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忍着笑,这兄妹俩从小逗到大,年纪相差七岁,可是总是没大没小:
“我看你哥说的很对嘛,像你这么聒噪又邋遢的女孩儿真的不多啊!”
江若西扁了扁嘴,“算了,不和你们计较。”她转过头来,笑嘻嘻地和清致说:“嫂子,你怎么看上我哥的,是不是他在你面前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我告诉你呀,我哥他怕狗,以后你和我哥吵架,就抱只狗回来,他一准儿老老实实的。”
“江若西!”江志尚忍无可忍地暴发了。
清致笑米米地望向身旁一脸阴沉的男人,“你真的怕狗啊!”
江志尚说:“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那是报复我。”
清致说:“那我以后养只狗好不好?”
江志尚……
一顿饭就在这兄妹两个的打打闹闹,和其他几个人的插科打诨中度过了,清致感叹江家的气氛真的好。
晚饭后,清致又坐了一会儿,和夏语在客厅里说了会话,夏语问了问她父母的情况,说要找个机会去拜访一下胡兰珠和徐宾。
清致笑笑,说谢谢伯母。
回去的时候,坐在车子里,清致想,夏语要拜访自己的父母了,那么是不是说,她真的打从心里接受了她呢?
她不由看了看身旁的男人,他专注地在开车,夜色下,窗外霓虹飞逝。江志尚侧头看了看她,“在想什么啊?怎么有心事似的?”
他果真是很敏锐呀!
清致低头笑笑,“没想什么。”
江志尚说:“不要想别的了,你呀,注定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逃不掉的。”
典型的江志尚式的占有和霸道,清致低低抽气儿。而同时心里又暖暖的。如果一辈子都这样,多好呢?
对于夏语要拜访自己父母的事情,清致心里有些不置可否,她拒绝不了江志尚的柔情,可是心里也同样有着对二次婚姻的忐忑。她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她的语声很平静,可是胡兰珠和徐宾却都很高兴。
并且说:“一定要订纪家私房菜的位子。”
清致只弯了弯唇角。
苏丽菁的月经一个周期已经过去了,陶以臻上班以后,她开着车子去药店买了个试纸,从药店的卫生间就试了,试纸上面一道孤零零的杠让苏丽菁兴致恹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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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骂了一句,从卫生间里出来。
本来约了小雅去商场的,可是现在没心情了。迎面有个年轻的女人抱着孩子走过来,小小的婴儿粉嘟嘟的挥舞着小手,十分可爱,可是看在苏丽菁的眼睛里,那是说不出的厌恶。
小雅还在抱怨那个台湾老头子,老头子的原配过来了内地,老头子已经一个星期很过来她这边了。而且一个电话也不打,也不让她给他打。她就猛刷老头子给的卡。
最近添置了很多衣服。
苏丽菁扁扁嘴,心想,还好他不叫你生孩子。
那个商场逛的心不在焉的。如果她没有怀孕,那么就说明手术没成功。她还得接着治呀!
“太太,您没有怀孕。”女医生拿着苏丽菁的检测结果看了看说。
苏丽菁有些懊恼,便又去找了那位程医生,这是她弟妹推荐给她的,据说治疗她这类不孕很在行的,怎么手术过还没有怀孕呢?
苏丽菁气恼地过来敲程医生的门,程钰莜正在给一个女人问诊,一旁的导诊护士让她在外面排队等候。
苏丽菁不愿意,像她这样的身份怎么能跟普通人一样在外面候着呢?“喂,你跟程医生说一下,我姓苏。”她对那位护士说。
女护士看看她,淡淡地说:“小姐,这里只看门诊号,不看姓什么。”
苏丽菁便愤愤不平的憋了一肚子的火,要不是这位程医生是业界名人,她才不要排在这里呢!
