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仁济被关了几日再放出来时,离那宫宴,竟也没几天了。
……
姜太后的病来得快去的也算快,在姜太后差不多痊愈时,宫中的年宴也确是没几天了。
萧皇后近来因来往永宁殿侍疾,原本圆润的脸颊生生小了一圈,清晨望着镜中青黑的黑眼圈,萧曼一边补着粉,一边心中对姜太后更是怨上了几分。
这老太婆,借着生病可没少给自己立规矩!
想着昨夜伺候姜太后端茶倒水直到深夜,太后才闲闲地来了句:“嗯……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睡吧。”
她也知道不早了呀?
放下手中的青黛,萧皇后心中不忿,自己到了这年岁,自不比那豆蔻年华,这数日起得早歇得晚的,肤色都生生暗淡了几分。
唉,真是有些心疼自己……萧皇后视线从镜中挪开,询问一旁的潘嬷嬷。
“国师可有回话?”
前几日难得国师回宫住了一宿,萧皇后便将自己手中的太子正妃及侧妃共三人的名录及生辰八字给萧玄龄送了去,这名录已是得了建丰帝首肯的,想请国师给选个下旨的好日子。
“回娘娘,未曾。”
“哦……”
萧皇后本也是随口一问,按她所知,这年底确也没什么好日子,国师这边也没消息的话,想来需得等开年了呢。
后宫之中,随姜太后病愈,众人的视角也渐渐从瑾王的归来、昭宁之死以及永宁殿移回了年终诸事。
太子司徒元焕作为储君,这等时期自也清闲不得,母后萧皇后忙着操持宫宴扫尾,自己则是将朝中近来积压的奏章替建丰帝归置归置,那些确实紧急的,趁着这两日还是得叫建丰帝过目的,寻常的折子适逢年节,有所动作为要等年后了。
……
“王公公,在下求见太子殿下。“
凌霄殿外,王顺接到守殿门的内侍的通传,刚出来便瞧见了王仁济。
“王大夫,几日不见啊,你这……还好吧?”
对王仁济受太后罚的事儿,王顺这边起先也是不知,待到后来知晓了,算算时日这姜太后也该消气了。毕竟不是什么严惩,加之太医院的大夫哪个又没被宫里的主子用来撒过气,所以姜太后这出也不存在什么让王仁济在同僚面前掉面子的事儿。所以太子这就算知晓了,也没干预。
观王仁济眼下衣着明显是换洗过了的,人挺精神但深神色却有些不对。
王顺让他心中对太子有所芥蒂,忙眯着小眼一句一句的解释给那王仁济听。
谁知王仁济听了几句有些不耐。
“王公公,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钱院判也是这般说过了”
王仁济想起熏香的事儿,不免有些着急,自己被关的这几日也不知怎么样了呢,太子有没有处理呀……
“王公公,我有急事儿求见殿下,您这赶紧帮着去通传通传吧。”
王顺一愣,瞧这人急得……不过见他站立不安的模样,心中也是知轻重的,忙又转身回了内殿,向司徒元焕如实传了话。
“哦?叫他进来吧。”
司徒元焕久未见王仁济,见他求见,自是点头。
待王仁济终于见着司徒元焕,不待喘口气的,开口一句:“不知殿下熏香一事可有眉目了?”
这句有些没头没尾的话问得司徒元焕眉梢微挑。
殿內并无外人,王顺见主子不语,忙笑着对王仁济提点到:“我说王大夫,你这话说的……什么熏香不熏香的,主子不知呢。”
——啥!不知?
这回轮到王仁济傻眼了。
敢情小郡主没和宁王提?还是宁王没和太子提?
完了……王仁济瞬间思绪飞转,待想明白了司徒元焕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急得大冷的天,脸都涨红了。
顾不得王顺奇怪的眼神,王仁济如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的将自己前几日的发现对太子说了出来,当然还包括司徒梦曦叫她察看茶叶的事儿。
……
待王仁济一口气将事儿说完,殿內寂静无声。
抹了把汗,王仁济想起什么,忙从袖中掏出那茶叶来递给一旁候着的王顺。
这王仁济带来的信息量太大,王顺正听得一愣一愣的,见他突然递来个茶叶罐,联想到他先前所述,忙小心的接了,疾步向司徒元焕呈了去。
接过罐子,司徒元焕揭开盖子,待瞧清其内的茶叶,司徒元焕皱眉,拈起一撮凑近鼻下闻了闻,司徒元焕的眸色不由一沉。
这茶……自己太熟悉了。
……
宁王府内,待司徒梦曦最终从宁王处得知这出乌龙后也是一愣,大眼望了宁王半晌不免也是歉意。
“父王,是曦儿疏忽了,这般紧要的事,应该寻父王亲说才是。”
司徒昶只是摸摸司徒梦曦的头,毕竟只是个孩子呢。
“我这早出晚归的,不怪曦儿”
宁王瞧了瞧天色,自己接了太子的消息,还得紧赶着去宫中商议此事呢,眼下离宫宴只有两日了,若这熏香有问题,势必得想法子给换了才行!
宁王安慰了司徒梦曦几句便急急又往外赶去。
司徒梦曦揉揉酸胀的额角,这几日竟叫那前朝的梦给搅和的稀里糊涂的,唉……阴差阳错的差点误了大事。
原以为有王仁济去给司徒元焕报信,此事自己也算辗转交到这太子手中去了,谁知这王仁济好巧不巧的碍了姜太后的眼……
“郡主,您没事吧?”
一旁的黄玉有些担心,司徒梦曦近来睡眠不好,这会显是又有心事。
司徒梦曦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想想后日便是宫宴了,相较自己这梦,那熏香可是大事啊,若建丰帝惯常喝那茶叶,闻着熏香可是不得了的事,搞不好司徒元焕直接就晋级了……
呃,不知太子有没有被姜太后赏着喝过这茶叶?
细想开来,这都什么事儿啊,起因似乎还都是那姜太后。若这茶是瑾王孝敬她老人家的,她留着自己喝便是了,这赏来尚去的,倒是间接害了人了。
也不知这老太太究竟知不知情,若是知情,这般不遗余力的帮着小儿子夺位,那也真是叫其他人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