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您小心点”一个年过四询,头发花白的男子,双手搀扶着村长。
村长咳嗽了两声,抬头看着面前的苏炎,淡笑着点了点头“回来啦?”
“村长”听着村长那沙哑的声音,苏炎心头一颤。他还记得,自己走之前村长还不是这个样子,走路也不需要人搀扶,可是现在,眼前的村长仿佛比他走之前苍老了很多很多。
“你走了快一年了吧!小虎头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村长说着,又剧烈咳嗽了起来。
“虎头还没回来吗?他应该比我先到才对”苏炎看着村长,心中暗暗思索了起来。
“不会是被铁峰寨的那群人给抓了吧!”不知是谁开口说道,所有人都扭头看去。
“可恶的铁峰寨,老子要杀光他们”一个手拿弯弓的壮硕汉子,狠声说道,他的手上已经是青筋暴起。
“村长,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爷爷呢?我要见他”
静,出奇的静。苏炎抬头看着那些叔叔婶婶,可是那些人在注意到苏炎在望向他们时,都低下了头。苏炎把头转向村长,目中充满了期盼。
“苏炎”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死一样的宁静。只见一个身材微胖的少年走了出来,看见苏炎的一刻,就疯跑过来,一把抱住了苏炎的身体。
“苏炎你可回来了...”说着那名少年就哽咽了起来。
“小胖?”苏炎愣住了。他面前的少年正是小胖。可让他惊讶的是,小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记得很清楚,他临走的前几天,小胖还是胖乎乎,身体跟个大冬瓜似得,如今不到一年就瘦成了如此模样。要说小胖自己减肥,打死苏炎也不信。
“小胖,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他话语一出,似乎是刺激到了小胖的痛楚,原本的哽咽变成了嚎啕大哭。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哭了,哭的撕心裂肺。
“我...我父亲还有周爷...爷,王柱叔,还有猎户队的...其他六个叔叔都...死了”
“我每天都在等你,你要给他们报仇。苏炎...”小胖哭着,断断续续的把这些话说完了。
苏炎站在原地,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眼前的一切声音都听不见了。他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些一个个抹着眼泪的村民。
“爷爷...死了...不会的,爷爷怎么可能死,不可能”之前的那一丝希望,顷刻间破碎了。
“苏炎,走...我带你去你爷爷的坟前看看,他...很想见你”村长沙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他叹了口气,在旁边男子的搀扶下,转身向着大树后走去了。
苏炎抬起脚步,木讷的跟了上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的。不一会,眼前就出现了九个小小的坟包。
为什么说小呢?因为它们的直径只有一米!
苏炎怔怔的在九个小坟上,齐齐看了一遍。最后视线定格在了倒数第三个小坟上。小坟的前面有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周大虎。
噗通一声,苏炎走过去,直接跪在了小坟的前面。他没有哭,就这样静静的看看木牌上的三个大字,伸手抚摸着。
“爷爷...小炎回来了...”他就这样轻声喃喃着,说着只有自己能够听清的话语。
过了许久,苏炎伸手摸向了小坟,突然他的身体猛然一顿,头转向了身后的村长“为什么里面没有爷爷的尸体,而是只有半截旱烟袋?”
“苏炎,你先冷静下来。我怕我说了你会接受不了”村长哀伤着说道。
“说吧!我没事”苏炎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冰冷刺骨。
“好吧!我把事情,全部告诉你。......那是在你离开,几个月后的一天中午,当时我们还是照常生活在山谷中。可是突然那天,山谷中出现了一位会飞的仙人。他从山谷内取走了一尊鼎,在走的时候,他将我们全部强行驱赶了出来。”
“我们被赶出来后,他对着石壁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就离开了。我们在石壁外一连待了三天,想尽了所有办法都进不去。后来我们放弃了,就来到了这里,为了躲避野兽,我们把树干掏空,住在了里面。”
“可是有一天,你爷爷突然说,你和小虎头要回来了,要去石壁那里接你们,怕你们不知道情况,找不到我们而担心。”
“拗不过他的脾气,我只得让一些人跟着他一起去。后来每天,你爷爷都是早上去石壁那里,直到傍晚才回来。其实在你和小虎头走后,每天你爷爷都会说,他在梦中梦到你们成为了仙人,可以帮助村子度过难关了。本来一切都相安无事,可就在半个月后的一天...唉...”
