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流风,你到底感应到阿阮在哪里了没有?”逍无忌极度不耐的道,暗夜朦胧下的脸色更是好不到哪里去,曲流风说吞了那药丸便能与小丫头感应,可如今他们已经在这鬼地方打转了几十回,还是没个所以然,现在人也寻不到,路也找不清,若不是知晓事情的轻缓,他早就将曲流风揍一顿了。
曲流风漆黑而冷幽的眸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皆是茂密的灌木草丛,自此处望去除了这些灌木草丛,竟是再无其他东西,可明明体内的蛊虫感应到阿阮的位置便是在附近,难不成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应该就在附近的?”曲流风的语气含了几分不确定,因为他们已经找这里找了数十遍了,可惜的是什么都没发现,甚至还走不出这里了。
“附近你大爷,都找几遍了?”逍无忌怒喝一声道,桃花眼中满是灼灼的火光与急切。上下起伏的胸口昭示着他极端的怒火,心底却是不动声色的担心,那凶手手段残忍,小丫头就会点花拳绣腿自然不会是凶手的对手,若凶手对小丫头下手怎么办?他不敢相信再寻不到的话,会怎么样?
闻言,曲流风也不恼怒他的话,而是幽幽的看了眼怒火正盛的逍无忌,他能理解他此刻的怒火,可同样的,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倒不是关不关心阮无双在哪里,他是关心抓不抓的到凶手,若在抓不到明日朝廷的那些老狐狸定然会发难。
逍无忌一扫默然不语,敛眉沉思的曲流风,神色微微一沉,眸底掠过一抹冷意,可是他知道此刻不是闹的时候,现在找到小丫头才是最要紧的,至于今日的账,他以后慢慢和他算。
思及此,逍无忌不动声色的掩下心中的怒火,似浓墨晕染的眸子微微扫向四周,他们在这里打转了许久,还是没找到一条路,准确的说是无论他们怎么走,都会回到原来的这个地方,蓦然逍无忌眸子微微一亮,这会不会是南疆的巫术?
“曲流风,你说我们一直在这里打转,会不会是凶手施了巫术?”
闻言,曲流风的眸子微微一眯,之前他也怀疑是不是南疆的巫术,可却又不像是,南疆巫术说是巫术,不如说是障眼法,可这里并不像是障眼法,反倒像是迷宫一样,其实他们并不是在原地打转,只不过这里的地方都一个样子,所以给人一种还在原地打转的错觉。
“不像是南疆巫术。”曲流风摇了摇头道。声音含了几分凝重,若不是南疆巫术,那会是什么呢?
“不像是?”逍无忌喃喃的重复了一边曲流风的话,若不是南疆巫术?会是什么?他的眼珠子转了转,蓦然似想到了什么眸子一亮。
“是墨家机关术。”是了,只有墨家的机关术才能精妙到此等地步,让人摸不清楚,可墨家在前朝时已经覆灭,又哪里来的机关术呢?难不成墨家还有遗孤存在于世?若真的是,那到是个好消息。
闻言,曲流风心中一动,鹰眸微微一眯,若照如此说来,这还真极有可能是墨家的机关术,墨家竟是还有人存于世吗?若能得墨家人为用,那当真是如虎添翼啊。思及此,曲流风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若真是墨家机关术的话,要想找到阿阮便是难上加难了。”逍无忌眉头一皱,沉凝的道,世间曾有墨家机关,甲世无双之说,更甚是流传了得墨家之术者,得天下,墨家也是因此传言才覆灭了的,这便足以说明墨家机关术有多霸道。他现在只希望小丫头千万不能有事才行啊。否则别说独孤连城那狐狸不会放过他,他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
“你说机关术的破解之法在于什么?”曲流风意味深长的道。
“你是说……”逍无忌闻言勾唇一笑,眼底染上了几分颜色。
“不错。”曲流风笑道,天下机关术皆起源于墨家,而墨家的机关术遵循“心”“意”二字,便是说墨家机关的设计皆有一个意思在里面,若现在这个机关是想让人无法进入的话,那么只要找到阵心所在,便能破除此机关。
而此时这厢,阮无双却是无心成眠,方胡乱吃了两口送过来的饭菜,便沉思着如何走出这里的方法,若单靠逍无忌与曲流风,恐怕走出这里便是渺渺无期。
“芸娘,这桃翁的武功如何?”阮无双幽幽的问道。依照之前的判断这桃翁的武功不会差到什么地方去,而她要了解的是他武功的程度,才好安排行事。
“你我之上,月刹之下,轻功极好,可与主子媲美。”芸娘一字一句的道,这几日她也算是了解了些许桃翁的老底,这桃翁武功虽然不怎么样,可那轻功却好的让人惊叹,几乎与自家主子相媲美。
闻言,阮无双漆黑的瞳孔不知不觉间染上了几分不明之色,轻功极好这一点,单从刚刚他抱着她在凌空时的稳如泰山便能感觉得出来,不过若依照芸娘此言,若是她与芸娘联手,还是有几分机会能制服那桃翁的?
