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知道,我刚才那样说,伤了您的心,我也知道,您之所以去打骂子喻,完全是为我出气,可是妈,您想过没有,您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见女儿服软,李小冉的神情也不再似刚才那般悲戚,抹干净了眼泪,视线重新落回到女儿身上,不敢置信的望着女儿,“能有什么后果?无非是他历子瑜名誉扫地而已呗!”
挽歌摇头。
苦笑。
“妈!”
李小冉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错话了,红着眼眶问女儿,“那是什么后果?”
许是蹲得久了,挽歌有些不舒服,她现在虽然说肚子已经隐隐看出来了,但好在还小,不仔细看的话,还是看不出来的。
“妈,您这样做的后果,只会让他更讨厌我,更讨厌你,你这么做,只会把他推到牧羽菱身边,让他和牧羽菱离得越来越近,而让他离我,却越来越远。”
“子喻是个爱恨分明的人,今天这件事,他会考虑把你和我赶出历家,难道您希望他送给我们一幢房子,好吃好喝就把我们打发了?”
李小冉一愣。
恍然大悟。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哎哟,你看我这老糊涂…”
“挽歌,妈对不起你,接下来,你说妈该怎么做?”
挽歌苦笑,摇头,“妈,我不知道…”
李小冉意识到自己犯下了错误,那只没有折断的手紧紧握着挽歌的手,“挽歌,妈妈以后再也不冲动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快告诉妈,现在该怎么补救?我不要被历子瑜赶出历家,更不要他一幢房子就把我们打发了,挽歌…”
“告诉妈妈,我现在该怎么做?”
李小冉很急切,如今的郝家不比从前,只要离开了历家的庇佑,她一定会像过街老鼠一样,被很多人打的。
她不想过那种胆颤心惊的生活。
如今在历家,吃的好,喝得好,睡的好,衣服穿的都是当季名设计师的亲款,打麻烦输个好几万都有人替自己买单,这样的日子,神仙般的生活,她怎么可能让自己再过那种穷日子呢?
可是,就是刚才,她得罪了历子瑜。
她不应该得罪他的,想挽回,却不知道能不能来的及。
挽歌笑了,“妈,急也没有用,不如等子喻气消了,好好向他道个歉,然后再安分的过日子,等他渐渐淡忘了,也许就好了。”
李小冉频频咬唇,捶手顿足,痛恨自己的沉不住气,“唉…”
“也只能先这样了…”
单手握住女儿的手,悔恨交加,“挽歌,是妈不好,妈对不起你…”
挽歌笑了,无所谓的耸耸肩,“妈,有一件事,您现在必须搞清楚。”
李小冉见女儿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好多说,只是瞪大了眼睛,听她说。
还未开口,挽歌的脸色便已然难看起来,“妈,子喻他不爱我了,也许四年前,他对我根本就不是爱…”
“也许当时,他为的,只是还我的救命之恩…”
说到这里,她已然再说不下去,眼角带着泪。
李小冉也是一阵凄楚。
女儿的心思,当妈的自然比别人了解的多,她和历子瑜走到这一步,当妈的心里也不好过,看着女儿不开心,她也是一片伤感。
“挽歌,那…你打算怎么做?”
挽歌笑的苍凉,“妈,我想过了,既然他不爱我了,我也不再奢望他的爱,现在我想要的,就是历家的财产!”
“钱这东西,比男人诚实可靠多了,我不想流浪街头,所以…”
李小冉点头,“好女儿,不管你想怎么样,妈都陪着你!”
挽歌伸出没受伤的手,拥抱母亲,“妈,谢谢你…”
“以后,请你低调一些,不要再又打又骂的,我们就算坏,也不能坏在明处…”
李小冉用力点头,“你说的对…”
“不过挽歌,还有一件事,我得和你商量一下…”
挽歌笑,如今,母女齐心,想必,将来在历家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妈,您说吧…”
李小冉若有所思,盯着女儿的脸,“挽歌,我怀疑牧羽菱怀也孕了…”
什么?!
挽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吗?消息可靠吗?”
李小冉摇头,“可靠不可靠,我也说不好,总之,今天早上我看到牧羽菱躲在洗手间里吐…”
挽歌拧眉。
“吐?”
