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甯锲而不舍从地上爬起来,不顾嘴里流出的血,再接再厉冲向席旻岑。
席旻岑似根本没有把陈甯放在眼里,总是轻描淡写轻轻一摆手,陈甯就又掀飞出去。
一次,又一次的撞击。
陈甯终于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曼允按下席旻岑再次扬起的手,“父王足够了,留他一命。”
并不是曼允心慈,她前世从事杀人,对人命根本没有什么同情之心,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敌人?瞧了瞧四周已经吓傻的文人学士,曼允不想让父王的手,在这里染上鲜血。
若是现在杀了陈甯,张扬出去,百姓们对父王的爱戴会大打折扣。而放过他,百姓还能说父王仁慈,得饶人处且饶人。
从来没有任何人敢阻止席旻岑做事,就在朱飞以为王爷会发脾气的时候。席旻岑慢慢放下手,揉了揉曼允的秀发。
“朱飞,朱扬,回府。”
“是,王爷。”朱飞朱扬异口同声。
朱扬把手里的字画,随意扔给掌柜,“记得挂在显眼的地方。”
这口恶气,总算出了。
见席庆麟主仆还站在那里,席旻岑冷眼一瞥,没有说话。抱着曼允,绕过他,出了风雅楼。
席庆麟扶额,皇弟真在生气!连皇兄也视而不见。
细细望了眼皇弟怀里的小孩,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比起自己皇宫里那群兔崽子可爱多了。特别是今日那首诗,更是精彩绝伦。这才学,绝非一般。
这孩子,有趣!
“爷,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宫用膳吧。”李公公出声打断皇上的遥想。心说,再怎么瞧,那也是九王爷家的孩子。随便怎么瞪,也不会变成你女儿!
有空在这里打望小郡主,还不如回家好好教孩子,最好教出一个跟小郡主能媲美的孩子。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从风雅楼回王府之后,为了探曼允的底,席旻岑曾经让曼允写一副对联来看看。
字迹斜斜歪歪,一点没有可观性。跟她出口成章的嘴巴,一点配不上。
为了提高女儿的书法功底,席旻岑只要有空闲时间,就在书房里监督曼允练字。
斜斜阳光透过窗户,缕缕洒在书桌上。
曼允手握着一只毛笔,在宣纸上,慢悠悠写着那日的《秋风引》。
待写完之后,曼允捧起宣纸,轻步走向窗边书案正在处理公务的父王。
这首诗,她写了不下十遍。书桌边的罐子里,已经装满了一堆废纸。
“父王,请过目。”抬起双手,曼允把宣纸捧到席旻岑面前。
父王是严厉的,只要没有到达他的标准,就得一直练下去。
席旻岑淡漠的看了宣纸一眼,摇摇头,根本不顾曼允已经练得发酸的手。
“继续。”说完,席旻岑低头执笔,在一则奏章上写下了评语。
虽然不是皇上,但一朝王爷,每日依旧有很多要处理的事情。特别是席旻岑,掌管着六军,一不留神,就会造成军营粮草不足,军心动摇之类的事情。所以很多公务,都得席旻岑亲自处理,就连皇上也根本帮不上忙。
曼允知道父王的工作也不轻松,捏捏了发疼的手腕。把宣纸再次扔进罐子,又坐回书桌,开始练字。
书桌上,还有一副席旻岑的亲笔书法。曼允照着练写,但席旻岑的字迹很难模仿,那种字迹带着洒脱和霸气不羁。
从一个人的字迹,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席旻岑的字迹毫无疑问是凌然超凡的,所以那一手字迹非常美观,就算摆在现代,也是书法大师的级别。跟自己写的潦草字迹一相比,曼允总觉得上天不公。
父王全身找不上一丝瑕疵,人英俊潇洒,又多金。一身才华,上能征服万军,下能教育子女。
这样完美的男人,天上有,地上无。偏偏是自己的父王……
曼允出神了一会,席旻岑已经打量过来,轻轻一巴掌拍在她头上。
“允儿,想什么出神?”
不知何时,席旻岑已经放下奏章,到了跟前。
“曼允觉得父王帅,才发呆的。”眨眨眼睛,曼允尽量讨好这个男人。
自己的生活起居,全是靠他。衣食父母,席旻岑当之无愧。
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席旻岑绝对掀不起一丝高兴。但从这丫头口中说出来,无论是真是假,席旻岑总能感到一丝丝满足。
这种感觉,从没有在别人身上体会过。
看了眼宣纸上丝毫没有进步的书法,席旻岑皱了下眉头。
以后用书法的地方很多,曼允这方面不能有缺陷。
“今日先搁下,跟本王进宫参加夜宴。”一把捞起曼允小小的身子,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教孩子,要各方面发挥。席旻岑不希望自己看中的人,只是一个空有外表的花瓶。若是不了解当朝局势,很容易没有自保能力。所以带曼允去见识一番,十分有必要。
何况这半月来,皇都里关于曼允的流言蜚语已经漫天飞舞,若不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王府外时时蹲点的人,怎么舍得离开?
“什么夜宴?”曼允丝毫没有准备,抬起头问。
“南胄国来使,什么事情去了便知。”虽然这般说,但看席旻岑的表情,曼允相信他已经洞晓了一切事情。
南胄国来使,难道是南胄王驾崩?
曼允满肚子的疑惑,奈何席旻岑一路上闭口不言,曼允也不好太过关心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