“芸娘,你们联手有几分可能制服他?”阮无双凝声问道,一双幽深的眸子一分不差的落在芸娘的身上。
芸娘敛眉暗暗思付了一番,随即抬眸对上阮无双凝沉的双眸道:“五分。”
五分!一半一半,不过这也就够了,只要能将桃翁控制住,便能走出这里了。
“那我们现在就行动。”阮无双道,说着便准备站起身来,却被芸娘出声唤住。
“不行的,桃翁所住之所有无数精巧的机关,除了他自己,旁人皆无法靠近。”芸娘浅叹了一口气道,她之前不是没想过制服桃翁,寻出去之法,可惜她却是连近都近不得他的住所,更谈何制服?况且她身有蛊毒,若不是桃翁尽心尽力的寻药为她缓解,她早就被那蛊毒之痛给折磨死了,所以对于桃翁,最后她还是下不去手了。
况且桃翁的武功在自己之上。
闻言,阮无双整个人似失去力气了一般瘫坐在了椅子上,脑中一片混乱,现在还真是“四面楚歌”,动一步不得,一来,他们无法近桃翁的身,二来,这里有机关术做屏障,逍无忌他们想找到这里来,简直渺茫,难不成他们便要一直被困在这里?不,不可以,仔细想一想,或许还有什么方法?
思及此,阮无双暗暗压下心中急躁,慢慢的沉下心来思考,她只知道他们不能被困在这里。
桃源村最南边的竹坞里住着的便是桃翁,此刻夜色虽以深,可他却无心成眠,他懒洋洋的依在榻上,在微弱的烛光下,一双似失去魂魄般的眸子愣神的看着手中的扇子,扇子上面是一副简单的山水画,高山流水之下,桃树成林,林中住着一男一女,那扇子上的男子便是他,至于女子便是印刻在他心底挥之不去的她。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画上的景色,他记得她跟他说:以后我们会住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外桃源里面,相守相爱一辈子。
可惜曲未散,人亦终,现在他终于建造了一个桃源村,可她却永远的不在了。
思及此,思念便似无数的丝线缠来,将他的心包裹的出不来一点气,痛的难以呼吸,追悔莫及的是她另寻他嫁,他却永远的错过了她。人生满是遗憾二字,可惜你的遗憾从来动与我无关。
正想着,蓦然桃翁心中一跳,竟然有人破了他的机关术闯入了桃源村!不好,得赶紧先撤离她们。思及此,将收起来的扇子放入怀中,便疾步走了出去。
不多时,所有人皆被桃翁集中到了一个地方,其中也包括阮无双与芸娘,阮无双自然他为何大半夜的这番作为,因为她与曲流风的感应越来越强烈,说明他们寻来了,不过让她错愕的是他们竟然破了这机关术。
“这里有人闯入进来了,你们赶紧跟着阿香从这里出去吧。”桃翁稳声气扬的道,贯是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
“那先生你呢?”底下的女子皆出声问道,由此看来这些女子对于桃翁的敬仰。
“你们不必担心,且各自去吧!”说着,桃翁衣袖一甩,决然紧迫。
“各自去?这是要去哪里呢?”蓦然一道冷沉带笑的声音传来。众人寻声望去,只见逍无忌与曲流风走在前头,身后跟着数十名侍卫。
逍无忌说着一双布满冷意似笑非笑的眸子扫向人群,他在寻找阮无双的影子,当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后,他的心不由微微松了下来。
“杀人的是我,你们有事冲着我来便是。”桃翁临危不惧的道,贯是一派的从容,言外之意便是他一个人的罪责,与他人无关。
“这是自然,不过这六条人命,本王怕你担不起。”曲流风的余光掠过阮无双的身上一眼,便冷冷的落下台上的桃翁身上。
“小丫头。”逍无忌不知何时走到了阮无双的身边,说着便抬手欲去抓阮无双的手,岂知被芸娘截了胡,他握住的是芸娘的手。
闻声,原本看向桃翁的阮无双收回视线,看向一旁的逍无忌,扫了眼他牵着的芸娘的手,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便甩开了芸娘的手。
“小丫头,我……”逍无忌的懊恼的皱眉,他要握的是小丫头的手啊。
阮无双递给逍无忌一个你不用解释,我都懂的衍眼神后,便施施然的看向了桃翁。唯有逍无忌狠狠地瞪了眼偷笑的芸娘,若不是此刻情况特殊,加之芸娘身上有蛊毒,否则他一定让她见识一下什么见动手打女人。
“哈哈,左右不过一条命罢了,何来赔不起之说。”桃翁大笑道,只是那笑莫名的透着一股子阴寒刺骨。
还真是大祸临头了,还如此嚣张?思及此曲流风的眸子危险的一眯,可不待他说话,便只见那六名女子皆面向他跪了下去。
“求王爷大恩大德放过先生吧!”
面对此情此景,曲流风眉头一皱,道:“他可是杀害了你们丈夫的凶手,你们竟要为他求情?”
“王爷恐怕是不知我们那所谓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败类。”阿香冷笑道,她的话方落下,便有人此起彼伏的附和道。
闻言,曲流风眉梢一舒,他岂会不知其中之由,只不过他还得抓他回去应付朝廷上的那些老狐狸。
“杀人便是是杀了人,不过你们放心,本王会从轻发落。”曲流风信誓旦旦的道,倒不是他真的如此善解人意,而是若此人真的是墨家后人,留在身边,好好利用,便是力量无穷。
曲流风的话方落下,那些女子便纷纷叩头道谢,可惜桃翁却不怎么领情,他心思透彻,岂会不知曲流风打什么主意,一个当权者最在乎的是什么,不言而喻便是人才与棋子,而他就是死了,也不可能沦为他的棋子。
思及此,桃翁脚尖一点,身子一提,面色狠厉的朝曲流风攻去。
见此,曲流风不慌不忙的站着,甚至是嘴角涌起了一抹不屑的笑,他在笑他不自量力。
而逍无忌、阮无双与芸娘皆端着看戏姿态站了一旁,他们心中都明了桃翁不是曲流风的对手,也看得出来这桃翁是在一意孤行的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