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婴原本还听得云里雾里,顺着刘兔儿的话继续往下想了想突然心里猛地一沉。【大书包手机版m.dashubao.cc阅读更方便】
晏凌,你在哪儿
她抬头四顾看了一圈,明知道是徒劳的,不可能发现宇文晏凌的身影,却仍然忍不住想要找到他。
快出来好不好让我快点看到你。
刘兔儿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梨婴的脸色越来越白,急得忙去扶她的手臂,“小姐,小姐,你看我就是怕你胡思乱想,早知道不告诉你了”
梨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稍一用力,挣开了刘兔儿扶着她的手。
“兔儿,我好像有只镯子忘到今天的马车上了。你去帮我找一找好吗”
“什么镯子啊小姐什么样的”
“就去找找吧,去马车上看看,找不到就回来。”
“可是小姐你兔儿不放心。”
“快去”
梨婴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咬着牙挤出了这两个字。
刘兔儿从来没听过自己家小姐这么坚决的声音,不由一愣,扔下“那兔儿去去就回”几个字,便急急忙忙地转身而去了。
屋里恢复了空荡荡的寂静,梨婴觉得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像是激烈的鼓点,几步走进卧间,“晏凌你在吗”
意料之中,毫无回应。
梨婴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生气伤心还是可笑可笑于自己那么轻易地相信他所有的话。
“你不是说你就在我身边吗”
对着空气说话的人,只有傻子吧
一滴眼泪啪嗒从脸颊滑落下去,满脑子都是他此刻在顾明月身边把酒言欢、风流调笑的样子。
那么辛苦地一个人从远方冒雨赶来,站在我面前时连发梢都在滴水,指尖凉到让我一颤。
可是晏凌,你做这一切真的是为了我吗
还是为了她的温香软玉、鱼水之欢
吱呀一声,房门被利落打开。梨婴下意识抬手抹一把脸,转瞬间便仍是素净平淡一张脸,“兔儿,这么快就回来了么”
“梨婴姑娘。”
站在门口的人身材高大,着一身玄色蓑衣,没戴斗笠,及腰的长发用绯带随意一绑,在清冷的夜色里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错觉。
“易师傅白华”
白华抬起食指放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梨婴起身朝他走去,“白公子,一路上都是你在驾车”
她的眸子清清亮亮,一脸懵懂地望向他,他突然像做了什么羞于告人的傻事,视线在她脸上移开,落到了窗外落雨的房檐,“我原本在你和王爷的喜宴上提前离席,要到建州提前布置,没成想半路看到你和刘兔儿乘的马车,心里起疑,便趁车夫不备接手了你们的车。”
他的语气说得云淡风轻,梨婴却咽了口吐沫,她跟刘兔儿也忒大条了些,前面驾车的师傅让人劫了都毫无察觉索性白华是自己人。
没时间在这些琐事上耽搁,梨婴唔一声:“多谢白公子费心了那当下情况是如何”她低头用履尖搓搓地,轻声道:“你知道晏凌当下在何处吗”
“在顾明月房里。”白华抬头看她一眼,她眼睫轻颤,脸上却还强作镇定。他不忍看她心里苦涩,便紧接道:“王爷有王爷的安排。这一次顾明月的算盘打得太急,没想到你们一转眼便成了亲,她原本下的一盘大棋被彻底打乱了,不得已用了下下策。她的几招几式,王爷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梨婴姑娘无需担忧,王爷很清楚这次在做什么。一旦事成,对王爷来说将是不可估量的所得。可以说,这次是一步定天下的机会。”
不知道为什么,有的人说着不清不楚的话,你还是觉得他很有说服力的样子。白华在梨婴心里就是这样的人。他在暗处低沉的嗓音让人莫名安心,梨婴觉得心头的担子恍然间轻了一些,便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干干脆脆就应下,也不细问,让白华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她作为一个事事蒙在鼓里的女子,这时候总会多缠问几句的,想来他还是把她看轻了。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她身上只穿了中衣,连个褙子也没,忙一拱手,恭敬道:“若无旁事,白某先告辞了。”
梨婴点头说好,看着他走到门边去拿蓑衣,又不由自主开了口,“白公子,你现在要赶去建州了吗”
白华停了手下动作,点头道:“我本就是擅自决定半路劫车,现在已经耽误了大半天的行程,按照王爷的安排,我必须快点赶到建州了。”他将斗笠提在手中,又补一句,“梨婴姑娘可有吩咐”
“不,没什么旁的今天多谢白公子相护,路上小心。”梨婴对他扯出一个笑。确实没什么旁的,只是觉得在这个高深莫测的院落里,好像有他在会更加安心。
门外的风卷着雨水刮进屋里,把梨婴耳边的碎发吹得零零乱乱,白华不再耽搁,留下一句“梨婴姑娘保重”,便关门而去了。
雨水滴滴答答落在斗笠上,他想起关门时最后看她一眼,她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单薄的身影,而自己唯一能做的避免她吹风的事情,只有关门离去。
能如何呢那个能带走她的人把她一个人放在了这里。
他苦苦一笑,身影隐匿在夜色里,很快便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