她瞪了那个护士一眼,没好气儿地坐到长椅上去等候,这种病她不敢告诉陶以臻,要不然,凭他的关系一定不用排队的。
一直等了二十余分钟,才轮到唤她的名字,苏丽菁立即就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走进诊室,开口就问,“程医生,为什么我没怀孕,是不是你的手术有问题。”
苏丽菁这两年跟着陶以臻,气质修养没见长,颐指气使和嚣张跋扈倒是见长了。
说话的语气颇为不善,女医生看了看她,慢条斯理的说:“我没跟你保证一次就能成功。这样吧,你躺下,我再给你检查检查。”
苏丽菁心底不满,但是怀孕心切,只得又躺在了检查床上,程钰莜给她检查完后说:“哦,还得再做一次。”
“你回去准备一下吧,看看什么时候再通一次。”
苏丽菁一下子就从检查床上跳了起来,“你有没有搞错,你拿我的身体做实验啊!”
程钰莜皱眉,心里对这个典型暴发户表现的女人十分不满:“你可以不做,自已不检点,现在赖谁呀!”
苏丽菁被程钰莜噎了一句,顿时就又气又羞,气呼呼地站了起来,“我要找你们院长,撤你的职!”
程钰莜撇撇唇角,“随你便吧!”
苏丽菁自然只是过过嘴瘾而已,她怎么敢兴师动众呢?气呼呼地从医院出来了。现在怎么办呢?她脑子里忽的一动,便开着车去了母亲家里。
苏母正和邻居几个老太太打牌呢,现在的苏母就是亲戚朋友中的中心人物,苏老太太的女儿嫁给了年轻有为的大老板,这些人便都乐于哄着苏老太太玩,哄得她高兴了,老太太出手阔绰,请女人们吃饭是常事。
苏丽菁满脸晦气地进来了,苏母看见女儿,便忙招呼了一声,“菁菁回来了。”
苏丽菁心里头正烦着,此刻厌恶地说道:“别打了,烦死了。”
苏老太太一听女儿不高兴了,便笑着说:“好好,不打了。对不住了啊各位,咱们改天再接着。”
几个老太太便纷纷站了起来告别离开。
苏老太太问女儿:“菁菁,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高兴啊?”
苏丽菁撅着嘴,“还不是我这肚子,现在还没有动静!”
“哎哟,闺女,这可急不来呀!”苏老太太说。
苏丽菁说:“我是不急,他不有人急嘛!”
苏母说:“要不这样,我给你讨偏方去?”
苏丽菁皱着眉头说:“那会不会把人吃坏啊?”
苏母说:“坏不了,你姨家的二丫头不就吃的那东西吗?这不上个月才生个大胖小子嘛!”
她姨家的二丫头做满月时,苏丽菁还去来着,那孩子看起来确实挺健康的。她想了想,手术那苦,她是真不想去受了,“那我试试。”
……
“程医生,给我看看肚子,我闹肚子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儿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程钰筱头都没抬,“这里是妇科。小姑娘,闹肚子去看内科……”
程钰筱明显的脾气不对,江若西笑嘻嘻地问:“姐,你这是吃枪药了还是哪根筋不对啊?”
程钰筱这才抬了头,看到表妹,她就扑哧乐了,“今天遇上个浑不讲理的,被她气着了。”
“哟,是谁敢气我表姐啊!不想活了吗?回头让我姐夫收拾她!”
程钰筱笑道:“嗯,那种女人,哪用得着你姐夫,早晚会被自己男人收拾掉。”
“啊?”江若西满眼吃惊。
程钰筱却不想再提这事了,“说吧,今天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江若西眼珠转了转,“钰筱姐,你们这里是不是新过来一年轻帅哥呀?”
程钰筱笑点江若西的小鼻子,“怎么,江家有女在思春啊?”
江若西鼓了鼓嘴,哼了一声,“咱一定要带家一个小帅哥去,省得俺哥总说我会嫁不出去。”
程钰筱便笑说:“那好啊,哪天有机会我给你介绍介绍。”
“嘿嘿,还是姐好。”江若西笑嘻嘻地抱住了程钰筱的鼻子。
江徐两家的会面,就在三天之后进行了。夏语和江子良备了很讲究的礼物来到徐家,徐宾和胡兰珠出来迎接,徐长风也没去上班,白惠也在,还有两个超萌超可爱的小宝宝,外加一个大孩子霖霖,徐家十分热闹。
夏语看看保姆带着的两个孩子,惊讶地说:“呀,这是双胞胎吧?长得真可爱!”