她也是怀孕的人,自然知道吐意味着什么。
一个女人,清晨起床,没有吃早餐的情况下吐,十有八、九是牧羽菱怀孕了。
牧羽菱竟然也怀孕了!
历子瑜知道这件事吗?
挽歌生怕自己意会错了,急忙拉住母亲的手,“妈,您别说好像,再想想,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李小冉摇头,目光幽长。
仔细回想着早晨她看到的一幕。
“挽歌,当时我手腕疼得厉害,人又多,环境又复杂,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看到牧羽菱捂着嘴巴离开的…”
“她匆匆跑进洗手间里,反锁了门。”
挽歌垂眸,半晌没有说话。
李小冉则是静静的看着她,生怕打搅了她的思绪。
挽歌走来走去,好半天以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站在李小冉跟前,深深的望着她,“妈,子喻知道她怀孕的事吗?”
李小冉摇头,“应该不知道,看历子瑜对牧羽菱的在乎程度,牧羽菱不舒服,他应该跟着她一起离开的…”
“还有一个细节,就是牧羽菱反锁了门,似乎并不想别人知道她在做什么…”
挽歌轻轻点头。
徘徊良久,驻足在窗前,“妈,我想,子喻应该不知道牧羽菱怀孕的事!否则,以他的性子,早就把牧羽菱捧上天了。”
“还有,好像牧羽菱在拼命掩饰自己怀孕的事实,这其中说明什么?”
李小冉大眼瞪小眼,“说明什么?”
想了半天,恍然大悟,“她怕历子瑜知道她怀孕!”
“按理说,她和历子瑜久别重逢,这么大的好消息,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历子瑜的,可是,她并没有说。”
“不管她为什么没有说,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并不是充分相信历子瑜。”
挽歌笑,朝着母亲点头,“妈,你越来越厉害了。”
李小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妈哪里厉害,都是我女儿聪明,影响了妈妈…”
挽歌笑的很浅,眼神里却是忧伤一片。
牧羽菱怀孕了。
她是什么时候怀上的呢?
她和历子瑜重逢才几天而已,不可能是这几天怀上的。
那么,就只有四个月前怀上这一种说法。
牧羽菱怀孕四个月了…
四个月…
她却一直不敢告诉历子瑜。
说明什么呢?
四个月之前…
应该就是那个暴风雨之夜。
也就是说,牧羽菱怀的孩子十有八、九不是历子瑜的!
原来如此…
随即了然一笑,道:“妈,既然子喻不知道她怀孕的事,咱们也别说出来,回头,我想办法试探试探她,是不是真的怀了?”
“如果真的怀了,她这个孩子一定不能留!”
李小冉的神色也凝重起来,“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母女二人又商量了大半天,李小冉才从挽歌的房间离开。
走出挽歌房间以后,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历子瑜的卧室门。
门是关着的,她站在那里,有一瞬间的走神。
不过,很快,她就扬起一丝笑容,神采奕奕的离开。
牧羽菱,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资本留下来!
历子瑜,既然你不爱我女儿了,那么,我也要让你尝尝痛失挚爱的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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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的末秋,虽然气温已经降到了十度左右,可来来往往的行人却丝毫不觉得冷,稍有冷风吹过,扬起地上的枯孟,那枯孟便随着风儿飘啊飘,像是折了翅的蝴蝶。
漫天的萧索味道出现在这个季节里。
有人伤感,有人幸福,有人收获。
张蔷收获了一大束红色玫瑰花。
红艳艳的玫瑰花,还沾着晶莹剔透的露珠,红白相配,分外妖娆。
她坐在代理总裁办公室里,皱眉望着那束花。
属名是季盛东。
那个让她又气又讨厌的男人。
看一眼进来替自己送咖啡的年轻助理,“小曼,这花送你了…”
小曼一脸惊讶,“蔷蔷姐姐,这上面写的可是您的名字哎…”
张蔷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送你了就是送你了!”
小曼很开心的抱过花,放在鼻尖嗅了嗅,“蔷蔷姐姐,您真的不要么?”
“我几时说放话不算数了?”张蔷凝着她的小助理,年轻的女孩,二十出头,正是女儿家最美的年华。
小曼开心极了,抱着花就往外走,张蔷叫住了她,给她一串地址,又叮嘱了她半天,“照着这个地址给我送过去!”
