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老大，有线索！”一阵敲门声之后，王朝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张浅和戚悦对视一眼，连忙打开审讯室的门。
只见王朝脸带笑意，双眼放光，张浅连忙将人拉进来，急切地询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那五只怨魂非常配合……”
原来，那五只怨魂都希望转世投胎，特别是之前回答过戚悦一句话的莘宁，她以为自己的回答惹怒了戚悦，导致戚悦后来不再提问她，也让自己错失了投胎的机会，于是王朝审问的时候，表现得更加积极了。
从众心理往往就是那么奇怪，一个不开口，其他人都会犹豫不决，一旦有人打破沉默，后面要交代的都口若悬河。
另外的四只怨魂，见莘宁那么积极，也不想落后，王朝只问了一个问题，他们便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出来，也不管那些话有没有用。
不过也幸好是这样，让王朝抓住了关键的线索。
“那个谭学元，是茉莉确认的第一个护卫。据他所说，刚被茉莉带回家里的时候，茉莉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怨魂，所以我认为，他是茉莉通过网络杀死的第一个人。”
茉莉杀死的第一个人，也就是说他跟茉莉接触最久了？
张浅挑了挑眉，明白王朝要表达的意思，示意他继续说。
“我想，他那么早就成为护卫，会不会知道茉莉是怎么在网络上游走的，于是我就询问了一下，得到的答案是，他也不太清楚，因为每次茉莉动手的时候，都会让他在门口护法。”
顿了顿，王朝又继续道：“但他告诉我一个消息，有次他出门的时候，因为好奇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茉莉点开了一个旅游网站。”
“旅游网站？”张浅有些惊讶，如果是要查询地点的话，应该打开地图才对啊，关旅游网站什么事？
戚悦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王朝，等待他继续讲解。
“我当时也很惊讶，以为谭学元没话说，故意编造些话骗我。谁知道相安和邓子匀也在一旁附和，说他们也看到过那个网站的画面。”
一个人说或许不值得重视，几个人都那么说，那么那个旅游网站肯定就有问题。
“那个网站叫什么名字？”张浅神色严肃起来。
王朝摇了摇头，遗憾地说：“他们都是冲冲一瞥，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名字，只是看到上面的图片，知道是旅游景点，所以才会猜是旅游网站。”
“那也不一定是旅游网站。”张浅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他们有没有说是哪里的景点？”
“好像是秀江区的‘瑾诚赵小姐楼’。”
戚悦一愣，想起茉莉电脑上最后的画面，当时他也是冲冲一瞥，记住了其中一张图片，图片上确实是一间小姐的闺房。
“张浅，茉莉的电脑带回来了吗？”
张浅一怔，立即反应过来，“对了，茉莉电脑上最后的画面，会不会就是那个旅游网站？”
说罢，张浅让王朝将薛金升压出去锁好，自己则带着戚悦往技术部走去。
这时，吕青和杨熙成正在连接茉莉的那台电脑，通电容易，模拟环境却有些困难，所以到现在他们都还没开机。
张浅看到这个情况，虽然心里着急，但也知道催促没用，只能跟戚悦站在一旁等待。
两人好不容易接通了电源，一开机却发现，茉莉的这台电脑，跟之前连接的几台电脑有点不一样，并不是样貌的不一样，而是一种气场。
吕青点开茉莉最后浏览的网页，却发现那个网页已经变成“404”了。
“怎么会这样？”吕青愣愣的嘟囔了一句，连忙敲击键盘检查起来。
戚悦和张浅也走上前去，发现吕青不论怎么操作，都无法进入那个网站，不禁面面相觑。
“靠，那个网站肯定有问题！”张浅拍了拍吕青的肩膀，“你点一下其他浏览记录，看看是不是都这样。”
吕青急忙打开历史地址，发现除了那个被“404”的网站之外，其他的网站按照茉莉的浏览历史点击，都能打开相应的页面。
突然，张浅成按住了吕青的手，“等等，把那个“404”的网址放到另一台电脑看看。”
不是网络的问题，会不会是电脑的问题？在场的人都意识到这个问题。
杨熙成连忙打开旁边的一台电脑，在浏览器上输入那个网址，一点回车键，立即进入网站。
“老大！可以进去！”杨熙成惊喜的呼喊，张浅上前把他挤到一旁，握住鼠标浏览起来。
戚悦也走到张浅的身旁，往屏幕上看去。