白惠说:“是呀,同卵双生的。“
夏语便喜滋滋地打量两个小娃娃,小糖糖已经跑到了母亲的身旁,站在母亲的腿边,眨着黑亮亮的,宝石一般的眼睛,轻咬着嫩嫩的手指,满眼新奇地看着夏语。
夏语这个年纪的女人,自是喜欢小孩子的,此刻,便走到了小糖糖的身边,轻摸小人儿的小脸,“告诉奶奶,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叫糖糖。”有个嘎里嘎气的声音替小糖糖做了回答。夏语便看向那说话的人,只见小豆豆抱着个小皮球站在她身旁,虎头虎脑的样子,着实可爱。
“哟,那你叫什么啊?”夏语问。
“我叫豆豆,我志(是)弟弟,糖糖志(是)姐姐。”小豆豆有些字仍然吐不清,但那认真的小模样却让人忍俊不禁。
“哦,你是弟弟呀。”夏语笑着摸摸小豆豆的头。
这个时候,清致把霖霖叫了过来,“霖霖,喊江奶奶,江爷爷。”
“江奶奶好,江爷爷好。”霖霖很礼貌地鞠了个躬。
夏语看向眼前这个半大的孩子,他有着很清秀的眉眼,斯文里带着一种聪敏。
夏语笑笑揉揉霖霖的头,“你就是霖霖啊,常听你江叔叔提起你呢!他说你踢球踢得很好。”
霖霖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头,“江叔叔才棒,每次下棋,我都得输给他。”
一屋子人便都笑了。
两家人见面的气氛是十分融洽的,江志尚看看徐清致,清致浅笑安静,优雅而得体。
中午,一群人在纪家菜用餐,用过餐,一起聊了会儿天。夏语提起了清致和志尚的婚事,胡兰珠说都听她和江父的,这边对多时结婚没有意见。
夏语便说:“那我可就找人择日子了。”
清致一颗心不知怎的竟又是沉了一下似的。现在的她,说是婚姻恐惧症也不为过。
虽然江志尚给她的爱足够浓烈,足够强大,可是她担心以后的婚姻生活,会不会也像是她的第一段婚姻一样呢?如果再出现一次那样的状况,她恐怕会生不如死了。
不经意地一扭头,却见清致的脸色微微发白,江志尚轻捏了她的手指一下,“你怎么了?”
清致摇摇头。
可是江志尚却有点儿担心了。
苏母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很多草药给女儿熬了,那些药,苏丽菁一个都叫不出名字,只是药味难闻得紧,苏母把熬好的药给女儿端过来时,苏丽菁差点儿把早饭吐出来。
“菁菁,你表妹就是喝这个生的大胖子,乖,别怕味儿,都喝了,多喝几次保证你也可以生个大胖小子。”苏母耐心地哄。
苏丽菁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屏着呼吸喝了一口,立时胃里的东西就冲了出来,她哇就吐了。
“这什么破东西嘛!真是难喝死了!”
“菁菁乖,把它喝了咱就也可以生个大胖小子了。”苏母哄,现在的苏母就指着这个女儿光耀门楣呢!尽管那种光耀在很多人眼里甚至是肮脏的,不耻的,可是世界上还就有苏母这样,以美为耻的人。
苏丽菁憋着呼吸咕咚咕咚地一口气把那碗汤药全都喝了进去,那药碗一见底,她便立即端起了一旁的一杯果汁一连气喝了好几大口。
“NND,真不是人喝的。”
苏丽菁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赶紧起身去漱口,可是这一起身,那股子大药味儿便冲了上来,她的一张如花小脸皱成了个麻花。
晚上睡觉时,口腔里还在往外冒大药味呢!
