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五这意思郝擎浩也明白,只是拉不下脸而已。
历子瑜轻轻推了推王三五的衣服,示意他见好就收。
王三五看一眼历子瑜,随即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来,“老大,他们想用咱们的时候就用,连糖都不给一颗,不想用咱们的时候就把咱们一脚踢开,这算哪门子首长?”
“他只关心他自己的座位稳不稳而已!”
“要我说,您也别跟他啰嗦了,我替您打发他走吧,管他首长不首长的,没事也别在这儿耽误您休息1
两个大男人的眼神交汇,彼此都心知肚明。
这么做,不过是为了逼郝擎浩早点就范而已。
郝擎浩一张脸更黑了,坐在那里,默不出声。
历子瑜看一眼王三五,扶着自己的头,“王三五,我头晕…”
王三五急忙扶他躺下,“哎呀老大,我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瞧瞧?”
不等历子瑜答应,王三五就朝外头去了,“我去叫医生来…”
两人双簧配合的天衣无缝,王三五一走出病房门就笑了。
却又不敢笑出声来,只好捂着肚子躲到一旁去笑。
郝擎浩看着眼睛闭上的历子瑜,咬咬牙,还是开了口。
“小历啊,我这次来呢…是给你恢复原职的…”
“另外呢,你和小牧的结婚报告我已经批准了,连结婚证儿都给你们带来了,只要你们这协议书上签个名就可以了…”
为了晚节,为了安享晚年,面子算什么?
历子瑜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疑惑的看向郝擎浩。
“首长,不是说牧羽菱的身份有待仔细研究,不批准我们结婚的吗?”
“怎么这么快就办下来了?”
历子瑜故意这么问,其实他心里明白,老头子为了保住自己,哪里还管牧羽菱是谁的女儿?
只要把王俊赫抓回来,保住他的地位和声誉,老头子才不管别的呢!
估摸着,结婚证这事儿,老头子没少出力。
郝擎浩点点头,“是办下来了,不过,这事儿啊,你先别让静静知道…”
“她要是知道了,我就安生不了了…”
“至少,过几个月等我出国的时候你再告诉她吧…”
历子瑜明显看到郝擎浩的失落。
这老狐狸,早就该这么做了,非要拿侨儿。
自讨苦吃!
历子瑜一点儿也不同情他。
好吧,既然老头子出力了,想要的东西拿到了,他也得表个态不是?
“首长,既然您说让我恢复原职,那我听您的。”
“至于郝静那里,首长不说,我自然是不会告诉她的。”
开玩笑,他才没心思跟那个蟒蛇一般的女人讨论这个问题呢!
到时候,说不定她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听完历子瑜的话,郝擎浩总算出了一口气。
接着又笑,“子喻啊,有个事儿,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的好。”
历子瑜锐利的眼神划过他的脸,看不到丝毫波澜。
“首长请说。”
郝擎浩咬咬牙,犹豫半天,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王俊赫…他跑了…”
历子瑜清明的眸子闪了闪,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表示这件事他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了。”
简简单单几个字,郝擎浩却觉得似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
喜笑颜开。
“小历啊,既然这事你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管了。”
又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本本来,放在历子瑜手里,“这是你的结婚证。”
“老头子我费了不少劲,可别让我失望呀…”
最后那一句“别让我失望”,历子瑜了然于胸。
谁不知道老狐狸指的是什么?
不就是把王俊赫再抓回来么!
历子瑜只是轻轻的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郝擎浩满意的笑笑,拿着自己的外套离开,临走还不忘送给历子瑜一个老谋深算的笑容。
男口色大泛。老狐狸一走,历子瑜就抓起红本本看了个究竟,确定是真的以后,他把小本本收紧,小心的放在口袋里。
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跟这老狐狸过招真累,这老头子,鬼精鬼精的,谁知道他会不会弄个假的结婚证来骗他?
很快,王三五和牧羽菱就走了进来,看到牧羽菱脚踝上缠的纱布时,他皱起了眉头。
牧羽菱看他一眼,知道这男人又别扭了,也不多说什么,径自走到病床边坐下来。
王三五一看气氛不对,立刻改口,“我出去打点开水来…”
牧羽菱斜他一眼,“开水瓶是满的…”
王三五只觉得一头汗,嫂子怎么看上去比老大还难对付?
只好又道:“那我出去抽支烟。”
“你们聊…”
“你们聊…”
王三五一边说着,一边退出房门去。
一直站在病房外的张显辰白他一眼:没眼力劲儿!
