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芳见武琼花如此关心萧瑶,不觉有些嫉羡。她有意无意的望了一眼唐德,又对萧瑶说道:“瑶姑娘,你若觉得太后草菅人命,那可是大错了。试想太后以十八天雪期来决定你们家的生死,你不觉得太后下的这个赌,对你们家是极为有利的吗?”萧瑶沉默着没有吱声。耶律芳接着说道:“这谁都知道,天要下雪,又会连续下多少天,这谁能够预料得到?我想就是我们大辽先知卓见的青牛大师只怕也不能。我们太后赌以十八天为限,这雪会不会连续下满十八天,甚至下不下得满十八天,或者也可能会超过十八天。无论哪个因素,这个赌从根本上说,你们家便占了七成利势,而太后却只有三成,甚至不足三成。瑶姑娘,平心而论,你能够说这是太后草菅人命吗?”
这些情形萧瑶当然也想得到,只是她心中矜持自己的想法,认为父母和哥哥都是被人陷害的,既然有冤屈,但还是被太后定了死罪,这在她心里来说终是无法释怀,自然对太后所做的一切都充满了仇恨。
耶律芳叹道:“太后这个赌,不管是对是错,我们不得不佩服她的睿智和魄力!”萧瑶抽泣着,道:“可是……这个……这个……”耶律芳又望了望唐德,忽然问道:“唐公子,你觉得呢?”
唐德迎视了一下她的目光,感受到一丝灼热,连忙别了开去,淡然道:“萧太后,非常之人!”耶律芳怔了一怔,但很快胸怀北国,满眼尽是虔诚之色,大有感遇知音,道:“你说得对极了!”
唐德又道:“不过,我觉得既然证据确凿已定了死罪,又何须以‘天意’论生死?”耶律芳回过头来面色一变,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敢讥讽我们太后?”唐德见她有些生气,便不好再说利害,道:“我并不是要讥讽萧太后。我只是这样认为而已。”唐门四杰暗暗叫苦,心说这“跟为上策”怕是要变成“跟为下策”了。四人都鼓着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唐德惹上耶律芳,耶律芳一生气,二人火拼,这“美男计”失败不说,就是营救唐琳的事无疑又更添了一道阻力。
不过他们的担心无疑是多余的,耶律芳绝不容许别人亵渎萧太后在她心中的地位和形象,但在面对唐德的时候,她的心仿佛颤了一颤。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大宋男人会有这么一种感觉,就是她在太后的旨意下赐婚于丈夫韩慕,他都没有心动过。并不是她对韩慕没有好感,而是她觉得,在她成为女人之前,是不是在她少女的情怀里还遗憾的缺失了一点什么?但到底缺少了一种什么东西,她仿佛一直是困惑和迷茫着,直到遇上唐德这一刻,她才觉着眼前一亮,终于感受到了内心里那种少女所怦然心动的感觉。
在沉默了一小会后,听着山洞外夜风呼啸,耶律芳微微叹了口气,缓声问道:“难道你认为,是我们太后冤枉了萧家?”唐德垂着头望着眼前的火堆,红色的火焰在他眼睛里闪烁,他沉默着没有回答。
萧瑶悲愤的情绪一直都没有冷静下来,这时忍不住叫道:“难道不是吗?本来就是冤枉的!”
耶律芳瞪了她一眼,喝道:“闭上你的嘴!”又盯着唐德,神情古怪的道:“你……你总是帮着她说话,难道你……你喜欢上她了?”唐德愣了愣,有些诧异的望了她一眼,摇头道:“耶律堂主说笑了!”
唐门四杰和那八个紫衣侍女都诧愕的望着耶律芳,不明白耶律芳怎会这么一问。耶律芳自知失言,俏脸羞红,连忙微微侧过脸去,说道:“大家早些休息吧,明天赶路要紧。”心中不觉怦怦乱跳。
唐德这时也是心潮起伏,隐隐感觉到一丝蛊惑不安起来。他显然已觉察到耶律芳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那种旖旎的神情和语气,跟对别人完全不同,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动感觉,他又岂有不觉?只是他为人明礼是非,每一遐想便心生惭愧,心道:“唐德啊唐德,你怎能对一个毫不了解的女子生出什么非份的妄想,那是大大的不该了。”一时辗转反侧,反而睡意全无。他磨蹭得一会,隐隐听到耶律芳微微酣睡的声觉,不禁投眼望去,只见她侧身背对着自己,秀发垂落,格外妖娆。他痴神一会,很快回过神来,轻轻摸到武琼花身边,想要和他说说话。那守值的两个少女立时轻声喝道:“你想做什么?”唐德微微一笑,道:“两位姑娘别多心,我睡不下,想和他说些话。”一个大眼睛的少女道:“深更半夜的有什么话说?他是我们的俘虏,快睡觉去。”唐德道:“就说几句话总可以吧?”
