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陈的衙役一愣,莫不是原先那少妇装扮的女子吧。
“走了呢”
“啥!往哪儿去了?”衙役急问。
老陈指了指杨府门外往东的街道,不待答话,只见那队后来的衙役便骂骂咧咧的疾步追了去。
“晦气,奶奶的真实晦气,还不给老子追!”
“是……”
……
杨旭带着杨慧与小桃实则并未走远,在与司徒梦曦见过两回的聚源茶庄二楼,三人见那几个衙役心急火燎的自楼下经过,心下都是一凛。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为何他们又要抓我?”
杨慧皱眉,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缘由。
掩上二楼的窗户,杨旭示意杨慧坐下说话。
“他们寻你倒不是抓捕,你已然出嫁,又是章家的儿媳,算不得犯人家眷。”
杨旭顿了顿,“明面上只是找你罢了,只是你一但回道章家,恐怕就难说了”
后宅之中,对付妇人的手段委实多了去了,杨旭浅谈即止并未深入。
“他们、他们为何要为难小姐?”
小桃有些奇怪,问出了主仆俩心头共同的疑问来。
杨旭叹口气,将自己先前所想细细与二人掰开了分析了起来,不等他说完,杨慧已是瘫坐在了凳子上,一时不知该为杨开泰担心,还是为自己忧心……
“天哪……那、那小姐该怎么办!”
小桃亦是惊怕,失声道。
“少爷,你、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小姐、救救大家吧。”
如小桃所言,杨慧眼下也是没个主意,经自己这庶弟提醒,方才惊觉,这章府恐怕是万万回不得的了。母亲先前叫自己往那章府去,想来是怕自己受父亲牵连,可是殊不知,他们要的是父亲的命呐……
杨旭紧了紧拳头,为今之计,若要救父亲、保住杨慧,必须得让章知府与父亲间不为人知的秘密报与上面知晓!而杨慧,俨然已成了人证。
“咱们必须往上告发这章贤敬。”
杨旭转而看向杨慧,“慧儿姐姐,只是……你毕竟是章家的儿媳,你看你……”
杨慧闻言一呆,想到自家夫君章宁,一时也是犹疑,再想到先前祖母幼弟被押走时的情形,更觉肝肠寸断,哽咽道:“旭弟放心……我更是杨家的女儿!”
“我、我愿意作证,将今日所听到的都说出来!”
见杨慧已是鼓起了勇气下定了决心,杨旭点点头。
“眼下太子还在漳州码头,咱们……只能去寻太子,将实情相告,只盼太子殿下能够明察,还我杨家一个公道,这样才能帮上父亲,解救祖母。”
自先前亲眼瞧见那些衙役前来寻自己,杨慧便知杨旭所言不假,只是眼下父亲不知如何了,若是已落到章贤敬的手中,那可如何是好,“旭弟,咱们、咱们这就去寻太子吧!”
杨旭却是摇了摇头,瞧了眼窗外的天色,低声道:“码头必有官兵把守,其中少不了章贤敬的人,眼下咱们若是往那码头而去,恐怕太子没见着倒被章贤敬给截了,等天色暗了再寻机会才好……”
主仆三人心情俱是沉重,杨旭原想将杨慧带回自己亲舅家,但转念一想,凭姚姨娘与那文氏的关系……也是罢了,莫说连累不连累舅舅,就是母亲那关也是万万过不了的。站在姚姨娘的角度,文氏前次将自己逐出了杨府,眼下文氏等人落了难,莫说收留相帮了,便是不落井下石就是很好的了,如此,舅舅这条路也是断了,眼下若想将杨慧送到太子的船上,恐怕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
时间在等待中过得极慢,好不容易挨到掌灯时分,这桌上的茶水已是续了又续了。索幸这是茶庄,来往的客人本就以闲谈居多,不然几人干坐上这半天,占了个雅间却无甚消费的也是不妥。
杨旭今日好在随身带了些银两,转念倒也有了个主意。先是叫小桃与杨慧互换了身衣裳,瞧两人身型相差不大,放到外面黑灯瞎火的,应是辨不出。
随后,杨旭带着二人又去了衣裳铺子,挑了一套暗色的男装长衫叫杨慧给换了,店家也是见多了异装玩儿的夫人小姐,倒也未曾多问。
再从铺子中出来时,还是三人,但却是两位少爷伴着一位夫人装扮的女子了。杨旭带着二人自小路渐渐往那码头而去,随江畔太子那蟒船遥遥在望,杨旭心中亦有了法子。
夜色中的江畔,严宽所率的一队甲卫正沿着江畔船边来回巡视着,码头外围,漳州府府衙的官兵们亦是三三两两在沿江的铺子前来回查看着。
白日里出了这般大的事儿,便是知府章大人都紧张的不得了,何况几个衙役。眼下夜色虽暗,但轮班的几人也不敢松懈,虽不比太子那的甲卫般有气势,但精神头却也不错。
“赵捕头,你说今儿这事会不会牵连到咱呐……”
一矮小的衙役见四下无人,边走边和边上的人说起了话。
那赵捕头起先并不搭话,见这小子问了又问不由接口道。
“你小子想的忒多,咱算老几呀,还指着你笑。”
矮小的衙役被怼了句反而心中踏实了几分,“我也觉着,这事儿哪是咱这小身板担得的,嘿嘿。”
“那就是了,好好当差便是,莫吃饱了没事竟想些劳什子的。”
赵捕头对着这矮小的衙役刚训完。只见前方巷口忽然冒出几个人影来。赵捕头皱眉,日间出了这等大事,寻常人眼下又怎会没事找事的还往这码头而来,活腻味了不成!
“前头什么人?”
赵捕头握紧手中的家伙,冲着巷子口那几人喊起话来。
那三人起先并不答话,只一味靠近,待赵捕头喝问了几番无果抽出了手中的家伙后,一男子这才朝着他回起了话。
“这位官爷,小生这厢有礼了。”
杨旭长相斯文,一贯又是儒生装扮,此时对着两衙役拱手行了一礼,赵捕头一时倒也不好下手,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