网页的左上角有一个动物图标，图标上方则是一个小小的石碑造型，而在石碑的上面有几个古风字，上书“瑾诚赵小姐楼”。
图标的下方是菜单列表，全都是介绍“瑾诚赵小姐楼”的，与其说是旅游网站，还不如说是“瑾诚赵小姐楼”这个景点的独立网站。
张浅滑动鼠标，页面往下滚动，上头加载出了一张图片，正是戚悦之前看过的那一张。
“这个网站就是茉莉最后打开的那一个。”戚悦肯定的说道。
张浅听到戚悦的话，回头向吕青询问：“这台电脑也被茉莉入侵过，能不能从这边追查茉莉的位置？”
“不能。”吕青摇摇头。
茉莉从自己的电脑逃跑，将逃跑路径消去，就是为了不被追踪，现在就算知道她登陆过哪个网站，在不同电脑上路径也不一样，根本追踪不起来。
听到这个答案，张浅虽然已经有心里准备，但还是免不了失望。
戚悦看着网站的图标，发现上面的动物有些熟悉，于是往前凑了凑，张浅发现他的动作，往旁边一让，疑惑地问道：“戚悦，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戚悦没有回答，又盯着那个图标看了几秒，突然将手上的铜牌放到图标边上对比起来。
张浅看到那个铜牌，想起那是从薛金升那里得来的，心中不禁“咯噔”的跳了一下。
“霸下。”戚悦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什么？”张浅看看屏幕，又转头看看戚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块铜牌上的异兽，跟网站图标上的动物，都是霸下。我猜测茉莉应该是逃到‘瑾诚赵小姐楼’去了。”戚悦将铜牌递给张浅，张浅慌忙接住。
霸下也叫赑屃，龙九子中的老六，样子跟龟相似，喜欢负重。
在大禹治水时期，霸下跟应龙一样，为大禹立下过汗马功劳，后来大禹治水成功，就把它的功绩让它自己背起，所以在古时的建筑中，霸下的形象多用来做石碑的底座。
张浅按照戚悦的讲解对比起来，发现两者的轮廓确实很相似。
“哇，原来偶像剧也有严谨的时候啊！”
杨熙成听完戚悦的讲解，突然来了那么一句，张浅手指一抖，差点将铜牌扔出去。
“你嚷嚷什么！”张浅怒瞪，杨熙成缩了缩脖子，尴尬的解释道：“不好意思，我思维比较天马行空，突然想到茉莉演的那部电视剧了。”
听到跟茉莉有关，在场的人立即将视线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杨熙成有些不好意思，揉着脖子继续解释道：“茉莉拍的那部《庶女上位》，就是在‘瑾诚赵小姐楼’取景的。当时宣传的时候，编剧还自夸，她为了结合赵小姐的生平历史来创作，翻阅了许多关于赵瑾诚宰相一家的资料。其中这个霸下的设定，就是女主登上后位之后，男主赐予赵瑾诚一族的荣耀。”
“你说茉莉曾经去过‘瑾诚赵小姐楼’？”张浅抓住杨熙成话语中的重点，难道戚悦真的猜对了？
“是啊。茉莉饰演赵家嫡女，肯定会去‘瑾诚赵小姐楼’啊！”
杨熙成外头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侄女跟我说过，剧中故事的赵相一家，原型就是宋朝宰相赵瑾诚一家，故事开始就在赵瑾诚的府内，这‘瑾诚赵小姐楼’实际上是赵瑾诚还未封相之前的旧宅。”
关于宰相赵瑾诚的历史文献中记载，赵家确实出过一任皇后，那皇后也确实是庶女，“瑾诚赵小姐楼”这个名字，是后人为了纪念才改的。说是“楼”，实际面积却不小。
在《庶女上位》这部剧中，“瑾诚赵小姐楼”原本是嫡女的闺楼，女主穿越便将嫡女的闺楼据为己有，后来赵瑾诚封相，赵家搬到御赐的宰相府，原本的闺楼便成为女主回忆年少青春的地方，被皇帝更名保护起来。
跟历史贴近，却多了许多浪漫的色彩，让观众充满代入感，这也是《庶女上位》这部剧大红的原因之一。
戚悦的目光闪烁，在脑中整理凌乱的线索，突然灵光一闪，终于发现了有意思的关联点。
这个赵家，应该也有姒姓族人的后裔。
薛金升的家族，或许就是像张浅母亲的水氏家族一样，是大禹赐予异兽的附属宗族。
也就是说，霸下跟应龙一样，都是守护神。
不同在于，应龙守护水氏一族，而霸下守护的，则是姒姓族人。
不过这也不奇怪，大禹继承姒姓，姒姓族人便成为皇亲国戚，有龙六子之称的霸下作为姒姓的守护神明，可以说是身份相当。
这么一来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作为姒姓护卫的薛氏，会拥有霸下样貌的铜牌作为身份象征。
而茉莉作为姒姓族人的后裔，逃往“瑾诚赵小姐楼”或许就是那边有她家族的传承。
想到茉莉自杀的原因，戚悦不禁多想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