不过,两个人都没走远,躲在门后,隔着透明玻璃往里面瞄着。
王三五一走,病房里的气氛顿时就不一样了,尽管这天气并不热,牧羽菱还是有一种冒冷汗的感觉。
历子瑜的眼神太过凌厉。
“脚怎样?”
这男人臭着一张脸,冷嗖嗖的眼直往她脚踝上瞄。
牧羽菱笑笑,“没什么,就一点小伤口,过两天就好了。”
小伤口?
没什么?
历子瑜的脸更臭了。
“三更半夜,你跑出来干什么?”
一想到历太太被毒虫咬了,这男人的心里就不舒服。
虽然现在牧羽菱好好的坐在他跟前,可他这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要不是他处理伤口及时,万一见不到她,叫他怎么办?
牧羽菱也不怕他,歪头眼睛看他,“你不也半夜三更的跑到外面吗?”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这男人,一醒来就摆个臭脸,给谁看啊?
当她牧羽菱好欺负是不是?
她偏要治治这男人的臭脾气。
历子瑜有些语塞。
“我…”
“我三更半夜出门是想事情!”
“你不一样,你是乱跑出来的,你没道理!”
“我不管,总之,以后不准你三更半夜跑到外面来!”
牧羽菱只觉得大脑一片混沌,扶着额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说辞来,历子瑜这男人,真难伺候。
历子瑜不讲道理!
暗暗又在心底把历子瑜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见牧羽菱小绵羊似的,一声不吭,历子瑜只当她是默认了,原本臭臭的脸缓和了许多。
躲在外面偷听的张显辰和王三五则是笑的肚子疼。
他们家老大,关心人也能弄出这么张臭脸来,真是奇葩。
牧羽菱低着头,一直在盘算着怎么治治历子瑜这自大又自我的脾气,想了又想,算了又算,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头疼。
牧羽菱出去替历子瑜买吃的的空当,他就已经向医生提出要出院了。
医生再三阻挠,历子瑜却强势的非要出院,医生被历子瑜吓得不轻,不得不被迫在出院协议上签了名。
牧羽菱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正在收拾的王三五和坐在病床边换衣服的历子瑜。
微怔。
“你这是要出院么?”
见到牧羽菱的时候,历子瑜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焦聚,落在牧羽菱白希的脸上。
随即朝她点了一下头,“嗯。”
牧羽菱不解,急匆匆的走到历子瑜跟前,“历子瑜,你又发什么疯?”
“你这样的身体怎么出院?”
历子瑜有些不耐烦,三天的时间已经过了两天,那个该死的医生偏偏还要他在医院再躺一天。
如果听医生的,明天出院,他和牧羽菱单独相处的时间根本就没有了!
无论任何人阻止他出院,他都必须反对。
包括牧羽菱。
脸色沉下来,硬梆梆的道:“我想出院就出院!”
…
牧羽菱接不上话来。
历子瑜一贯就这德性,他决定下来的事,谁也别想改变。
王三五无限同情的看着牧羽菱,暗自叹息。
老大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做事情总是怪里怪气的。
他可不想处在矛盾的中心,收拾东西的动作缓下来,他决定还是到外面走一走。
如果嫂子能说服老大不出院,自然是再好不好,东西也就不用收拾了。
脚尚未踏出门半步,却在见到来人的时候停了下来。
“郝小姐…”
听到王三五的声音,六双眼睛齐刷刷落在出现在门口的郝静身上。
郝静?
牧羽菱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凉。
这个女人,这时候突然跑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历子瑜却是平静如水,锐利的眼眸中未见半分波澜。
王三五下意识的就挡住了郝静的路,把历子瑜和牧羽菱守在身后。
见到拦住自己去路的王三五,郝静笑了笑,“哟,好像这里不太欢迎我呢…”
牧羽菱没心情理她,脸侧向一旁,一声不吭。
她本就不喜欢郝静,和她又素无往来,能避则避。
王三五不说话,只是挡着郝静的去路,“老大身体不好,需要休息,郝小姐不妨等老大身体好一点的时候再过来探望。”
郝静侧着大半个身子,朝着历子瑜的方向看过去,“子喻,看你这架势,是要出院啊?”
一语道破王三五的谎言,气定神闲的看着王三五的脸。
她笑的诡异。
这王三五也不睁开眼睛看看,我郝静是何许人也?
是你一两句话就能打发得了的人吗?
“这都要出院了,看来是没什么大事儿了,我来看看,也不算是什么太过分的事儿吧?”