陶以臻深吐了一口气问,“你吃了什么东西,怎么有药味儿?”
苏丽菁勉强地扯着唇角说:“调养身体的,为了早点生个大胖小子嘛!”
陶以臻说:“嗯,调养一下也好,但别喝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免得喝坏了身子。”
“我知道了老公。”
苏丽菁两只手臂在陶以臻的脖子上一圈,屏着呼吸在他脸上吧的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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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尚,你怎么了?”
“我想和你离婚。”
“为什么?”
“这你还不明白吗?你都这么老了,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女人。”恍恍惚惚中,那道帅气的身影,他揽着另一个年轻女孩儿的腰在对着她笑。
清致呼的一下醒了过来,眼前只有浅浅的月光,和身旁人的鼻息,轻轻。
清致这才知道刚才是做了个梦。梦里那个女孩儿的脸那么年轻,水嫩嫩的年纪,一朵花骨儿朵似的。
清致的身上潮潮的出了一层汗。
江志尚的一只手臂横了过来,习惯性地想搂她入怀,但搂了个空,便睁了眼。黑暗的光线下,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坐在身旁,江志尚拧眉问:“你怎么了?”
他的睡意没了一半。
“不舒服?”
他也支着身子坐了起来……
清致幽幽地靠进了他的怀里。“志尚,我们在一起,真的合适吗?”
“你这又是说的什么?”江志尚一只手捧了她的脸,温热的气息带了一抹疑惑缭绕而来。
清致的眼神有些迷离,“我比你大,离过婚,你确定你一辈子都不会变心吗?不会像陶以臻一样去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吗?”
“切。”江志尚听到她提陶以臻,便露出哧之以鼻的神情,“徐清致,你别把我跟那个奇葩比。放着家里那么漂亮优雅的妻子不要,偏偏娶一个狐狸精,也就他那个奇葩能做出来!”
清致被他一口一个奇怪葩逗得乐了,江志尚的手掌微微用力的捧着她光洁的脸,以命令的口吻说:“不许再胡思乱想,听到没有。”
清致的唇角微微地弯了弯,有些苦涩,但还是把头依进了他的怀里。
转天的上午,夏语打了个电话给清致,清致一看到夏语的号码,便忙接听了。
夏语的声音温和也有着中年女人的慈爱,“清致呀,我找人算了算,二月六号是个好日子,你们的婚期定在那一天怎么样?”
清致有些不置可否,沉默了一下才说:“行……”
夏语高兴地说:“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志尚,你们呀,该准备的东西不能落下了。”
夏语喜滋滋地挂了电话,清致却沉思着坐在那里。
中午财政局那边有个干部喜宴,请贴发到了她的办公室。她和林鱼人一起去了。
那个干部长得一表人材,三十五六岁的年纪,看起来春风得意,那个女的,年轻俏丽,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笑眼如花地挽着男人的臂膀。
同桌的人有人悄悄议论,“看见没有,男人都这副德性,喜新厌旧。”
清致不知那人的话什么意思,虽然这对新人年龄上并不搭调,她也没往别处想。那两个人又低低的声音说:“听说这个女人和单科长三年前就在一起了,但是妻子一直不肯离婚,末了,这个女人怀着孕找上门了,原配才一气之下离了婚。单科长净身出户了,把房子车子和所有的钱都留给了原配,原配这才没去上级那儿告发他。”那人顿了顿又若有所思地说:“但那又怎么样啊?人家上头有人,去上边告发也没用,最多一个生活作风问题,还能怎么着啊?”
