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从浩荡的水流中缓缓升起,取代了迅速黯淡下去的太阳。高耸的塞恩山脉迅速下沉,形成了一汪清澈的湖泊。
宛如繁星一般的蓝色冰点落到了湖水的表面,将方才过热的水流彻底冷却了下来。之前从不死生物体内涌出的那些植物,在湖底迅速枯萎。凋零的花瓣和黄叶浮出水面,化为了四处游动的鱼儿和亭亭玉立的莲花。
“哈哈哈……棒极了!花儿,骷髅,湖水,阳光……”极乐的泪水从萨扎斯坦干枯的眼眶中流了出来。他的身体被触手紧紧捆住,目光中却带着一股慑人的狂热。
“tempusvernum!”
在音乐达到高潮的同时,萨扎斯坦的身躯忽然炸裂为了七个耀眼的小块,坠入了浩瀚的湖面。每个小块入水的位置,都冉冉升起了一座长满了绿草的巨型湖心岛。光球降落到其中一个湖心岛的岸边,重新化为了九尾胸前的七芒星吊坠。众人还在为刚刚发生那一幕而心旌摇动,久久不能言语。
“嘿,怎么样,我唱的歌还挺好听吧?”没过多久,一个洋洋得意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沉默。
“难听死了!”九尾和佐助异口同声地答道。
“呜……你们又欺负我……”
“行了,别再装可怜了,笨蛋!”九尾抓住吊坠,无奈地说道,“趁现在阴影原质还没有完全散掉,赶快把我们送到影之死界里去吧!”
“不行,不行,那个空间有好多少儿不宜的东西,未成年的小朋友不能进去!我还只是个十五岁孩子呢!”
九尾:“……”
兵卫:“……”
佐助:“……”
两位法师:“……”
刚刚杀人杀得这么欢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他$娘的扯什么少儿不宜呢?!
“天照!”
“哇——!烫烫烫烫!”被黑炎缠绕毫发无损的吊坠发出了一声高分贝的尖叫,“救命啊!”
“我下次回木叶就把你说的这些废话全部告诉小樱。”佐助散去了自己天照之火,淡淡地说道。
“咳咳,忍者就是要直面冲突和挑战。来吧,伙伴们,和平与黎明在呼唤着我们!”
“……”
你敢把自己三十秒前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吗?
佐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双手结印,轮回眼缓缓发动。周围环境中的阴影原质被瞳力聚集到了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带着暗金色边框的黑色传送门。
“走吧。”
紫色的须佐能乎从佐助身上冒了出来,凝聚成实体的查克拉虚影载着众人缓缓朝天上飞去。吊坠深情地说道:“啊……我忽然又产生了新的灵感,可以为大家献唱一……”
“闭嘴!”
没有色彩,没有温度,没有希望。我独自行走在这个陌生的时空之中,追随着隐秘而强大的力量。冰冷的阴影紧紧覆盖在我的躯体之上,来自深渊的低语在我的耳际不断回响。我凝望着灰白色的镜面中那一团宛如柏油构成的巨大变形虫,一滴滴脓液般的泪水从我体表上万只的眼球中滚落而出。
为了获取超凡的力量,我已经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放弃了作为一个人类的尊严。不过那些饱受战争之苦的人民,终于可以从忍者的压迫之中解脱出来了。五大国统一于我绝对力量之下的那一刻,就将是我最终安息的日子。
“和马……”
一阵轻柔的絮语忽然在我的心灵深处响起。我仰头看向了那座悬浮在天穹之上的那个巨大城市,身体的胶质凝出了一对黑色的羽翼,振翅朝着空中飞去。
古老者正在召唤我们,和平很快就要降临了。
……
路边一团枯萎的草丛中,木叶众忍者和两位来自费伦的法师正躲在一个空心的透明圆球之内,紧张地注视着那条展翅翱翔的巨大变形虫。
“那个怪物就是和马?!”兵卫惊讶地叫道。
“嗯。他蒙受了那位域外存在的眷顾,形态和力量都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蜕变。”化身为圆球的漩涡亚索郑重说道,“别小看他。”
“具体有哪些棘手的地方呢?”