说到这里,村长自己也哽咽了起来。
“半个月后,又来了一些仙人,那些仙人身边都有凶兽跟随。他们看到你爷爷他们在石壁外,竟然...竟然让那些凶兽把他们给吃了”村长说到这里,原本佝偻的身体,更加佝偻了,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很多。
“吃了...吃了...”苏炎不敢置信的看着村长,脸色苍白的可怕,随后转头看着那小小的坟包,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就在他闭上双眼的一刻,一滴血红的泪珠,从他的左侧脸颊上滑落。没有人注意到,甚至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左眼瞳孔内,一柄血红色的小剑,正在快速凝成。
滴答,血泪落在了老虎头的小坟前,同时他左眼中的那柄血色小剑,也彻底成型。
村长平静了一会之后,继续悲痛说道“那些人离开后,我们再次去了石壁那里,没想到的是,石壁竟然能进去了。当我们进去之后,田地房屋都被毁了。我们怕对方又回来,所以就不敢待在里面。之后的日子里,铁峰寨的那些山贼,不知怎么也找到了石壁,而且还闯入了进去。后来的日子里,铁峰寨的那些山贼经常出没于那里。我们的猎户队在打猎的时候,被他们碰到数次,又损失了几个人。”
“出了这些事后,很少有人再敢去石壁附近了。只有小桃那个孩子,隔几天都要去那里一趟,她说她要去接你和小虎头。现在小虎头还没回来,恐怕也是被那些铁峰寨的人给抓了”村长说着,一行老泪流了下来。
睁开眼睛的苏炎,对着老虎头的小坟重重的磕了四个头。然后把手中的半截旱烟袋,轻轻放在了小坟的顶部。
过了许久,他才站起了身。看了眼其余的八座小坟后,径直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村长看到苏炎一言不发的走了,他也没有在说话,静静坐在了老虎头的小坟前,对着身后的男子摆了摆手“让我陪陪大虎,你去看看苏炎那孩子,别让他乱来”
男子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话说苏炎在离开老虎头的小坟后,回到了古树下。看着周围很多粗壮的树木都被掏空,从里面走出的一个个人,脸上都带着深深的无奈。
他最后看了眼,在树洞旁正望着自己的小桃姐,就独自向着石壁的方向走去了。
王桃看见苏炎要离开,快跑了几步就要追过去,可是突然一个身影冲在了她的前面。
“苏炎,你要去哪里?”只见小胖从一侧一窜而出,来到了苏炎身边。
“山谷”说完这句话,苏炎就向前继续走去。
“你不能去,你去了会没命的”消瘦了很多的小胖,挡住了苏炎的去路,表情痛苦的说道。
“小胖,我必须去”苏炎盯着小胖的双眼,斩钉截铁的说道。
看着苏炎的双眼,小胖似也被触动了,咬了咬牙开口道“那好,我陪你一起去”
“我也去”一个女声从苏炎的后方传来,声音中还带着哭腔。
“你们......那好吧!”苏炎没有在开口,领先一步向着前方走去,他的身后,小胖和王桃紧紧跟随着。
“不好了,村长出事了...”一个负责巡逻的猎户队大汉,在看到苏炎三人离去的方向后,神色慌张大喊着,向着村长所在的方向快速跑去。
“什么村长出事了,你个乌鸦嘴”刚从村长那里回来的男子,听见了有人大喊村长出事了,皱着眉头走了过去。
“刘叔,出事了,我刚才看到苏炎小胖还有王桃向着石壁的方向走去了。”
“什么?啥时候走的?”
“就在刚才,现在应该还没走多远”那巡逻汉子焦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