旁边的人皆是摇头,女人们更是低低轻叹,“男人三十多岁,正是黄金年龄,事业上春风得意,房子车子迟早都会再有的,女人可就不同了……”
清致不知那顿饭吃了个什么滋味。
虽然只吃了几口,可是那几口就好像都噎在胸口了似的。她早早就和林鱼人她们告了别,一个人从饭店里出来了。
快过年了,街头有丝丝的喜庆气氛,商场在年终大降价,各个精品店也贴出了打折的信息。
清致一个人走了好久。末了才回到吃饭的那家饭店地下停车场取了车子。
江志尚打了电话过来,问她在哪儿,她只说在路上,那边的人声音十分喜庆,好像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并没有留意到她的兴致恹恹,“我一个小时之后过你那边哈。”
清致嗯了一声。
一到家,她就把自己陷进了沙发里,不知怎么的,心头那种隐隐的不安缠绕着,让她提不起兴致做什么。
头总我们。江志尚来敲门,敲了几下,门没开,他就掏出了清致给他的钥匙,自己开了门。他的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走了进来。
客厅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江志尚拧眉,伸手开了客厅灯。他看到沙发上,歪躺着一个纤细的身形。她好像睡着了,身子蜷曲着,秀眉微微打着结,好像睡得并不安稳。
他走过去轻唤了一声,“清致?”
清致沉浸在迷迷朦朦的梦境里,恍惚中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缓缓地张开了眼皮,眼前有一张脸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
她坐了起来,“志尚。”
“怎么这么就睡着了?”江志尚把鲜花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握了她的手,精神奕奕的眼睛含了一抹担心望着她。
清致的眉尖仍然轻敛着,“今天有点儿累。”
江志尚的眉眼微微舒展开来,“累了进屋去睡嘛!”
他说着,就弯了身形,一只手臂托了她的背,一只手臂自她的腿弯处穿过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他抱着她进了卧室,将她放在了床上,她坐在床上,他站在她的面前,忽然间就矮下了身形,单腿一曲跪在了地上,他的手心已然多了一个红色的锦盒。
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钻石戒指。他对着她展开了最最明亮的笑容,“清致,嫁给我吧!”
清致被眼前的情形弄得有点儿懵。看着一脸深情的他,看看那枚银色的戒指,她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江志尚的嘴角抿进了笑意,轻执起了她的左手,“你不说话,就代表同意了啊!”
他将那枚戒指轻轻地往着她纤细的无名指上套过去,清致的心瑟缩了一下,连带着瑟缩的还有她的手指。
江志尚手中的戒指叮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他吃惊地看向清致的眼睛,她的神色很慌乱,“对不起。”她弯身去找那枚戒指。可是那戒指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地板上空荡荡的没有踪影。
清致的心缩紧,她慌乱地找着。
“啊,掉到哪里了?”
“在这里。”江志尚从沙发的下面将戒指捡了上来。
清致惊慌的神色这才微微好转。
“对不起。”她垂了眸,很为刚才的事情内疚。江志尚黑灼灼的眼睛凝视着她,却没有再继续刚才的动作。
他还单膝跪在她的面前,手指间那枚他请人精心设计的戒指还在闪耀着璀灿的光芒。他的眼睛里却蕴进了一抹担忧。
“清致,你有心事?”
清致的黑眸里神色十分忧郁,但还是把手指轻轻地伸了出去,江志尚轻敛眉宇,将那枚戒指轻轻套进她的手指。
“我会给你幸福的,清致。”江志尚深情地说。
清致套着婚戒的手指轻轻蜷了蜷,轻轻地嗯了一声。
然而,谁也不知道,她会在他们的婚礼将来时做了逃兵。
江志尚俊颜展开笑,搂住她,吻了吻她的嘴唇,“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
清致微微垂了头,清秀的眉眼之间也溢出淡淡的柔情来。
“姑姑,我妈妈有给你买礼物哦。”小糖糖跑到了姑姑的身旁,仰着小脑袋,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清致说。
清致笑了,“哦,买了什么?”
小糖糖很认真地说:“妈妈说,姑姑要结婚了,她买了床上……床上用……用品送给你。”
小人儿皱着小眉头想了半天才在脑子里找到了‘床上用品’这个词,清致轻敛了眉宇,若有所思地摸摸小侄女的头。
小糖糖又说:“姑姑,你结婚的时候,我和小豆豆给你当花童哦?”