那少女眼一瞪,便要喝斥,却听耶律芳道:“让他们说吧。唐公子,声音小一点,别吵着我睡觉。”唐德道:“多谢耶律堂主!”耶律芳便不再说。
武琼花躺着苦笑不已,说道:“唐兄,多谢了。”他的意思自然是指唐德因为自己而欠了耶律芳一个人情。唐德微声道:“武兄,客气了!”武琼花道:“哪里哪里,我们今日落得如此狼狈,着实让唐兄见笑了。只是不知唐兄如何来了太原?莫不是要去……”唐德也不待他说完,连忙道:“我只是四处走走,不想竟在这里遇上你们。只是这王家堡乃太原一霸,极是难惹,你们又怎会与他们惹上了?”武琼花苦笑,叹道:“唉!这事也不知该怎么说。”唐德道:“武兄如有难处不说便是。”武琼花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有什么难处。唐兄可知我三弟左明月?”唐德眼睛一亮,悦然道:“明月照三江,鼎鼎大名,又怎会不知?只可惜听说他被官府诬为反贼而遭通缉,‘明月山庄’也因此被官兵血洗,死伤无数,真可谓一大惨案!”言毕不胜感叹。
武琼花也是黯然,道:“其实这中间是有很多曲折的。我三弟向来豪义天下,所结交的江湖奇士自然是不少,而这王家堡也正是其中之人。”当下将在去四川参加“卖刀太会”途中,遇上河东“广天镖局”半途劫杀王家堡王氏兄弟寻仇,自己如何出手相助“广天镖局”的事略与他说了。
唐德听完,不觉“哦”了一声,说道:“这王家兄弟历来势利,报复心极强,你这一出手,他们又怎会不怀恨在心?”武琼花叹道:“这虽然也是有一定原因,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唐德诧异道:“未必就是你说他们王家甘做契丹走狗的事?”不觉望了一眼萧瑶,歉意的笑了笑。武琼花微微颔首,道:“差不多也是吧。”随后便将自己和萧瑶如何在太原遇上王氏兄弟,又如何被骗而中毒的事说了个大概。
原来武琼花和萧瑶从楚江南口中得知萧家遭人陷害而临受灭门之祸,全家俱被萧太后打入死牢以待判决的消息后,便决定急要赶往辽国上京。武琼花顾念兄妹情义,自然不可能让她独自回国。于是他辞别温柔,陪着萧瑶同往上京。只是在来路之上,萧瑶因为忧急攻心而生了一场大病,以致拖拖沓沓,结果耽搁了不少时日方到太原。到达太原之时,武琼花在城中为萧瑶寻请大夫为她治病,不巧遇上在城中妓院寻花问柳的王若非和王若空兄弟二人。王氏兄弟为人正如唐德所言,报复心极强。他们在四川去参加“卖刀大会”途中受到“广天镖局”程天禄等镖师的劫击,虽然毫发无伤,但因为武琼花出手救了程天禄一命,又有左明月出面,他王家堡本是左明月“明月山庄”臣属之地,王家祖上又是前周朝柴家旧臣,周朝亡国之后,王洛丹组建王家堡,表面上是一般村卫,暗地里却领导着一股势力,仍然听命于左明月的调遣。王氏兄弟见左明月都出了面,自然不敢过于计较,不过却因此而怀恨在心。此刻在太原境内,那是属于王家堡的地盘,王若空和王若非兄弟二人一见武琼花,不禁又惊又喜,自认为是报仇解恨的机会悄悄来到了,不动声色,连忙上前与武琼花假意热情相认。武琼花一见是他兄弟两,初时倒忘了他们是谁,王氏兄弟打了个尴尬的哈哈,连忙自报家门,又说出当日在四川之事,那神情姿态让人万万想不到他们却是包藏祸心。武琼花这才想起是王家兄弟,不过他对这两兄弟并无特殊印象,只是想着他们既然是左明月的人,便颇为客气,也就没有留心提防。