王三五接不上话来,生着闷气,又不好说什么。
只好眼睁睁看着郝静绕过自己,走向历子瑜所在的位置。
高跟鞋有条不紊的响着,在历子瑜身前停下。
郝静伸出手,摸了摸历子瑜的额头,又仔细看了历子瑜的脸色,“这不是好好的嘛!”
眼角的余光瞧见一旁已经收拾妥当的行李,又是一阵轻笑,“我就说吧,这么点小毛病,哪里能难得到我们的子喻?!”
很自豪的朝着历子瑜挑了挑眉毛,直接无视一旁的牧羽菱。
历子瑜的身体怎么可能没事?
体内的毒素还没有彻底清除,医生再三交待,不可以出院,一定要等到病人情况稳定才可以离开。
可是这会儿,历子瑜这男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非要出院。
“郝小姐,子喻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不适合出院。”
面对自己讨厌的郝静,牧羽菱还是开了口。
潜意识里,她是有些怕这个女人的。
可是怕有用吗?
如果怕能解决一切问题的话,她愿意怕。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历子瑜的身体真的不适合出院,她找医生详细了解过历子瑜的身体,的确需要再观察一天才可以确定他没事。
这会儿又来了一个郝静。
她不知道郝静来这里是什么目的,但看样子,她似乎是来接历子瑜出院的。
她怎么知道历子瑜住院的?
不过既然连郝擎浩都知道历子瑜住院了,那这郝静也少不了有渠道知道。
毕竟,郝静觊觎历子瑜不是一天两天了。
纵然害怕郝静,却还是果敢的开口了,毕竟关系到历子瑜的健康。
郝静微微一笑,靠近牧羽菱一些。
因为穿着高跟鞋的原因,她明显比穿平底鞋的牧羽菱高出大半个头,气势上也更强大一些。
“牧羽菱,你最好搞清楚,现在是子喻他要出院。”
“他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要那些医生看什么?”
“他想出院就出院!”
郝静挑挑眉,有些厌恶的看着牧羽菱,“牧羽菱啊牧羽菱,身为子喻的老婆…”
“难道你不知道男人想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吗?怪不得你不讨子喻欢心呢?”
“就连办个出院都喊我来…”
说到这里,她突然又停住嘴,笑了笑,“不对,你们没有结婚证,你还不算是历子瑜的老婆呢…”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的身份好呢?”
“子喻的小情人?”
郝静把视线落在历子瑜的身上。
历子瑜沉着脸,不说话,抿着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样。
就在他看到牧羽菱伤心的时候,他想明白一个道理。
与其这三天里温柔缠绵不休,到不如一刀两断,彻彻底底给牧羽菱一个痛快。
对她越好,就越会让她伤心失望…
长痛不如短痛…
越是不想她痛苦,现在却又在做着让她将来会痛苦的事。
不如…
就这样让她讨厌自己吧。
也好。
所以他选择不开口,不说话,平静的看着一,从个女人间的战争。
王三五实在看不下去了,把牧羽菱拉到自己身后,人高马大的他则是狠狠瞪着郝静。
“郝小姐,跟我们嫂子说话的时候,你最好客气点!”
“否则…”
微微眯起的眸子遮不住他眼中的怒意。
对于郝静这个女人,他是又讨厌又恶心,只恨不得一枪崩了她才好!
不!
一枪崩了她都是便宜她的,像她这种恶毒的女人,就应该被千刀万剐,剐下来的肉喂狗!
王三五的身材很高大,郝静必须仰视才能看得到他的脸。
听闻王三五的话,郝静笑的花枝乱颤,嗤之以鼻。
“否则你怎样?”
“还敢打我不成?”
郝静嚣张的气焰实在让王三五看不下去了,她狂笑的声音还未落下,王三五便甩了她一个耳光。
“啪…”
清脆的声音在小小的病房里奏响。
牧羽菱惊了。
郝静呆了。
历子瑜则是怒了。
“王三五,你这是干什么?”
“给我滚出去!”
王三五气得浑身发抖,跟在历子瑜身边十几年,不管他做什么事,他都没有用过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
今天,为了一个叫郝静的贱女人。
他竟然用了那个“滚”字。
心有不甘的看向历子瑜,“头儿,您说的是真的吗?”
声音很小,却言辞凄凉。
极度失落的眼神看向历子瑜,嘴唇微微张合。
郝静则是很得意的看向牧羽菱,捂着被打的火、辣、辣脸,“哟,牧羽菱,本事挺大啊,又勾/搭上一个!”
牧羽菱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当着历子瑜的面儿,她竟然这样侮辱自己!
