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的担忧更深了。我害怕我的梦,再次的成为现实。
罹幻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翎羽,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先回放假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没事。”我摊开掌心,茯苓的护身符在我的手心里,已被汗水浸湿了。
“那么茯苓,后来怎么样了呢?父亲他,他没有杀茯苓,对吧。”
“湖仙奉王之命,去取出茯苓体内的神隐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神隐,已经取不出来了。”
“为什么?”
“神族拥有不老不死的特质,但是如果神族一旦犯了错误,帝神会制裁他。帝神会取走他体内的神隐,然后把他打入地狱的深渊,封印起来。然后以神隐为质,创造新的形体,也就是新的神族代替他。所以神族体内的神隐,其实是可以剥离的。但是植入茯苓体内的雪祭,却在不知何时从凝结的形体中分散了开来,和茯苓融为了一体。已经遍布在茯苓的身体各个角落,化成了茯苓的能量源,因而无迹可寻了。”
“苏索大怒,他认为是茯苓吞噬了雪祭,要父亲即刻杀死茯苓。父亲在犹豫之间,准备选择自刎而死。但是星辰在最后一刻阻止了他,并向苏索请示,饶茯苓一命。”
“她动了恻隐之心吗?还是?”
“我想不是的,她是留着茯苓,想要继续研究和观察的。”罹幻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茯苓醒来以后,发现自己的身上沾满了血迹,她惊恐的有些不能自已,自此便封闭了心灵。而且那雪祭在茯苓的体内虽然当时没有要了她的性命,但是它却以茯苓的身体作为巢穴,汲取营养,因而它便愈发的充满能量,而茯苓却越来越虚弱。这是湖仙告诉我们的,神隐平时是被封印的状态,但是茯苓特殊的体质让那雪祭现出了原形,而那原形的本质,是以嗜血为生的。”
“神隐不是帝神创造的么?这,这是怎么回事?”
“神隐不是帝神创造的,它们是天地间本就存在的元素和能量,帝神只是把它们封印集合,让它们只能释放能量,而不能危害生灵而已。”
“所以,茯苓,茯苓她……”
“是啊。”罹幻用手掌抚着透明几近的窗户玻璃,“所以茯苓她的死,是必然的,她是被那雪祭,吸干了能量而死的。”
“那么现在那雪祭呢?还留在茯苓的体内吗?”
“我不知道。”罹幻摇了摇头。
“那么父亲的死呢?茯苓说父亲,父亲是为了她……”
“湖仙终于告诉了父亲茯苓的死期将近之后,父亲便显得有些郁郁寡欢。那是你还在冥域的时候。父亲一直觉的对不起茯苓,心中始终对他充满着歉疚之意。所以,当时月神紫月来访,她告诉了父亲,说半神的血可以救茯苓的时候,父亲动摇了。”
“那么半神的血,真的可以救茯苓吗?”
罹幻摇了摇头:“傻瓜,谁都知道那只是一个圈套,那是紫月为了挑起父亲和苏索之间的战争所致。但是父亲居然相信了,他犹豫了很久,终于决定行刺苏索。”
“行刺,苏索?殇城的王?可是……”我惊讶的有些合不拢嘴。
“是的,父亲瞒着我们所有人,在月圆之夜前去行刺苏索,结果是必然的,父亲被苏索抓住了。”
“父亲被苏索赐死的那天你也在场,是我亲手杀了父亲的,因为这是父亲的命令,只有这样,才可以暂时保住茯苓的性命,不至于遭遇灭族之险,只有这样,才可以,保护你……”罹幻有些泣不成声,他转过身,背对着我。
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罹幻,抱住他微微颤抖的身体。
“大哥,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你不用说了。”
风突然凛冽的吹开了窗户,我惊讶的看向外面,让我更加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茯苓幻化成的那棵小小的樱花树,竟然在刹那间枯萎凋零了。
罹幻飞快的跑了出去,我跟在他的后面。来到院落里的时候,罹忻已经站在了树下,他痛苦的用手摩梭着树干。
“是雪祭的缘故吗?它还在茯苓的体内?”我转向罹幻问道。
“我想不是的,她,苓儿,她只是不喜欢呆在这里,她太纯洁了。”
不喜欢呆在这里?这又是为什么?看来这个家族里,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我是还不知道的。
一夜,未眠。
我揉着红肿的眼睛坐起身来,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整夜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除了茯苓纯真的笑脸,还有潘黎的身影,潘黎,倒在血泊中的潘黎。
我开始深深的担忧了起来,我起身出了房间,来到了厅堂里。罹幻正坐在父亲以前的位子上,他的眼神看着墙上,迷离不定。
“大哥。”我轻轻的唤了一下他。
罹幻转过身来,他凝重的脸色稍稍柔和了些。
“什么事?翎羽,起这么早。”
“我想,回树海看看。”
“我陪你一起去,好么?”我的身后传来了罹忻熟悉的声音,我的心稍稍温暖了一些。
“可以吗?大哥。谢谢你了,二哥。”
“不行。”罹幻的回答斩钉截铁,“翎羽,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让罹忻去做,这次,只能让你一个人去了。”
“没关系的,我可以的,那么,我收拾一下就走,大哥。”我的心里有些沮丧。
出了院落,我的心里很是迷茫。五年了,整整五年都没有再离开过这个地方,树海的方向,我还能找的到吗?
我正在担心的时候,身后清凉的笑声咯咯的传来,我无比惊讶的回过头。
“潘黎,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是在树海吗?难道,难道你知道我要回去找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当然,这就是占卜师的能力啊,小翎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