王氏兄弟既要存心算计武琼花,自是表现得出奇的友好,闻说萧瑶病重,又瞧见萧瑶貌美如仙,顿时大起色心,更是千百般花言巧语相骗,又拖泥带水的将左明月搬出来,说左明月曾派人吩咐,若是他日遇上武琼花,就要象见到左明月本人一样的对待,终于连拉带扯的将他们骗入王家堡。王氏兄弟早已听闻武琼花大闹柳家庄的事情,甚是惧畏武琼花的威名,知他武功大势,丝毫也不敢马虎,大献殷勤的招待着,又假装诚心诚意的请来大夫为萧瑶诊病。他们这一番做作,令武琼花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他们包藏巨大的奸计,还以为既然有左明月的示意,又是江湖豪杰,想来他们自也不会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来。他却又哪里知道,王家堡虽然在数日前的确得到过左明月的派人传来的指示,但王家早已背叛了左明月,自然是阳奉阴为。到了夜晚,他们趁武琼花逐去了戒心,便偷偷在他们的饮食中下了契丹“万香堂”的“胡香酥骨散”麻yao,准备将他们一举成擒。怎料武琼花在“胡香酥骨散”毒发前上了一趟茅厕,恰好在路过一个偏房时,无意中听到王氏兄弟和谭士龙等人似乎正在审问一个人,他们问的竟然是“卖刀大会”拍卖碧玉七星刀所得的六百万两白银筹款。而被他们逼问的人竟然就是左明月“明月山庄”的老官家吴伯。武琼花一听吴伯的声音有异,便凑近门缝察看,只见吴伯伤痕累累的被绑在哪里,已奄奄一息了。武琼花惊骇之极,不明白王家堡既是左明月的部属,又为何要这样对待吴伯。但转瞬一想也不难明白,定然是吴伯因为明月山庄被官府查抄,左明月又落入官府之手,于是四处联络他所知道的左明月部属,以图劫救。但在他来到王家堡的时候,他并不知道王家堡早已心存异心。而王氏兄弟也听说过卖刀大会上一柄碧玉七星刀被拍卖了六百万两白银。于是兄弟二人眼见左明月集团即将瓦解,便有心谋夺这笔筹款。他们商议之后,便将吴伯关押起来,企图逼问筹款下落。本来这笔款项当时是由不倒翁接收,但在卖刀大会之时,又被左明月安排南方堂堂主从不倒翁手里取走。这些情况吴伯无疑是不知道的,不过就算他知道,又岂会告诉王氏兄弟。王氏兄弟见好言逼问不成,便对吴伯严刑逼供,但吴伯仍是宁死不屈。就这样,吴伯陷入王家堡,一关便是几个月,最终也被王氏兄弟折磨得半死不活。本来这天晚上他们要对付武琼花,是根本无暇来顾忌他的。只是看守吴伯的庄丁发现吴伯似乎快要断气了,这才跑来报告。王氏兄弟一听,想着将吴伯关了这么久,都没有逼问出来,既然他要死了,便想再最后逼问他一次。不想鬼使神差,这一幕天意使然的竟被武琼花无意撞见。武琼花越想越怕,意识到王氏兄弟居心叵测。他也不敢惊动,想着若有时机当救吴伯出去。不料过得片刻,吴伯却还是伤重而死。武琼花心中难过,正要悄悄退下,忽听屋里王若非气恨的道:“这老不死的死了也好,咱们得抓紧时间,趁耶律堂主从契丹赶来之前,怎么也得将萧瑶这妞儿好好爽一爽。”王若空道:“大哥说得是。等耶律芳来了个她要带萧瑶回辽国,咱们想玩也玩不了。不过大哥,武琼花这厮吃了‘胡香酥骨散’,到底有没有效呢。”王若非道:“这‘胡香酥骨散’是契丹‘万香堂’的专用mi药,岂会不效,耶律芳不是说了吗,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吃了‘胡香酥骨散’就功力全失……”武琼花听到这里一惊非同小可,没料到这王氏兄弟原来如此居心险恶。