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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在这里,别到处乱跑,我马上过来接你。”电话那边,北冥夜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睡醒,名可的反应能力还不强悍,听了他的话,她眨了眨眼,木讷地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在过来的路上。”
一句话吓得名可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她才道:“那……那大概要多久才会到?”
北冥没有立即回答,似乎在考虑,片刻之后他才道:“不到二十分钟。”
挂了电话之后,名可抬手在额前擦了擦,才发现原来自己额角已经渗满了细汗。
如同心虚那般,她把电话收起来之后,立即将从营业厅里打回来的通信记录单子叠好,放到包包的最里层。
收进去之后还是觉得不保险,恰逢看到里头有包卫生巾,她想都不想便把卫生巾的包装撕开,将通信记录夹在最里面,再拉上暗格的拉链,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将包包往床上一放,她迅速从房间里奔出去,到阳台上拿了扫把和簸箕先扫了地,接着拿抹布将大厅里头的桌椅随意擦过一遍,继而拿了拖把在地上拖了起来。
北冥夜到的时候她还在收拾名敬华的房间,看到床头柜上安安静静放着他好些年用的收音机,她情不自禁拿了起来看了下。
里头还有电池,几个月了,电量还没有完全用完,只不过收音机却是有点毛病了,声音模糊不清的。
正打算把它拿回去慢慢研究一下,看看还能不能修好,不想刚从名敬华的房间出去,一抬头便看到站在大厅里那抹高大的身影。
这一惊吓,吓得她差点把手里的收音机给扔了出去。
他……他什么时候来的?又是怎么进来的?
看着明显被吓了一跳的女人,北冥夜凝紧了浓眉,脸色一沉,不悦道:“你回来这么久,大厅的门怎么都不锁上?万一进来的不是我而是坏人,你怎么办?”
名可捏了捏手里的拖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断起伏的心跳慢慢平复下去,才对上他的目光,闷声道:“回来的时候在想着爸爸,有点心神恍惚的,忘了。”
“做事怎么可以这么粗心大意?”北冥夜走了过去,本来还想责备几句的,但见她脸色确实不怎么好,隐隐透着一层脆弱的苍白,所有的气都在一瞬间给散去了。
从她手里将拖把夺了过去,他转身朝阳台走去,随意将拖把晾了起来,才回头把落地窗关好锁上,看着她问道:“中午吃了什么?吃过了没有?别告诉我,你回来之后就没出去过。”
名可目光有几分闪烁,在他面前还是有几分不习惯撒谎,所以她只能低垂头颅,不说话。
北冥夜真有点生气了,这丫头怎么就不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
“打扫完了吗?要是打扫完,该走了。”
“哦。”名可淡淡应了一声,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返回。
收音机放到包里,她把手提包拎起,正要出去,想了想还是把手提包打开,从里头取出北冥夜那个沉甸甸的钱包,出了门之后递回到他跟前。
“怎么?不是说要保管几天吗?这才半天就还给我?”北冥夜挑了挑眉,虽是这么说,但还是把钱包接了回去,放回到兜里,揽着她往门外走去。
“你把钱包给我,你要用钱的时候怎么办?”为免让他看出自己的心虚,她找了个点话题,顾左右而言他。
“要用钱的时候再说。”北冥夜把房门关上,看着她把房门锁好,才与她一起往电梯走去。
没想到这电梯居然坏了,不知道是不是一楼正在维修,刚才上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旧小区,连电梯的毛病都特别多。
等了好一会也没有任何动静,北冥夜侧头看了名可一眼:“累不累?不累的话爬楼梯下去。”
“不累。”其实,名可已经忘了累是什么滋味,也许是因为太过于紧张,人还是没能彻底平静下来。
北冥夜却只当她还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牵了她的手,与她一起往楼梯间走去。
下楼总比上楼要轻松太多,下楼其实并不难,只是名可一路往下走,好几回都忍不住探头往中间空道望去。
爸爸就是在这里摔下去的,如果不是每一层楼都有栏杆挡在那里,帮他在下坠的时候卸去点坠落的力,减缓了速度,他只怕根本没有生还的机会。
医生说他身上好几处地方都撞成了骨折,应该就是被这些栏杆给撞伤的。
如果那天晚上真的是宋芙和名珊把他推下去的,那这两个人真是足够的黑心,面对与自己一起生活了十几二十年的人,居然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就算名珊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可再怎么说这个男人也养了她二十年,她就不知道知恩图报吗?她们的心怎么能黑到这种地步?
“在想什么?”北冥夜忽然紧了紧大掌,掌心的力度让她蓦地回过神。
名可的心跳还是不由得跳漏了半拍,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她笑了笑,却笑得万分苦涩:“我在想爸爸。”
北冥夜不说话,名敬华是从这个地方摔下去的,他当然知道,只是刚才提议走楼梯的时候没有想起来。
瞟了栏杆一眼,他沉默了许久才忽然道:“栏杆太矮了,人走在上头确实很危险,保不住什么时候就会出意外。”
名可没有回应他这话,北冥夜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就这样一路下楼,来到一层之后往停车库走去,两个人还是没有说上半句话。
气氛有几分说不出的压抑,不仅名可,就连北冥夜也感觉到了。
对名敬华,他始终是有几分歉意,哪怕他出事并不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如果没有他的授意和计划,名珊和名敬华也不会争执起来,更不至于会将人推下楼。
在这事上他确实犯了错,所以从这个楼梯下去,就连他也觉得心情特别沉重。
一直到上了车,那份沉重的压抑感还是没有舒缓过来,反倒是上车之后,名可心情似乎好了些。
侧头看了他一眼,她道:“我饿了,能不能先去吃点东西再回去?”
“好,带你去吃晚饭。”
把车子从停车库里驶出来,转眼间已经离开了小区。
他们没走多远,随意找了家小饭馆,吃过晚饭,立即又踏上了回市区的路。
名可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吃过饭,上了车之后,便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似乎在休息。当她安安静静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脆弱的瓷娃娃那般,那么弱小,让身边的男人止不住一阵心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