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病床上的被子拱起一团,瑟瑟抖动着。
原本心如止水,结果一瞬破功。
他走上前,掀开了被子,安夏夏眼眶红红的,整个人缩成一团,仿佛是被遗弃的婴儿般脆弱。
“娇气哭什么你再哭,那些人也活不过来”安易北声线如寒冰。
安夏夏带着浓重的鼻音糯糯的问:“康健的尸体找到了吗”
安易北叹气:“没有”
“那就是还有希望活着吗”安夏夏眼前一亮。
安易北不忍反驳她,勉强点了点头。
其实康健的存活率,不足百分之一。
“温晴和何冬阳的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骨灰运了回来,报社、政府、保险公司都会赔偿,他们家人今后,至少不会因为钱而烦恼。”安易北淡淡说着,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安夏夏听的难受,毕竟曾是朝夕相处的同事,一时间实在难以接受。
“今天宋先生来了。”安夏夏平复了下情绪,和安易北说道。
安易北握紧了拳头,沉声道:“他来做什么”
“他说,要接我回家。”安夏夏绞着手指头,“哥,他是我亲生父亲,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安易北眉梢寂冷:“嗯所以你现在是怪我吗”
“我没有”安夏夏苦笑,“就是觉得挺讽刺的”
“你想跟他走吗”安易北问。
这个问题,他逃避了多年,终于还是要面对。
他无法断定,宋先生对安夏夏的真正态度。
如果爱,为什么要把他母亲逼疯不闻不问。
如果不爱,宋先生对她的好,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再者豪门纷争多,贸然让安夏夏回去,不是为她好,只怕会害了她。
“我很恨他。”安夏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安易北皱眉:“夏夏,不要冲动不要想着复仇什么的,他毕竟是你父亲”
安夏夏缄默不语,安易北不好多说什么,心里始终悬着一块石头放不下。
但愿安夏夏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才好。
数日后,安夏夏被经理叫到了报社。
她来的时候听人说,报社被一个大集团收购了,经理可能要被换掉,正愁没地发泄,估计是找安夏夏来出气。
刚进屋,助理慌慌张张进来通报:“新总裁来了”
经理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站起来迎接。
一个高大的男人,在十几个人的簇拥下,缓步走了进来。
入目所及第一眼,是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往上,是被西裤包裹的大长腿,白色衬衫,搭黑色西装,这样简单的搭配,却被他穿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盛总您好,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经理谄媚的笑道,朝安夏夏挥了挥手:“愣着干嘛去给盛总倒杯水。”
安夏夏无语的去茶水间端了两杯咖啡过来,刚一进门,就听见经理在说她坏话,“这次都怪安夏夏没有她能出这事吗唉可惜了我们两个优秀记者,盛总,我建议,把安夏夏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