他心怒之下本想立刻冲进入将王氏兄弟一掌毙了,但陡然想着自己身在狼窝,萧瑶又身患重病,而且二人都吃了‘胡香酥骨散’,自不能鲁莽行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自知时不待人,必须在毒发之前带着萧瑶离开这里。于是他悄悄返回房中,也不多说,抱着萧瑶就要离开王家堡。这时王氏兄弟和谭士龙等人赶了过来,正碰上武琼花将萧瑶抱着冲了出来。王氏兄弟情知事情败露,连忙喝令众护院上前阻拦。武琼花情急之下,自然顾不得什么后果,凭借“凌波微步”的奇妙身法,又将“飞天”的强大武功施展出来,势如狂风骇浪般,将众护院打得东倒西歪,逼开谭士龙等高手围攻,然后狠力冲出王家堡,逃入树林之中。他本想召唤出骷髅马车,但此刻身上麻yao已完全发作出来,抱着萧瑶更无法动弹,只好就雪地坐下,想要以丹田之中微末的内力逼出“胡香酥骨散”的毒性。而王氏兄弟和谭士龙等人分头四下追赶,结果王若空在林中发现武琼花,连忙派人召来王若非等人围捕。武琼花身陷险境,自知逃生无望,倒也不想束手待毙,便毫不犹豫的用刚刚才凝聚起来的一道飞天真气,鼓劲使出师门禁闭武功“魔音狮吼”,这才将王家堡二百余人尽数震死,唯王若非被吼声震断的大树打中而跌入冰雪之中,躲过了强大的吼声震击才得以侥幸活命。王若非双腿折断,已然无法动弹,要想杀死毫无还手之力的武琼花和萧瑶显然不可能了,但他知道师父谭士龙不久就会赶来援手,满以为这二人束手待毙。哪知偏偏这时唐德等人闻声赶来,终是度解了武琼花和萧瑶的危机险境。
唐德听到这里,实在没料到王氏兄弟如此狡诈,但作恶自有恶报,不免叹惜。他又想象着当时险境危恶,武琼花竟能突围出王家堡,又一“吼”震死两百余人,那种气势自是惊涛骇浪,不禁震撼不已。好一会方才说道:“据说这‘魔音狮吼’有‘伤敌三千,自损八百’之孽,那武兄你要不要紧?”武琼花自突破“飞天”神功后,这“魔音狮吼”的魔障自然也就不解自破。这情形就如同一个人挑担子,他的挑重极限倾其力也只是两百斤,若是超过两百斤自然会伤身,但是他若得外力相助,体力大增,却能挑动四百斤而不自伤,那便是武学的突破。所以武琼花一说出来自己并未受伤,唐德竟是难以置信。
他们说话这当儿,唐门四杰和契丹八女听着他们说起故事,都没有入睡,他们说话的声音虽轻,但是人人却听得一清二楚,契丹八女无不震骇,唐门四杰更是惊得一夜都毫无睡意,对武琼花的不肖之情全变成了敬畏。
唐德又和武琼花闲聊得一会,俱感困倦,望了那两个守值少女正紧紧的盯着自己,似乎生怕自己用什么方法要救武琼花,不由苦笑一声,又回到唐门四杰身旁,瞧着他们鼾声跃跃,而紧闭的眼皮隐约可见里面的眼珠在微微滚动,显然并未睡着,无非是在假睡而已。唐德轻声道:“你们这样不怕做恶梦吗?”四人惧然一惊,都瞪大眼睛盯着唐德,不明所以。唐德狡黠一笑,也不再说,在他们身边的草披上和衣睡去。
第二日早上,零碎的雪花依然在断断续续的飘落,往外望去,寒风扑面,满山白花花一片,宛似一个流光溢彩的琉璃世界,极是耀眼夺目。
耶律芳醒来的时候,只见八个少女都睡得沉香,嘴角都浮出一种婴儿式的笑容,甜蜜而又充满诡异。她初看也并未在意,再回头一瞧才发觉唐德竟然不见了,倒是唐门四杰还在,依然睡着未醒。她微微诧异,只道唐德起早出洞去了,便也起身往洞口走去,只见洞口前的积雪十分平整,并无足印,不觉暗暗奇异,心道:“奇怪,唐公子若是出去了,又怎会没有足印呢?”想着惧然一惊,不由叫道:“唐公子!唐公子!”