“他胶质的身体能够分泌出剧毒的粘液,变出各种各样的器官辅助攻击,并且可塑性极强,免疫包括劈砍,穿刺,钝击在内的所有动力伤害;即使是面对纯能量形式的攻击,他也拥有比一般人强得多的抵抗力。”
“……难道他就没有什么弱点了吗?”
“精神。他的弱点是精神。虽然比一般的忍者还是要强上不少,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都不算什么麻烦。你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展开攻击。”
“队……队长,你真的要独自面对整个城市的敌人吗?”兵卫忐忑不安地问道。
“我们之间交锋,你们插不上手。”亚索平静地说道,“你们要负责的任务,是在我们战斗陷入僵持之后,清剿那些意欲逃窜的眷族,不要让他们再去祸害其他的界域。明白吗?”
“……是。”兵卫低头答道。
“好孩子。”一条触手从兵卫的领口伸进了他的身体,轻轻抚过了他的皮肤。滑腻的触觉让兵卫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他反复默念道‘队长肯定不会害我,队长绝对不会害我’,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
“嘶——!”
一阵剧烈的灼痛感忽然从少年腹部触手的尖端传来,让后者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灼痛持续向四周蔓延,兵卫忍不住冷汗直流,弓起了腰。
虽然眼前这一幕显得非常诡异,但包括兵卫本人在内,没有一个人出言打扰,静静等待着亚索施为。三十秒种之后,亚索收回了自己所有的触手。兵卫松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迫不及待地卷起了自己的上衣,看到自己结实的小腹上多出了三个漂亮的黑色勾玉。
“这个印记可以让你获得飞行的能力。现在我们没时间让你做更多的练习了,你就在我身体的范围之内试着飞一飞,找找感觉吧。”
“好吧……我该怎么做?”
“将你的查克拉导入印记之中,然后用意念操纵飞行的方向,”
兵卫闭上眼睛,身体忽然像火箭一样朝空中蹿去,头顶重重撞在了圆球坚硬的内壁上。
“砰——!”
“ouch!”
少年落回了原处,趴在地上欲哭无泪地揉着自己脑袋上新出现的大包。
“快起来!现在不是你偷懒的时候!”亚索严厉地说道。
“是……是!队长!”兵卫一骨碌翻起了身,很快重新投入到了练习之中。
一分钟之后。
“emmm……看来你已经掌握基本的空中移动和姿势变换了,现在开始进行实战练习。这条触手会透过皮肤直接刺激你的痛觉神经,尽可能地躲避它的攻击,并俟时发动反击吧!”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触手像闪电一般朝着兵卫的后背抽来。
“什么,等一下,我还没……呃啊——!”
兵卫惨叫一声,摔在了地上,随即身体朝右手方向匆忙一滚,险险地避开了触手的后续攻击。
“呵哈哈哈哈哈——!感受痛苦吧!体验痛苦吧!接受痛苦吧!了解痛苦吧!”神经质一般的阴森笑声中,四根触手从各个方向朝着兵卫袭来。
“呃——可恶——!”兵卫再次被一根触手抽中之后,咬破了自己的舌头,用鲜血的味道让自己从剧痛中清醒了过来。他拔出忍刀,面目狰狞地吼道:“我仓木兵卫才不会就这么轻易被打倒!”
十分钟之后,兵卫砍断了最后一根来袭的触手,瘫倒在了地上。他浑身上下都浸泡在了汗水之中,胸口剧烈地起伏,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呼……呼……这……这下该结束了吧……”
就在这时,一根触手再次从地面上钻出,缓缓朝兵卫伸来。
“呃——!”兵卫尝试着挪动自己的身体,却因为浑身肌肉火烤一般的疼痛和几近枯竭的查克拉存量,没能成功。他望着逐渐靠近的触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剧痛再一次的降临。
下一刻,触手伸进了少年的嘴中,化为一道耀眼的流质,涌入了少年的体内。一阵清凉的感觉迅速纾解着少年精神和肉体上的疲惫,查克拉又重新开始从他全身的细胞中缓缓生成。
“干得不错,不愧是我的部下。”
这句淡淡的夸奖让少年把刚刚的不愉快瞬间抛在了脑后,一个鲤鱼打挺就站起了身,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声音响亮地答道:
“谢谢队长!”