小曼张大了嘴巴,却还是照着去做了。
与此同时,历家老宅里的牧羽菱也收到了一束和张蔷一模一样的红玫瑰花。
历子瑜站在玫瑰花前,恶狠狠了盯着那玫瑰花,恨不得辣手摧花。
“季盛东…”
这三个字,他是咬牙切齿吼出来的。
如果季盛东就在他跟前的话,兴许早被他撕烂了。
牧羽菱急忙堵住耳朵,缩在沙发里。
历子瑜狮子吼的工夫,她可是第一次领教,不成想这么厉害。
她是不是应该让他多练练,将来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也许有出其不意的功效呢!
再一想,还是算了吧,她可不想折磨自己的耳朵。
花是季盛东送的,她知道季盛东是在逗历子瑜玩,也不解释,就由着历子瑜误会。
谁叫他以前那么欺负她的?
现在,季盛东帮她讨回点公道,似乎,亦无不可。
优哉游哉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某个满脸愤怒的男人,心里掠过一阵开心。
看历子瑜吃醋的样子,似乎总会让心情特别好呢!
这会儿,他已经和那束花对视了有一个小时之久。
他就坐在那里,距离花一米远的距离,如刀一般的眼神恨不得在花上戳出几个大洞来。
“季盛东…”
指关节捏的“嘎嘎”作响,如果不是因为他左手不方便的话,眼前这花早被他毁尸灭迹了。
偏生的,牧羽菱还觉得心里不够舒坦,非要再刺激他一下。
“子喻,这么漂亮的花,为什么不让佣人插起来?谢了多可惜啊…”她故做叹惜壮。
眼神却一刻也没离开过男人的脸。
历子瑜额际的青筋“突突”直跳。
季盛东那个恶心男送的花竟然漂亮?
历太太竟然说漂亮?!
还让佣人插起来!
还说可惜!
季盛东这是什么意思?
存心来捣乱破坏的是不是?
难道他堂堂历氏的总裁,送不起花么?
羽菱窝在沙发里,捧着杂志,心思却飞到了男人身上。
历子瑜豁然起身,单手拿起那束火红的玫瑰花,直接从窗户里丢了出去。
很快,他人就离开房间,朝着车库怒气冲冲的去了。
牧羽菱生怕他想不开,急忙扔下杂志,吩咐司机开车,一路尾随。
历子瑜的那辆阿斯顿马丁真不是盖的,全国仅售五辆,全球也不过77辆,售价高达四千七百万。
这男人,一向骚、包惯了,万恶的资本家生活,就是这么的奢侈浪费!
四千七百万啊,她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可是人家历总裁,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买了那辆车。
啧啧…
车子迅速拐过几个弯道,便消失在牧羽菱的视线里。
牧羽菱着急,现在的历子瑜,左臂还是伤残的,单手开车很危险,他这样做,很容易出竟然的,好不好啊?
可是,她又拦不住他,无奈之下,牧羽菱只好吩咐司机去季氏的办公大楼。
依着历子瑜的性子,一定是去找季盛东算帐去了。
司机开的很慢,这车子跟阿斯顿马丁哪里能比?
等她直到季氏办公大楼下的时候,那辆招人眼球的车已经停在了停车位上。
拉风的一塌糊涂。
不少人围着那辆车,赞叹着它的拉风程度。
牧羽菱撇撇嘴,不以为然。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一进季氏的大门,就看莫小可朝着自己直眨眼睛,“羽菱,表哥来了,虽然胳膊坏了,但是模样儿真帅…”
羽菱抚额。
都这个时候了,莫小可,你能不犯花痴么?
她打住莫小可眉飞色舞唾液乱飞的得意,摁住她的胳膊,用力捏着,“表哥去哪里了?”
莫小可被她捏疼了,一边抽回自己的胳膊,一边低声骂她,“你个死羽菱,有了表哥就不要小可了…”
羽菱只好松手,“好小可,快告诉我,表哥在哪里?”
