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就连梦里的她都还在揪着各式各样的男人*。薛书榕一觉醒来,更不舒服了。
她坐起身,打理好凌乱的长发,面对墙壁发呆片刻。
——对了,魔杖!
薛书榕从抽屉里拿出断成两截的老魔杖,思考用强力胶粘住的可能性。
突然,系统的提示音响起:“由于您过于频繁地毁坏魔杖,经过决定,剩余的魔杖们关闭旋风口,停止所有服务。”
噩耗如一记重锤,砸得薛书榕眼冒金星。
她绝望地说:“不,你得说清楚,没有老魔杖,我该如何实施大范围的攻击性魔法?”
“您好,目前您只有一个选择——加快速度到达高级魔法,或提升武力值。”
“如何能快速提升魔力?”
“修习魔法,降低信仰值的提高。”
“……”
薛书榕一声不吭地拿来胶带,把魔杖断裂的地方缠了一圈又一圈。嗯,她得冷静一下。
“叮咚——叮咚——”
是谁?
薛书榕赤着脚走到门口,无精打采地打开门,瞬间被一记虎扑拍到墙上。
“疼疼疼!”
“米莎!”
“嘘!”
薛书榕立即关上门,疼得脸色都不好了。一旁的佩妮完全没有自觉,搂着她的肩坐在沙发上。
“最近怎么样?”
你说呢……
薛书榕无声地叹口气,说:“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我只是想跟你分享个好消息——我又谈恋爱了!”
“恭喜!”
“我的男友你应该见过,他说他在你的学校里工作。”
薛书榕好奇地问:“是谁?”
“莱纳德·霍夫斯塔特。”
“……”
她僵着脸:“你没开玩笑吧!那个嘴炮谢尔顿·库珀的同伴?”
天知道那几个科学怪人义务性的公开演讲课有多么……嗯,奇怪。一群奇怪的人,组成的奇怪团体,她可早就见识过了。
“他很优秀,对吧!”佩妮的脸上难得带着独属于女生的羞赧。
莱纳德长得很普通,大概比佩妮低半头,有些胖,带着眼镜的模样看着傻里傻气的,和艳光四射的佩妮一点儿也不配。
但是——
薛书榕望着她的眼睛,许久,忽然笑起来。
“当然,你真是太走运了,你们很配。”
佩妮紧紧抱住她,感动地道:“噢亲爱的,我就知道你会理解!”
薛书榕笑着说:“我可是要当伴娘的人!”
她们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很久,聊聊彼此最近的生活,不在同一个学校并没有因此感情疏远。说着说着,佩妮想到什么,拍了一下脑袋:“对了,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事?”
“今年你的生日我一定要举办一个大大的派对!泳装主题怎么样?”
薛书榕一本正经地说:“我很感激你的建议,但是,佩妮,我不想过生日了。”
每年的生日都非常倒霉,毫无例外。与其被蛋糕砸中,她宁愿和平常一样过个悠闲的下午,比什么都强。
生日这种时候,当然是怎么来怎么舒服了。今年的薛书榕决定在那天要独自一人出去兜兜风,或许她可以坐着火车欣赏沿途的风景,顺便下去逛逛。
……
合同的时间快要到了,薛书榕去福利院了解情况之后,和他们说说最近的情况。
院长表示他会联系靠谱的家庭,让两个孩子都能得到很好的照顾。薛书榕要了原先的合同,打算事先签好解除关系的协议。
这一年相处的感情逐渐变深,她总是下不了决心。
现在想好了,有时候速战速决对大家都是最好的。
“我先把解约的合同看……”
薛书榕的话说了一半,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从包里掏出来,上面赫然显示的是学校老师的电话:“有时间的话请快过来一趟吧,洛娜她和同学发生争执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好的,我马上就来!”
她的心顿时咯噔一声,匆忙和院长打了个招呼后赶往学校。
一进病房,消毒水的味道往鼻子里直钻。薛书榕走到洛娜的身旁,她的表情似乎有些难看,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医生交待一番情况。
“我知道了。”
汤姆和门口的老师说了几句后走进来。他站在薛书榕的身旁,说:“我可以照顾她。”
“可是……”
“忙你自己的吧,”他看了薛书榕一眼,面无表情,“老师打电话的时候我在身旁,这个时间,除了解除关系,我想不到其他的事情了。”
薛书榕噎了一下。
“没关系,我们懂你的打算。”
“……”
她悻悻地回去一趟,带了一些食物重新回到病房。汤姆坐在窗边的床位上看书,即使没有靠背,他依旧挺得笔直。
下一秒,那双青灰色的冷淡的眼瞳直直望向她。
“送了点食物,来吃吧。”
薛书榕坐在洛娜的身边,撕下面包喂进去。房间沉默片刻后,她突然开口了:“首先你们得清楚,选择解除关系并不是抛弃,只是我有一些不能说的原因。如果伤害到你们,比伤害我自己还要难受。”
洛娜静静咀嚼着面包,而汤姆合上书,放到一边,说:“我知道。”
薛书榕望着他,露出真切的微笑。
“谢谢。”
“……”
洛娜的伤养了一段时间,总算赶在考试之前好转。为此薛书榕同几个学生的家长见面,心平气和地谈了一下午,明知理亏的几个家长带着孩子们过来道歉,事情完美解决。
她带着两个孩子最后一次到家里吃饭,仔细叮嘱他们应该注意的问题。
汤姆率先举杯:“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会铭记这些天的美好记忆。”
薛书榕笑着同他碰杯,洛娜象征性地叨着吸管啜饮一口甜酒。
“你信任我们吗?”