清致呃了一声,亲了亲小人儿的脸。
白惠真的带着两套全新的床上用品过来了,那是她昨天去商场的时候,看中的。粉色调和淡紫色调的两套床品。她热切地给清致买了回来。
“清致你看看喜欢吗?”白惠把东西拎过来,让清致过目,清致的心好像被什么给扯住了,有点儿不安。
但还是点头说,很好看。
白惠没有注意到清致的不对劲儿,而是沉浸在满足的喜悦里。“糖糖豆豆要给你当花童呢!呵呵,清致你一定是世上最漂亮的新娘子……”
清致只是弯着唇角,但是那丝笑意却怎么也达不到心底。
中午江志尚打来电话,说已经订好了婚纱店,明天去拍婚纱。清致心头有些发紧。转天,江志尚的车子一早就开了过来,他满面欣喜地进了屋。“清致。”
清致却还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长发从颈子的一侧梳过来,斜斜地披散着。他有些奇怪,“清致,你在做什么?”
他走过去,从身后搂住她,也同时看到了她镜子里的脸,眼睛下方有了黑黑的圈。
“昨晚没过来,是不是一个人睡不着啊?”他打趣她。
清致把头往后靠进了他的怀里,“志尚,你说……”
“说什么?”
江志尚温声地问。手掌轻轻抚挲着她的脸颊,很怜爱。
清致却又不忍说出来了。
“没什么。”
婚纱店是京城有名的一家,从选婚纱礼服到化妆造型,全天的时间里,这家婚纱店就只为清致和志尚两个人在服务,清致知道,这是因为江志尚买断了这家店一整天的时间。
想当初她和陶以臻来拍婚纱照的时候,是她哥哥花钱买断了一整天的时间。婚纱店从化妆到摄影,都只为他们二人服务。
江志尚有着即将为人夫的喜悦,拍婚纱的过程中,心情十分好,笑容一直璀灿,对清致更是呵护有加。婚纱店的女孩子们都忍不住偷/看一眼那个笑容帅气飞扬的男子,他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呵,他们真是般配。
一个整天的室内造型,转天直接飞去了三亚。在三亚,专业的摄影师为他们拍摄了一组漂亮浪漫的海景婚纱。
海浪一阵阵打过来,浪花吻湿了清致纤细的腿和脚,背后是初升的太阳,江志尚一把将心爱的女子抱了起来,浪花声声中,摄影师按下快门。
江志尚和清致在三亚逗留了三天,晚上就住在了天涯海角那边,晨昏中两个人携手在沙滩上漫步,脚下是细而柔软的砂滩,迎面海风吹拂,清致的心情不由被放飞起来。
照片拍得唯美而浪漫,照片上的情侣恬静而幸福。白惠抢先要走了一副挂在自家的墙上。徐家留了几副,其余被江志尚带到了江家。
江家的三楼,那是夏语专门给儿子儿媳备出来的房间。向阳的一间大卧室被选出来做他们的新房。数十平米的空间,宽大明亮,装修简单大气,外面是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客厅和露台。另一间向阳的卧室,是夏语特意给霖霖留下的,如果将来生了小宝宝,夏语说,还要盖一所大房子。
“看看这里正不正。”江志尚在喊她了,清致神智拉回,忙伸手去给他扶相框,江志尚的一只手拿着锤子,正准备将钢钉钉进墙里,清致忙上下左右的看了看,然后点头。江志尚铛铛几声将钢钉钉进了墙里。
那副最大的婚纱照被挂在了床头。
梳妆台上,外面的客厅里,也摆了好几副,三楼的空间已然俨然成了新房的模样,只是真的到了新婚的那一天,江志尚却没有接来他的新娘。
“徐姐要结婚了,哇,徐姐要不要我去给你做伴娘啊?”林鱼人像比自己结婚还快乐的表情。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阿篱也跟着掺和。
筱雨拍了那两丫头一人一巴掌,“去去,该干嘛该干嘛去,再在这里瞎乍呼,一会儿找两个帅哥给你们拐走。”
“呀哈哈,我愿意我愿意。”林鱼人先就拍掌叫了起来。
