉当然听不见。”
白亦凉:“……”
“你出去,我要出来了。”
“脚可以吗?”他转过身去问。
“嗯。”
她扶着浴缸想要起来,只是泡的太久,浑身都无力,脚下不敢用大力气,她就要往外摔。
“哎呀……”
白亦凉来不及反应,就去接她。
她摔下来,浴室地滑,她整个人扑过来。
等着他反应过来就是念尔带着浑身湿漉漉的水趴在他的身上。
而她的手为了找支撑的地方,就摁在了最不该摁的地方。
白亦凉无语,最近跟她相处的方式怎么总是这样尴尬的姿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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