“什么?”
汤姆耐心地重复一遍:“我说,你信任我们吗?”
“当然。”
那双灰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薛书榕的反应,许久,他倏地勾起唇。
薛书榕酒量不高,只是抿了几口。他们愉快地进行着晚餐,这时,外面忽然传来轰隆的雷鸣声。
“今天忘了看天气预报!”
她走到窗边,不过一会儿,浓密的乌云遮蔽整片夜空,先是听到噼噼啪啪的雨滴打在窗台和枝叶上的脆响,紧接着哗啦啦的大雨如泼下来的水般倾泻,泥土的腥潮味顺着百叶窗的缝隙钻进来。
“啪!”
薛书榕突然惊醒,看到汤姆帮她合上了一旁的窗户。
“雨会下进来。”他点点头,“我等会叫个车和洛娜一起回去。”
“不,不用了,你和洛娜睡在两个卧室吧,我习惯睡客厅的沙发。”
“和我一起睡吧。”洛娜提议。
“不用,亲爱的。”薛书榕坐到座位上,冲她温和地微笑,“我的睡相不好,经常会在沙发上睡觉,你不必介怀。”
“我睡沙发。”汤姆在她拒绝前直接打断。
薛书榕笑了一下。
“好吧好吧。”
晚上,三人坐在沙发上看了一场电影,薛书榕差点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她似乎靠在谁的肩膀上,对方的肩胛没多少肉,枕着有些硬。对方轻微地一动,她下意识地醒来。
朦胧灯光下,那双因为距离而放大的深邃眼眸漫不经心地盯着她瞧,挺拔的鼻梁仿佛快要戳到她的脸上。
“!”
薛书榕尴尬地坐起身,借去洗手间的名义洗了一把脸。
……奇了怪了,她刚才的心跳竟然那么快?
镜子里的她脸颊泛红,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看着,镜里的人变成了那张冷淡的脸,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更厉害。
薛书榕彻底懵了。
这节奏有点不对啊!等等,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用冷水激了几遍,脸颊越发烧得厉害。薛书榕表面上淡定自如地安顿他们回屋睡觉,灯灭了之后,她抱着枕头躺在床上,彻夜难眠。
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让她想看到汤姆,甚至开始渴望多一些亲密的接触……
薛书榕扇了自己一巴掌,登时清醒了一些。
一定是哪儿不对劲!
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盛,想到什么,给班纳发了一条简讯。
——后天有时间吗?我想检查一下身体的情况。
*****
一圈——再一圈——
薛书榕围绕着环湖的公园跑得气喘吁吁。
她总算想明白了,不能经常使用魔咒,就要锻炼好自己的身体,体质太弱的话,精神力和身体素质都跟不上,像上次那样被莫名其妙地偷袭成功的几率就越大了。
穿着一身运动服的美国队长轻松越过她。
“第五圈。”
“……”
她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冲史蒂文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继续鼓劲跑。
在另一个世界连八百米都费劲的她,在这儿能轻松地长跑三四千米,以后回去就算没有这些条件,她也会继续锻炼身体了。
原因无他,在被窝里赖床玩手机的时候,永远难以体会这种呼吸着清新空气、舒展身体每一条韧带的舒畅感。
锻炼会上瘾的。
隔着很远,薛书榕看到快银坐在长椅上,一边吃三明治,一边悠哉悠哉地冲她打招呼:“真慢啊,我连早点都买好了。”
“第六圈。”史蒂文从身旁轻松越过。
“……”
好吧,顿时没什么愉悦感了。
薛书榕停下脚步,瞪了一眼这两个没有风度的男人,转身离开。
快银咬口三明治,含糊不清地问:“嘿,你要去哪儿?”
“和你无关!”
她哼了一声,气鼓鼓地去找班纳。一进门,穿着白大褂的班纳正在研究数据,他看到薛书榕,温和地说:“你过来一下。”
“有问题吗?”
“不,没有任何问题。”
班纳指着虚拟图:“你看,肾上腺素正常,检测的血液也正常,大脑没有任何问题。旺达替你检查过,不存在任何精神力的威胁行为。”
“那怎么会……”
薛书榕有点儿迷惑了。
班纳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拍她的肩:“用文艺一点的话来说,你陷入爱河了。”
“噗!”
喝了一口香槟的托尼直接喷出来,他呛得脸都红了,小笨手体贴地抚背,顺便接过酒杯。
薛书榕僵着脸,半晌,问:“你再说一遍?”
“虽然在年龄方面有些欠妥当,但我支持你谈恋爱,米莎,你的神经绷得太紧了,或许需要荷尔蒙帮你舒缓一下。”
“……”
一万匹、不,一百万匹草泥马从薛书榕的大脑奔腾而过,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仿佛被马蹄践踏了的极度震惊。
她生平第一次骂了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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