莫小可有些委曲的扁扁嘴,扬手一指总裁办公室,“喏,总裁办公室…”
莫小可的话还没说完,牧羽菱已经朝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走了过去。
速度令莫小可咋舌。
历子瑜的暴龙脾气她不是没见识过,他已经打过季盛东两次了,这一次,她真的不敢想像季盛东会被他打成什么样。
以最快的速度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看到两道颀长的身影对视着。
还好还好,没有打起来…
牧羽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满屋子黄白相间的菊、花又是怎么回事?
历子瑜虽然是单臂,行动诸多不便,相是相较于季盛东,他的力气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把揪住季盛东的衣领,把他拽过来,然后按在季盛东的超大办公桌上,朝着躺在瞫上的男人深鞠一躬,“季盛东,一路走好,但愿你死后下地狱,没有女人喜欢你…”
牧羽菱突然笑出声来。
感情历子瑜弄了一屋子的菊、花送给季盛东,提前给他举行了葬礼。
可怜的季盛东,这会被按在办公桌上,动弹不得,一又眼睛频频向羽菱发出求救信号。
历子瑜看见他朝着羽菱使眼色了,半侧着身子,打量着羽菱。
“妞妞,季盛东的葬礼,你快来给他送送行…”
“…”
牧羽菱无语。
她实在没见过这么幼稚的男人,季盛东不就是给她送了一束花嘛,他竟然这样报复季盛东。
羽菱站在那里,看看季盛东求救的眼神,再看看历子瑜威胁的眼神,头皮发麻。
季盛东躺着的姿势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他看着牧羽菱,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汽,“小牧儿,救我…”
历子瑜的眉毛又拧了拧。
小牧儿也是他能叫的么?
掐着季盛东脖子的手上力气顿时加大几分,季盛东一阵猛烈的咳嗽,俊白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历子瑜个变、态!
她冷冷看一眼历子瑜,轻声道:“如果历大总裁很喜欢玩这种幼稚游戏的话,恕我不能奉陪了…”
语毕,她缓缓退出季盛东的办公室,顺便把门带好。
毕竟,现在季盛东的样子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堂堂季氏的总裁,这一面要是被员工看了去,还不笑掉大牙?
她利落转身,轻轻离开,不留半点留恋。
下一秒,门似乎又被打开了,尔后又关上,有风吹动她藏青色的裙摆,饶是穿着厚厚的打蒂裤,她也觉到了凉意。
转瞬,她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男人温润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好妞妞,不生气了,是我不好…”
牧羽菱没说话,绷着一张脸,快速离开季氏。
饶是她走的快,也还是被小可看到了,“羽菱,表哥怎么受伤啦?”
羽菱只好佯装出一副笑容,“他…受了点小伤…”
莫小可丝毫没看见羽菱求救的眼神。
仍然喋喋不休,“羽菱啊,表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不是说你请假了吗?”
“咦,表哥怎么搂着你的腰?”
羽菱哪里有时间回答她的问题?
这会儿,搂着她腰的那只手用了好大力,快要把她捏得喘不过气来了。
不知死的莫小可还在把她往火堆上推,“羽菱啊,虽然你和表哥感情好,可是你没听过吗?男人的头,女人的腰,不是情人不能摸!”
牧羽菱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死了。
身后这个男人在生气。
生很大的气。
她快要被那股寒意冻僵了。
复读机般的莫小可终于察觉了两个人的不正常,停下话唠,看着羽菱和历子瑜,“羽菱,你怎么了?”
“表哥?!”
这一声冷到人骨子里的声音来自牧羽菱身旁的男人。
牧羽菱头皮发麻,那两道利刃般的目光快要把她的头皮掀开来。
“你跟她们说我是你表哥?”
男人半眯着眼睛,像是打量着什么陌生人一般盯着她。
羽菱在心底暗暗叫苦,下意识的,挣脱历子瑜的手,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抬起的脚落在半空中,男人有力的臂膀紧紧箍着她的肩膀,“亲爱的老婆,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么?”
他笑的人畜无害,天下无双,碧月羞花。
可是,牧羽菱一点想笑的感觉都没有。
这男人,摆明了不放过她。
欲哭无泪。
有她这么悲催的人么?
她有些害怕的朝着历子瑜怀里缩了缩,讨好似的在他身上蹭了蹭,眼睛眨巴眨巴,水汪汪的看着他,“能回家再说么?”
