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说的是真的吗?”我问罹幻,“我并不是嗜血的怪物?”
“当然不是。”罹幻答道。
霖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跪在了我的面前,然后低头说道:“我真是该死,居然以为先知嗜血,还在树海里伤了先知,让先知饮了那精灵的血,原来我只是在喂一只潜伏在先知体内的恶魔而已,我是因为听了星辰大人的话,她说先知的解禁需要鲜血,我便以为先知是需要嗜血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是你自作主张罢了。”星辰款款走进了殿堂,她身着一身素兰的长袍,她闪着霞光的眼睛让我想起了潘黎。
“我说过解除翎羽的封印,需要分为两个步骤,其一,解其能力,其二,解其形体,就是打破封印之壳的意思。而要想解除她被封印的能力,需要鲜血而已。”
“对不起,我比较笨,理解错了。请原谅我,先知大人。”霖的头垂的更低了。
“叫我翎羽。”我对霖说道,霖惊讶的抬头看了看我,又垂了下去。
“是,翎羽大人。”
我看着他的样子,淡淡的笑了一下。
“翎羽,你的能力已经被解禁了。接下来,就该解禁你的形体了。虽然能力已开,但是如若形体受之束缚,你还是不能够好好的使用这些能力的。”
“怎么解开?”我问星辰。
“你跟我来。”星辰走出了殿堂,我从椅子上走了下来,跟在她的身后。罹幻看着我,好像欲言又止。
我随着星辰穿梭在这王城之中,我看着她的背影,虽然很高傲,但是很孤独,寂寞的孤独。我回头看去,罹幻还有霖,他们没有跟上来。
“解开了形体,我会怎样?”我问星辰。
“你会……”星辰顿了一下,“你会毁灭整个世界。”
“怎么会……”我的脚步顿住了。
“其实能力是次要的,因为真正能掌控你自己和你的能力的,是你的心。”
“帝神曾经告诉我,封印之咒分为两层,一位能力,而二为形体,这只是表面的说法,其实真正的说法是,一重封印与二重封印。”
“一重封印的,只是你的灵力而已,解除一重之印,需99人的鲜血祭之,这个我已经做到了,而你的能力,也确实得到了解禁。”
“而二重封印,封印的不只是形体,而是你的禀性。帝神曾经说过,那丑陋的封印之壳下埋藏的,是前所未有的,未知的恶魔,它比那丑陋的形体,还要丑陋,而更加丑陋的,是它的心。帝神用这封印之壳封印的,不止是你丑陋的样子,而是你那丑陋的本性!一旦二重封印被打开,你就会毁了这整个世界,毁了一切,一切……”
“战争,死亡,毁灭……因为你是‘禁忌之子’,禁忌的存在,避讳的存在,你的存在,永远都是遭受排挤和不被认同的,没有人会喜欢你,没有,如果不是你,苏索和姐姐,他们也不会死,是你,都是你……”星辰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惶恐的后退,倚在了墙壁上。
她的话,字字句句,都刺在了我的心里。
比那丑陋的外壳,还要丑陋的存在?还有那丑陋的本性?
父亲,母亲,他们的死,也都是因为我?
是的,是的,如果没有我,帝神不会对潘黎赶尽杀绝,如果不是我,苏索也不会挡在我的前面,不会,他们也许,都不会死……
我痛苦的沿着墙壁坐在了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止不住的滑落。
“姐姐早就知道,苏索也知道,整个神族都知道这件事情,这是帝神的占言,帝神是万物之主,所以他才会在姐姐和苏索相爱之时便对姐姐他们赶紧杀绝,但是他还是疏漏了,没想到姐姐即使知道,还是选择把你留了下来,苏索也是,他挡在了你的前面,死也要保护你。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你这样的一个怪物,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呢?”
星辰嘶声咧肺的哭着,我却已经没有了眼泪,我的心,痛的已经开始麻木了。
既然如此,那么,不能,不能再让更多的人受伤害了。我抽出了星辰腰际的剑,然后,直直的插向了心窝。
血流了出来,但是很快,便凝结了。
我竟然,连死都做不到,我连选择死去的权利,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我哭喊着看向窗外。
星辰走到了我的身边,她擦干了眼泪,然后冷冷的看着我:“对不起,姐姐,苏索,即使你们的在天之灵会恨我,但是我还是决定要解开翎羽的二重封印,苏索,即使是我的私心也好,世界毁灭什么的,与我无谓,我只想完成你的心愿,我的夙愿而已,苏索。”她拉起了我,拖着我向王城的那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