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他大惊小怪,实在是沈流沙此刻的造型,太过别致了一些。
原本那一头乱糟糟的秀发,左右分别被砍了一剑,长短不一也就罢了,还到处都是沟沟坎坎。
看上去,就像是被狗啃出来的。
听闻这话,饶是此刻气氛严肃,一旁的楚天碧和萧贞渝也同时笑出了声。
沈流沙幽怨的盯着他,“还不是你小子做的好事?”
“我?”沈默简单回忆了一下,狐疑道:“我昨晚不就砍了你半边头发吗?剩下的半边……”
“我……我做的。”萧贞渝在一旁小声呢喃,解释道:“昨晚我看到你昏迷,还以为沈前辈杀了你,所以……”
沈默听罢,轻轻点了点头,“多谢!”
“我……”
萧贞渝张了张嘴,刚想开口,沈默却摆摆手将她打断。
“我要恢复一下实力,你们都出去吧。”
萧贞渝听罢,急道:“你要和段师兄决斗?”
沈默沉默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我不准你去。”萧贞渝紧紧盯着沈默,语气急促道。
沈默抬头看了她一眼,风轻云淡一笑。
“这里是帝都,是我的家!被人挑战上了家门,我为什么不能出手?你要是担心我杀了你的段师兄,我可以留他一命!”
“不是的,我……”
“萧小姐!”
沈默豁然抬头,一字一顿道:“别让你我连朋友也没得做,你我的交易,还没结束呢。”
“沈默!”
“老楚,送客!”
沈默冷着脸喝了一句。
楚天碧听罢,转头对萧贞渝拱了拱手。
“萧小姐,请吧!”
萧贞渝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再开口,默默朝门外走去。
“小子,我还有点事要请教你一下,你看……”
萧贞渝走后,沈流沙拿出剑谱,一脸谄媚笑道。
沈默瞥了他一眼,平淡道:“你也走!我现在没空。”
沈流沙咽了口唾沫,一脸失望的朝门外走去。
待走到门口,这老头又转过头,幽怨道:“给我顶帽子总行吧?”
沈默起身走到衣柜前,随手拿出一顶帽子丢了过去。
帽子化作一道抛物线,华丽丽的落在沈流沙手中。
沈流沙拿起帽子,愣了好一会。
“绿……绿的?”
“春天了,应景!”
沈默不咸不淡回应一句,接着不再理会他,默默恢复起来。
事实上,他身上的伤势,昨天就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
但不知为何,在接连用几次透支紫色圆盘之后,那紫色圆盘好像有些难以负荷。
他每次使用自己力不能及的招式时,都会下意识的吃几枚紫气丹,通过紫气圆盘作为媒介,将紫气丹内蕴含的紫气转化为剑招。
每次都是将紫气负荷到极致之后再透支的涓滴不生,就好比一个电池,每次刚充满电后又瞬间释放。
长此以往之下,那圆盘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
前几次的时候,他用一枚百草丹就能修复这圆盘的创伤。
后来渐渐的,他需要用小还丹来恢复了。
昨夜,他接连吃了两枚小还丹,才堪堪恢复这圆盘的伤痕。
每一次,所需要的丹药都是成倍增长的。
这样下去,恐怕再来几次这样的剑招,他连丹药都消耗不起了。
退一万步讲,即便有充足的丹药供他去挥霍,可圆盘的伤痕一次比一次严重。
真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恐怕他就要沦为废人了。
想到这里,沈默心思不禁有些沉重。
看来,还是稳扎稳打提升实力才是正途,这种强行依靠自己对绝学的天赋完成越级击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沈默心下暗暗叹了口气,以后要多注意一下了。
这种越级挑战的招数,当做底牌来用还行,可一旦产生依赖心理,恐怕最终毁掉的还是自己。
如果再这样没有节制的让紫气圆盘受损,可能他这辈子都没办法成为先天高手。
到了那个时候,他将会成为北部,乃至这个东方武者的笑话。
收起沉重的心思,沈默脑海里掠过萧贞渝的影子,一时间又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就在昨天,那一巴掌落在他脸上的时候,要说心里没有一点难受,那是骗人的。
但他很清楚,两人终究不是真正的夫妻,萧贞渝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从前他没发觉,两人之间那一丝微妙的距离,正在缓缓拉开。
想起两人过往的种种,沈默收起思绪,风轻云淡的笑了笑。
从一开始,他就对萧贞渝带着一股敬畏之情。
怕自己心动,也怕萧贞渝陷得太深。
现在,终于不用担心那么多了。
两人依旧是夫妻,他也不打算干涉萧贞渝的事情。
如果不出意外,等到世家选拔结束,两人的故事也该随之结束了。
况且,在凶险的世家选拔战场上,谁又能保证自己一定可以活着回来呢?
想着,沈默甩了甩头,彻底放下了心中的烦闷。
不管怎么说,今天这场决战,他是一定要去的。
这里是帝都,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他的另一片故土。
被人打上家门挑战,还不敢应战的话,他未免也太窝囊了一些。
所以无论如何,这一战要去,打的赢要打,打不赢也要打。
坐起身,感受到自己已经恢复了最佳状态,直接走出别墅。
别墅外,萧贞渝并没有等他,提前一步去了黎家。
苏瑶和薛灵儿昨晚没回来,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
沈默一个人走出山水人家,不紧不慢朝黎家走去。
刚踏入校场,早已等候多时的黎青便一闪身出现,一把拽住了他。
“沈小子,听说你要和段天扬进行生死之战?”黎青沉声问道。
沈默瞥了他一眼,点点头,“不错!”
黎青皱了皱眉,语重心长道:“小子,这段天扬乃是段氏世家的世子,无论你赢了他还是输给他,都没有好处的,要不这次咱就……”
“你觉得,我会放弃?”沈默歪了歪头。
黎青张了张嘴,一时间哑口无言,只能长叹了口气。
和沈默相处这么久,他要是还不知道沈默的脾气秉性,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这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平日里,他最欣赏的就是沈默这股劲。
可今日,这堵南墙实在是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