“不能!”历子瑜回答的斩钉截铁。
历太太竟然说他是她的表哥?!
莫小可终于察觉到两个人的不正常了。
看着历子瑜大大咧咧放在牧羽菱肩膀上的手,“羽菱,他真的是你表哥?”
泪奔。
看来,做人果然不能报一丝侥幸心理。
牧羽菱缩着脖子,怯生生的巴望着历子瑜,生怕他发脾气,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劝他,只好用手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襟。
历子瑜无视掉她的小动作,视线穿过空间,落在整个季氏办公室的员工身上。
清了清嗓子,用不紧不慢的语速向大家陈述一个事实,“我是牧羽菱的丈夫,历子瑜!”
短短一句话,却是掷地有声。
原本还有点轻微吵闹的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安静的不可思议。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在众人还没明白过来之前,历子瑜已经抱起怀中的女人,直接朝着电梯去了。
等到那帮花痴女反应过来,想抓住牧羽菱问东问西的时候,牧羽菱已经离开了季氏的大门。
历子瑜牵着她的手,步代果断稳重。
他是当兵打过仗的人,步伐自然比正常人快,她有些追不上他,只好吃力的小跑着。
“子喻,我追不上你了…”
男人没有说话,步伐依旧沉稳有力,只不过,速度上慢了一些。
羽菱好不容易跟上他的步伐,小脸儿怯生生的望着他,“子喻…”
“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有意说你是我表哥的…”
“那个时候,我们刚刚重逢,我不知道你对我是一种什么态度,我不知道你还要不要我…”
“所以,我…”美之靠情头。
历子瑜突然停下来,她就这样硬生生撞进他的怀里。
男人的胸膛很硬,结实的肌肉撞得她身体发懵。
下一秒,她的唇被什么东西覆上,有人硬生生挤走了她口腔里的空气。
这个吻不同于他们平时的吻,带着些许的霸道和占有,咬得她有轻微的疼痛感。
男人细细碎碎的啃噬,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一般,连箍在腰上的力道都透着霸道。
牧羽菱觉得自己要透不过气来了。
她就像是离了水的鱼,呼吸不到一点空气,渐渐的岸上搁浅,意识淡薄。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窒息的时候,男人放开了她。
指尖轻轻拂过她微肿的唇,扬起一抹笑意,“知道解释了,很好,有进步…”
“我…我…”羽菱还想说些什么,男人的指尖轻轻压制住了她的唇瓣。
“嘘…”下一秒,他的吻又一次侵上来,直到吻得牧羽菱两腿发软,他才罢手。
很是满意如今历太太小绵羊儿一般的反应,有力的臂膀箍着她,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眼神的焦点落在她的唇上,“现在的颜色最漂亮…”。
羽菱无语。
这男人,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她,却比不过他的力气,只能任他还握着自己的腰。
“妞妞,我想要你…”他高大颀长的身躯微微佝偻着,那是男人隐忍的表现。
羽菱倒吸一口凉气,恶狠狠看一眼他那里支起的小帐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脱他的怀抱,钻进车里。
吩咐司机,“回家!”
话音未落,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车前,挡住了车子去路。
司机可不敢开车,下意识的打着了火,却没有把车子开出去。
很快,历子瑜坐上来,挨着牧羽菱。
手不安分在开始往她的内里探过去。
她今天穿的是裙子,因为怕肚子显出来,她特意挑了一件显瘦的裙子,却不想,正好给了某人肆意发挥的机会。
司机是明眼人,哪里不知道少爷这是要做什么,为了自己饭碗要紧,他立刻升起隔挡,给少爷和少奶奶腾出一方小小的私人空间来。
历子瑜很是满意司机的反应,嘴角微微向上翘起来,弯成很好看的弧度。
历子瑜没理他,径自抱起牧羽菱,朝着二楼的卧房走去。
虽然他的左手有些不方便,但是抱历太太这样的事,怎么可以假他人之手?
而且,历太太轻若羽毛,他又怎么可能抱不动她?