视线转向历子瑜。
那个男人却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仿佛这屋子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前一秒,他还在心疼牧羽菱身上小小的伤口。
不过一个眨眼的距离,他就成了郝静的走/狗。
历子瑜,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王三五更加厌恶的看向郝静,“郝静,你再敢乱说一句,我立刻撕烂你的嘴!”
王三五凶神恶煞般的表情似乎吓到了郝静,她急忙后退几步,躲到历子瑜身后。
拉着历子瑜的衣服,“子喻,人家好害怕…”
历子瑜半垂着眸子,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平静无波的脸则是看向王三五和牧羽菱。
“郝静是来接我出院的,麻烦你们把路让开…”
他不敢看牧羽菱。
生怕一看到她就会忍不住心疼,就会忍不住又把她抱在怀里。
历子瑜,不要看…
不要走过去。
之前王三五已经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郝静也不用再收拾,拿起东西,扶着历子瑜就走出了病房门。
“子喻,人家的脸好痛哦…”郝静撒娇似的靠向历子瑜。
“我亲一下,就不痛了…”历子瑜说着,真真儿的就在郝静被打肿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蜻蜓点水的一吻。
牧羽菱却已然心如刀绞。
手中热腾腾的饭盒掉落在地上。
震得她耳朵疼。
历子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她急切的想知道为什么,急匆匆的追出去,揪住历子瑜的衣服,眼神凄哀,可怜楚楚的望着他,想寻找一个答案。
“历子瑜,为什么?”
面对她通红的眼眶和苍白的脸,带着颤抖的小小身躯,历子瑜一阵阵心疼。
老婆,对不起…
眼下的情况我不能对你说出实话。
但愿某天我可以功成身退的时候,你还依然爱着我…
历子瑜眨了眨眼睛,强迫自己挤出一个微笑。
笑比哭难。
“牧羽菱,我玩腻你了…”
狠下心肠说出狠决的话语,自己的心为什么那么疼。
牧羽菱僵立在原地,捂着胸口,张大了眼睛死死望着历子瑜。
一秒。
两秒。
三秒。
那个男人的眸子依旧平静无波,不见丝毫波澜。
仿佛他对这段感情从来没有投入过感情一般。
什么东西在牧羽菱的心上轰然倒塌。
尘埃漫漫,扬起的灰尘迷住了她的眼睛。
心底深处某个地方疼得快要窒息。
玩腻了。。
玩腻了…
原来从头到尾,真正投入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种种誓言,种种纠缠不过是表象。
撕开了那层虚伪的皮,其实什么都不是。
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
她像是被梆在十字架上的孤魂,脚下是熊熊烈火,她却只能硬生生被炙烤着,连疼都呼不出来。
对视三秒钟以后,历子瑜率先移开视线。
“幕府山的那套房子归你,我会搬出来…”
依旧温和好听的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往日的温柔却早已幻化成风。
连一丝灰烬都找不到。
牧羽菱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历子瑜如果爱你,三年前就爱了,何必等到现在?
说到底,他不过是在玩。
归根咎底,还是她牧羽菱蠢!
被人骗了感情,又被骗了身子,可她还是心甘情愿。
到现在竟然还爱着那个男人…
可怜…
可悲…
“哟,才玩了几个月而已,就给他一套价值千万的豪宅,牧羽菱,你赚大发了呀…”郝静得意的叫嚣着。
脸上全是成功者的笑容。
被打肿的那半边脸狰狞的红着,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心情。
牧羽菱咬紧牙关,不想让郝静看到自己的狼狈,可偏偏腿就像生了钉子一般,怎么都迈不出去。
“历子瑜,其实…”
“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终于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却似被滚烫的热油浇过,痛楚从口腔一直漫延到胃里。
强行咽下眸中的泪水,毅然转身,在眼泪流出来前那一刻,离开这里。
早就告诉过自己:数到三,就不哭。
可为什么还是会有眼泪掉下来?
王三五看她这副模样,不用猜也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大步流星朝外头就要过去。
“嫂子,我去替你把头儿拉回来!”
牧羽菱拉住了他的胳膊,“不用了…”
“不要去…”
王三五气得不轻,连说话的声音都像是在吼,“为什么?”
“头儿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我一定要找他问个明白!”
牧羽菱死死拖住他的胳膊,“不要去…”
“牧羽菱不是输不起的人,别让他以为没了他牧羽菱就不能活…”
王三五被她拉制住,到底没有迈出门去。
*******************
一出医院门,历子瑜就粗鲁的扯开了郝静的手,脸上带着嫌恶。
“郝静,离我远一点!”