武琼花一惊而醒,见耶律芳满脸异色,不觉诧异道:“耶律堂主,怎么啦?”萧瑶和唐门四杰随后也苏醒了过来,契丹八女却依然未醒,嘴角的那一抹笑容倒显得更加诡谲邪恶起来。
萧瑶一见契丹八女面上神色怪异,不觉脸色一变,愕然道:“‘婴儿笑’,她们这是中了唐门的奇毒‘婴儿笑’!”以婴儿初灿的笑容为著称的毒药,世间唯一门独享,这便是四川唐门。据说此毒也只有唐门掌门唐经书的弟弟唐经天会使用,到了唐德一代,竟已失传,至于是什么原因,可能是与唐经天的失踪有关。当然,关于这种“婴儿笑”的奇毒,萧瑶的师父佟玉梅的《十二香秘籍》里有过记载,萧瑶曾经看过,所以她一见八个少女嘴角的婴儿般的笑容,便立时识了出来。
唐门四杰对这种毒反而只闻其名,并没有真正的见到过,听得萧瑶说出,也只是半信半疑。
耶律芳诧愕道:“这毒叫‘婴儿笑’?真是唐门的毒?”萧瑶点点头,道:“是的,而且还是剧毒!”耶律芳顿时面色惨变,望了八女惊悚道:“你是说她们……她们都死了?”萧瑶微声道:“是的,中此毒者必死无疑,而且死时都嘴角带着一种婴儿式的笑容,故此名为‘婴儿笑’。”耶律芳不待她说完,抢到八女身旁,伸手一叹鼻息,果然全无,皮肤僵硬,冰冷得沁人。她心中悲痛,既而激愤,猛地回头瞪着唐门四杰,仿佛要喷出火来,恶冷冷的道:“唐德呢?他……他去了哪里?”唐门四杰见她一瞬间怒似恶煞一般,不禁凛惧,茫然相顾,道:“我……我们也不……不知道?”
耶律芳为八女之死极为悲愤,恨恨的道
:“我对你们公子可是……可是尊重得很,他……他竟然如此居心叵测,这么狠心就……杀了我八个人。她们八人跟着我多年,可谓情同姐妹,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她美丽的脸忽然间变得如毒蛇般跳动,仿佛要择人而噬。唐门四杰虽然初生牛犊,这时也不免心中畏缩,道:“你……你想怎么样?”耶律芳怒恨道:“我要你们给她们陪葬!”说话的同时,手中长鞭猛地甩了过来,鞭身划了四个圆孤,毒蛇般分别卷向四人的颈脖。
山洞内空间并不宽阔,若是旁人一鞭甩出,势必会碰触洞壁,但耶律芳是用鞭高手,一鞭甩出,势如灵蛇。唐门四杰虽是唐门杰出的少年,而且俱是身手不凡,但在耶律芳的鞭下,竟乱了手脚。鞭身一旋,便将唐山的脖子套住。可能是由于耶律芳事先在劲道上有所技巧,鞭子一卷上唐山,长鞭尖端立时如滑溜溜的蛇一样往前窜出,顿时又将还未回过神来的唐追绞住。如此循序渐进,长鞭窜出,又将惊慌失措的唐风套住。
如此一来,耶律芳长鞭一连套着唐门三位少年高手,宛似葫芦窜一样,竟令他们无法动弹。她趁热打铁,长鞭在三人脖子上滑动窜出,又来套唐骏的脖子。唐骏在四杰之中武功最高,为人倒也机敏,见耶律芳鞭法诡谲多进,急忙腾身闪跃,结果过于仓促,一脚竟踏在旁边的火堆上,踩得火花四溅,满山洞都是火星子飞舞。
耶律芳冷笑一声,手中一用力,长鞭回撤,立时将唐风唐追唐山三人提起撞在坚如硬铁得洞壁之上,摔了个**崩裂,血溅五内。
她这一连贯的动作,从甩鞭卷人,到摔鞭撞死唐门“三杰”,述来话长,实际上只一刹那光华的时间,可见耶律芳的手段辛辣是是何等的锐猛。武琼花本想要出言阻止,却根本来不及,瞧着耶律芳又要鞭杀唐骏,立时不假思索的叫道:“耶律堂主,快住手!”他这一叫,声音甚是沉重,竟震得洞口的积雪纷纷扬落下来。
耶律芳一怔,怵然停手,吃惊的望着武琼花道:“你……你的功力恢复了?”武琼花摇头嘿嘿一笑,还未回答,却听洞外忽然似远忽近的传来一阵极为动听悦耳的鸟叫之声。
武琼花和萧瑶二人一听,面色同时一变,几乎一口同声的道:“妙音鸟!”耶律芳却从未听过如此动听祥和的鸟喧之声,此时一听之下,象是中了一种无形的魔力一般如痴如醉,只觉满心仇恨一瞬间如清泉流水清澈,似轻雨绵绵柔润,浑身通泰宁静。那鸟叫声微微一顿,她便回过神来,见武琼花和萧瑶神色惊悚,不觉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妙音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