轻手轻脚的抱着她朝二楼房间走去。
刚踏上二楼的楼梯,便看到挽歌站在那里。
他紧抿着嘴角,以眼神示意她最好不要说话。
挽歌怔在那里,愣愣的看着他把牧羽菱抱进房间里。
动作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她。
心上有什么东西正一寸一寸撕扯着她。
那么疼…
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只怕扯动痛处。
她站在那里,睁大了眼睛看着历子瑜把怀里的女人放在床、上,而她,只能无声的看着这一切。
原本,这一切应该都是属于她的!
很快,历子瑜替羽菱盖好被子,带上了门,看到依旧还站在那里的挽歌,眉心微皱,“有事?”
挽歌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站稳,她在那里凝望着他,“我…想和你谈谈…”
历子瑜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一般,凝视她三秒钟,淡淡的道:“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挽歌只觉得心底发寒。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从身体里生生剥离了一般。
此时的她,打着石膏,整个左手的手腕都是被固定住的。
她穿一套米白色的居家服,领口那里空空的,高耸的锁骨让人觉得心疼。
建信了历打。她瘦得让人不忍心再说什么。
但是,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又格外突兀,那么的刺眼。
历子瑜无所谓的态度让她心寒,她垂着头,沉思了很久以后,才对着历子瑜的背影道:“子喻,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但是,它始终是一个小生命,它是无辜的,它应该被期待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
历子瑜没有回头,依旧稳稳的下着楼梯。
因为心痛的关系,挽歌的声音到后面越来越轻,甚至带了哽咽,“子喻,我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对孩子好一点,行吗?”
“子喻,不管怎么样,这个孩子已经在我肚子里孕育,如果我心情不好,生出来的孩子也不会健康的,你总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健康吧?”
历子瑜驻足。
转身望她一眼,“我说了,不确定这个孩子是谁的种!”
自从知道上一次的鱼汤里带了毒品以后,他对挽歌已经一点情份也没有了。
自作孽,不可活。
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历子瑜认为,这是他一生之中的耻辱,败笔,又怎么会欢喜的起来?
挽歌站在那里,神情戚哀。
“子喻,我知道我和我妈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我也不希望这样,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劝劝我妈的,我只希望你能多关心一下孩子。”
“孩子是不是你的这个问题很简单,再过三个月,三个月以后我可以去做穿刺,验DNA…”
“但是,有一点,你要搞清楚,如果这个孩子真是你的,而我又因为现在的不开心而导致孩子发育不良的话,这后果…”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聪明如历子瑜,不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历子瑜已经转过身来,面上依旧冷漠,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只要你和你妈离妞妞远一点,我会考虑你的提议。”
一阵阵的眩晕感袭上来,挽歌只觉得眼睛发黑,嗓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一般的疼。
妞妞…
他竟然叫那个女人妞妞…
历子瑜,以前你也是“挽歌”长,“挽歌”短的,为什么一夕之间,断送了我们多年的情意?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疼痛一片,她却浑然不觉。
有一股浓烈的恨意在她心头漫延开来。
牧羽菱,你毁了我的幸福,我也不会让你幸福的!
历子瑜颀然离去,徒留一个清冷的背影给她。
挽歌死死咬着下唇,直到血腥的味道在口腔里舒展开来,她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神情落魄的返回到自己房间内,终于有一串泪珠落下来。
倚着门,身子一点点滑落,她整个人坐在地毯上,手轻轻抚上小腹。
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孩子。
一个被历子瑜仇视的孩子…
即便这个孩子生下来又如何?
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可是,她卯足了劲儿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只有孩子生下来,她才能嫁给历子瑜,只要历子瑜和牧羽菱分开,只要她不停的往历子瑜的饭菜里加药,等到历子瑜病入膏肓,等到牧羽菱伤心失望离开,历家的一切,都将是她和孩子的。
历子瑜,狠心如你,大约不知道,女人若是狠下心来,会比你们男人要狠一千倍、一万倍吧?!
泪无声的滑落。
她的表情却是在笑。
很快,她就收敛了眼泪。
挽歌,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收起你的眼泪,拿出你的狠绝,只要你够狠,总有历子瑜求你的一天!
拿起电话,摁下那个她最不愿意拔打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通。
“挽歌,怎么了?想我了?”
挽歌咬咬唇,“叔,上次您给我的那个药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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