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奚离愁便怂恿着宋惟初搬去了离开前才买的山庄,就是那个拿来做农家乐的庄子,说是地处郊外,僻静好养病。
宋惟初也挂念着比她们先到都城的那些合作伙伴们,便欣然同意了,裴朗月倒是没有跟去,说是要回家一趟,离家这么久,总的有个交代呀。
不过,邵娉婷听说,倒是说什么也要跟着去了,邵文然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二话不说,立马收拾好娉婷的东西,打包,扔进了宋惟初的马车里。
吃过奚离愁开的药,宋惟初第一次感觉到身体的虚弱,那种无力感,由骨子里散发出来。抱着软枕靠在车壁上,看着马车行驶过的繁荣街道,心底哀凉。
从到这里的第一天,就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单单纯纯的过一辈子,就算胖点,丑点都没关系,做着小生意,赚点小钱,有一二好友,偶尔出城旅游,不都挺好的嘛。可是呢,一个二个都不顺她的意,不是要赶她走,就是要她命。这都什么日子嘛。
马车驶了一两个时辰,在一座山脚下停下。
扶着闵浩天的肩头跳下马车,看了看这秀丽的风景,不禁为自己的眼光点了个赞。
奚离愁年纪不大,长相也算是上等中的上等,可是为什么一看到他,宋惟初就觉得心烦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对盘吗?
“啧,这眼光也配得上您的长相咯。”说话真是不好听。“庄子在哪儿啊,先说好,这小孩要是爬不动了,我可不抱。”
他说的小孩自然是怯生生躲在闵浩天身后的邵娉婷。
“谁求你抱了,我们家娉婷也不是一般人就能抱的。”宋惟初回呛,弯腰亲亲小人儿粉嘟嘟的小脸,真是几个月不见,小丫头又漂亮了不少。
还有几天便是她的生辰了,过了生辰就离那两个臭丫头的婚期不远了,听说夜家又提条件了,都是夜家那小子的生母说的,反正这两个丫头都是他夜家的人了,其中还有个怀了身子,不娶也不是他夜家丢人现眼的。
如果能在她两成亲那天露个脸就好了,一定要让她们一辈子都记得这个婚礼。
现在都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当初看上这个宅子就是因为这地处山腰,风景如画,还有一处极好的草原,可就是因为偏僻了些,自上个主人因事将宅子出手之后,便再无人问津。要不是她那天好奇,跟着来看了看,估计这房子就要荒废了。
只是这上山的路,马车是上不去了,骑马吧,还是算了,估计又得多一个变种骆驼。还是慢慢爬上去吧。
奚离愁不干,要她的信物,想要自己先骑马上去,嘿嘿,不过,没门。
宋惟初现在身子虚,走不了几步,便气喘吁吁的要休息了。不过看样子,奚离愁跟她也差不多,看着青春年少的,还没秋痕一个丫头走的轻快,更不用说身怀武功的闵浩天了。
“我说,奚离愁啊,你身子也不太好嘛。”宋惟初坐在一块石头上,刚恢复气息就开始打笑别人。
那个别人呢,还正抚着胸口顺气呢,听到她的话,顺手就拾了根枯草丢了过去,“我跟你一样,从小就被人这样害那样害的身子自然不好,不然干嘛非要去学医啊。”
大户人家果然都差不多,听说奚家可是赫赫有名呢,全家世代为官,最不济的就是那个奚家的上门女婿也就是裴朗月的二伯,然后便是这个不成器的奚家幼子,成天游山玩水没个正行。
敲着有些酸疼小腿,还未入夏,天气已开始炎热起来了,秋痕递上早已准备好的清水,一边给邵娉婷擦了擦汗,“邵小姐,真的不用奴婢抱你吗?”
小丫头侧头看了眼奚离愁,使劲的摇了摇头,哼哼,她会自己走上去的,才不会让任何人小瞧。
哟,倒是挺争气啊。奚离愁忍不住笑,轻咬了一口干粮。再次带头看向那密林从中隐隐约约露出的屋檐一角,哎,怎么还这么远啊。
正巧现在闲来无事,奚离愁便好奇心起,问起她和裴朗月是怎么相识的。
说到这事,她也认真的想了一下,那是一个特别普通的早晨,宋惟心那小子闹着不想去学堂,她娘就逼着她亲自押送过去,路上就遇到了一个瘦弱的小男孩被几个个子很高的男孩逼在墙角,宋惟初当时那叫一个火冒三丈啊,自家这个弟弟平日里不随便欺负人,但也不代表随便的让人欺负啊,而且看样子那个被欺负的孩子比宋惟心还小一些。她那时候本就是个遇上事从不躲还要迎上去的性子,当即勒停了马车,利用体重优势,生生把人给打跑了。
刚安慰好怯懦的孩子,一回头就看到了他,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看见她的时候,非常吃惊,一出口便是伤人的话,“女孩家家不好好呆在家中,偏要到外面来丢人显眼,你图个什么。”
后来才知道,他那时以为,是她在欺负他的幼弟。
奚离愁听得直笑,“我就说哪里不一样了,原来是这样啊,我那个好哥哥以前可是出了名的毒舌嘴快,今个一看,突然就温文有礼了,想来全是你的功劳,小子佩服,佩服。”
“及你现在一半没有?”想到以前的裴朗月跟奚离愁差不多,简直不敢相信。
又吃瘪,奚离愁暗自不爽,咽下最后一口干粮,拍拍手起身,走咯,去看看这个新家。哈哈,虽然不是他的。
“对了,宋惟初再问你个问题,”他弯下腰,俊脸靠的极近,“你喜不喜欢我这个好哥哥啊?”
喜不喜欢裴朗月,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啊。
好似本来就知道她不会回答一般,他抿着唇轻笑,“我那个好哥哥可是很喜欢你哦。”
喜欢她?这么一个胖子?一个尽惹事添麻烦的胖子?真会开玩笑。
她没有当真也不敢当真。或许裴朗月本来就是那么一个对所有人都这么好的人,对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特别呀,哪里有喜欢她这一说啊。
山庄巍峨,两座石狮子上威严矗立,初肴山庄四个篆体烫金大字,格外醒目,奚离愁只看一眼就知道是谁亲自写的。
排排队站在门前恭候的是好久不见的江添柔、江婆婆,乌兰等一干人。
“姑娘好。”
见是她,所有人都毕恭毕敬的垂头行礼,她心里享受,高兴的不得了,眉眼都快飞起来了。
秋痕俯在她耳边轻声说:“姑娘前些日子寻回来的江姑娘,聪明好学,半个月就学会了怎么打理账务,现在这初肴山掌都是江姑娘在打理了,只是那乌兰姑娘,刁钻了些,好几次都有客人被赶了出来,若不是卲大人和江姑娘对那些客人好言相劝,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顺着话头看过去,果然看到乌兰一人趾高气扬的仰着头。
呵呵一笑,倒也不介意,还压下了秋痕的话,“以后这话别再说了,这乌兰改得了改,改不了自有人收拾。”说着还故意拿手肘撞了一下闵浩天,后者蹙眉,小声抱怨,这又不是我让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