“既然你已经完全掌握了空中战斗的基本要领,我也可以放心去和邪神交手了。千万记住,不要随便靠近我们交战的区域,这不是你们能插手的战斗,明白吗?”
“明白!”
小球猛地向内一缩,从众人身边隐遁而去。下一刻,亿万个光辉的球体在无星无月的夜空中显现而出,宛若流星坠地一般,径直砸向了那座浮空的城市。与此同时,章鱼一般长满了肉瘤的手臂从城中伸出,紧紧托住了来袭的小球。
“ph'ngluimglw'nafh……”
“世界吻我以痛苦,却要我回报以歌。”
“cthulhur'lyehwgah'naglfhtagn……”
“思念着自己的人所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归处。”
“y'ai'ng'ngah,yog-sothothh'ee-l'gebf'aithrodoguaaah……”
“行走在鲜血之中,去守护和平,是一个忍者真正的责任。”
“ogthrodai'fgeb'l-ee'hyog-sothoth'ngah'ngai'yzhro……”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让你活着离开的打算。”
……
无数可理解与不可理解思想碎片,具象为了一道道毁灭性的灵能冲击,瞬间将他们脚下由阴影原质构成的山脉解离成了最细微的粉末。精神最为强大的佐助和伊尔明斯特,联手支起了一个紫色的护盾,护住了身后的众人。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之后,兵卫和塞拉娜也将自己的力量导入了那个护盾之中;球形的护盾宛如一叶小小的孤舟,在心灵力量的潮汐中摇摆不定。
真是非人的力量啊,希望亚索能够获胜……众人一边苦苦支撑,一边在心中祷祝着。
见到周围被搅为一团混沌的阴影原质和被扭曲到了极点的空间纤维,没人觉得自己能够独自在这样末日浩劫一般的灵能海啸中幸免于难:不管是法术序列器,意外术,护身符还是空间忍术,通通都不可能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中生效,所以拼尽全力支撑好眼前由奥术能量和查克拉糅合在一起的护盾,就是他们目前活命的唯一选择。
好在没等他们挣扎太久,狂暴的精神冲击就渐渐平复了下来。带着雨水气息的草地突兀地出现在了他们的脚下;璀璨的星空也取代了影之死界原本黯淡无光,没有色彩的天空;一道亮眼的金光从天球中央那团光球的聚合体上发出,洒落在了众人的头顶,快速补充着他们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消耗。
“请原谅我方才的冒犯,先知大人。”
众人抬头一望,只见一位头部长得像章鱼,浑身长满湿黏鳞片,背生蝙蝠般巨大翅翼的域外邪神,出现在了那亿万个光球的面前,低下自己巨大的头颅,朝着光球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不必为此而介怀,克苏鲁圣下。”
专属于亚索的心灵波动彬彬有礼地答道。
先知大人?克苏鲁?圣下?但是……这……
你们刚刚不是还在战斗吗?再说了,一个域外邪神能跟“圣下”这种称呼扯上什么关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亚索?”
众人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幕满心疑惑,但慑于两位非人存在的气场,只有佐助把这种疑虑用语言表达了出来。
光球和章鱼怪“对望”了“一眼”(他们并没有真正的“眼睛”这个器官),化为两道闪亮的流星,坠落到了众人的眼前。亚索把身体切回了自己作为木叶忍者时的样子,克苏鲁则把自己的身体缩小到了两米左右的高度,隐去了令众人感到不适的鳞片。
“我跟你们说过我被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选为了信使,对吧?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就是掌管大部分域外领主精神信仰的领袖,万物归一者教会的主祭,克苏鲁圣下。”
哈?
众人瞪大了眼睛,打量着克苏鲁章鱼一般的头颅,无法把这样的容貌与一位受人尊敬的神职人员联系起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