与她们的兴奋不同,清致心里矛盾而忐忑,好吧,她承认,她其实恐婚了。
与第一次的婚姻满怀憧憬不同,她已不是那个单纯的小丫头,八年的婚姻都已失败落终,她心里埋下了恐婚的种子。随着婚期的日益临近,她心里的恐慌竟是一点点地加重了。
春节在江家的喜气洋洋中来临了,大年三十,清致是在江家过的,霖霖呆在外祖父家里,虽然夏语和江子良竭力让清致把霖霖带过来,但胡兰珠只怕霖霖在会影响女儿和江志尚的私人空间,而且也怕霖霖在那边用餐会用不惯,所以,没让霖霖去。
江志尚和清致中午在江家用餐,夏语和江子良给她包了红包,清致也给江若西包了一个,江若西俏皮地搂了她的脖子,说:“嫂子,你可真好,比我哥强多了。”
江志尚在她的小鼻子捏了一下,这手劲儿可比以往捏清致的鼻子时大多了,江若西夸张地尖叫。
晚上又去了徐家。
霖霖一看到母亲和江志尚一起进来,便高兴地喊了一声,“妈妈,江叔叔。”
江志尚照样把他一把举了起来,举了个高才放下,他人高力大那一举好有力道,霖霖美得咯咯笑,清致则是汗颜。
晚餐也同样很愉快,白惠长风还有他们的两个小宝宝也在,两个小家伙给晚餐增添了许多活跃的气氛
“豆豆,你知道公鸡有几条腿吗?”吃饭的时候,小糖糖啃着鸡腿问弟弟,小豆豆就坐在姐姐身旁的位子上,吃饭呢!头都没抬地说:“四条,两条腿怎么够用呢?”
小糖糖便咯咯笑起来,“不对不对,公鸡是两条腿哦。”
小豆豆对姐姐高兴的样子哧之以鼻,他胖胖的小手摸摸衣兜,“糖糖,猜猜我兜里有几块糖,猜对了,我把两块糖都给你。”
糖糖眨了眨眼睛,“是五块吧!”
哈哈……
在场的人再也忍俊不禁,全都笑出来了,白惠和徐长风风中凌乱了。
江志尚拢了拢身旁女人的肩,眉眼温朗,清致笑了笑。
初八开始上班,江志尚开始派发请柬。烫金的请柬十分漂亮精致,醒目的金丝掺在里面。清致单位的人收到的时候,都纷纷说:“这个东西拿来做个纪念很好啊!”
林鱼人笑嘻嘻地说:“徐姐,告诉你家江大帅,给我那请柬多放几根金线,让我也发个小财儿。”
清致笑笑,眉眼温朗。
江志尚晚上过来接清致,林鱼人和阿篱都跑了过来,“江帅哥,你得请客,你不能就这样把我们徐姐给娶走!”
江志尚笑说:“好吧,回去告诉你们所有科室的人,今天晚上‘天富源’我请客。”
林鱼人便尖叫了,和阿篱一起蹬蹬地跑进了办公大楼。于是那个晚上,江志尚做东宴请了全政aa府的人,只除了区长早有应酬除外。江志尚喝了很多酒,心情好,再加上那些人轮翻地跟他喝,他喝了很多。从饭店出来,脚步都有些乱了,不过脑子还算清醒,还问了清致:“你能不能开车?”
清致只喝了两杯果汁,不是同事没让她喝,而是江志尚全部给挡下了。他说:他老婆最近胃口不好。然后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万一你要是怀孕了呢?”
清致嗔了他一眼,说:“你才怀孕了。”
江志尚就笑,那笑容里的意味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江志尚一下车就吐了,弯着腰,吐了半天。清致心疼地给他抚挲后背,又把他扶进了屋,给他倒了温水过来,又把毛巾打湿,给他擦脸上的汗水。
江志尚捉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进了怀里,那英俊的眉眼间是浓浓得溢得出水来的愉悦。他把她压在怀里,想吻她嫣红的嘴唇,又觉得不妥,让她起来,然后走去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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