郝静笑的很开心,一点儿也不牧及脸上的指痕。
“子喻啊,我可是陪着你演了一出好戏给牧羽菱看呢,你不想她太伤心,干脆就把事情做绝了,我怎么着都得奉陪到底啊…”
郝静有意把被打肿的那半脸呈现的历子瑜跟前。
开玩笑,他历子瑜一个短信,她就屁颠颠儿的赶过来救场了,这个死男人,不但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竟然还嫌她!
要知道,她可是带着伤来的!
四处的伤口还没愈合,每走一步都疼的厉害。
这个男人,竟然还这样对她!
“刚才你太过分了!”历子瑜把行李扔进后备厢,坐到驾驶座上。
郝静笑嘻嘻的走到另一边,准备拉开车门。
车子却突然启动。
“你的车我征用了!”
把郝静一个人丢在街头。
郝静气得直跺脚,紧紧盯着历子瑜远去的方向。
历子瑜,你给我等着,我有的是办法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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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医院,回到幕府山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多钟了。
牧羽菱拖着疲惫的身躯,直接上了二楼。
推开门的那一刻,有人栖近她,牧羽菱刚想喊,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牧羽菱吓了一大跳,随即去咬那人的手指。睍莼璩浪
还没咬上,但听那人在她耳畔轻笑,“小坏蛋,是我…”
张峰!
女人的力气挣扎不过男人,知道了对方是谁,她纵然有心反抗,却也是有心无力。
“小坏蛋,我松手,你别出声…”
张峰试探着把手放开,站到牧羽菱的对面。
“哎哟,小坏蛋,你过的不好,一点都不好…”
他伸出手,拭掉牧羽菱眼角的泪。
“我就知道历子瑜那小子对你不好,瞧瞧你,把自己给折磨成什么样儿了?”
“我瞧着都心疼。”
张峰捧着胸口,一副心疼的花痴相。
牧羽菱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他这样的动作突然就笑了,低声嗔他:“你个死娘娘腔!”
张峰笑起来,忍不住捏捏她的脸,“小坏蛋,不生我气啦?”
牧羽菱扁扁嘴,“你让我把你从楼顶扔下去一次,我就不生你气了。”
张峰好看的眉头皱起来,握住牧羽菱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上,“哎呀小坏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嘛…”
“当初我不知道是你,要不是郝静那个坏女人买通了我,我才没空抓你呢!”
“后来我看清楚是你的时候,历子瑜那个坏蛋把我围住了,他是官兵,我是匪,没办法,我只好拿你当当挡箭牌啦…”
“不过,说实话,我也不舍得摔你的,你没看我特意把你往树挂了一下么?”
“对不起…”
张峰平静的说着。
最后那句道歉的话,他是诚心诚意。
如果不是他摔了那一下,也许,牧羽菱和历子瑜的感情就不会加深吧?
如果当时他能毫不犹豫的带她走,故事会像今天这么悲惨么?
可惜,这世上本就没有如果。
眼眸半垂,把那股子酸涩压在心底。
牧羽菱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的确是这样,如果换成是另外一个人,也许自己早就粉身碎骨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不能改变些什么,她又何必再去计较?
“啪…”
房间的灯被打开,吊顶的水晶灯折射出两个人的影子。
被晕成无数片淡淡的黑色,铺在地毯上。
张峰的样子落在灯光下。
穿一件粉色的衬衫,束在淡色的牛仔裤里,脸上挂着好看的微笑,看上去,不像是个坏人,倒更像是个纨绔子弟家的翩翩公子。
牧羽菱这才注意到他的长相。
这男人,除了身形比历子瑜稍瘦一些、皮肤略微显得黑一些以外,也是一表人材,长相俊美的男子。
下意识的,她又拿来和历子瑜比较。
这是什么心态?
牧羽菱,你生病了么?
人家历子瑜都说了,他不过是玩玩而已,就你这个笨蛋,还在这里假想着他不是不爱你!
想想以前,历子瑜骂自己是“蠢女人”,果然不假。
想到他的时候,心里不免还是酸酸的,涩涩的,五味杂陈,如今倒只剩下疼了。
疼…
唯一的感觉。
心思回转,看一眼张峰。
原本惊吓过后一颗狂跳的心终于缓和了许多,平静过后,她看向张峰。
“如果只是为了向我道歉的话,我接受…”
“现在,我要休息了,麻烦您出去…”
牧羽菱手指向房门。
关于张峰,她说不上是讨厌还是喜欢,对于这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男人,她并不讨厌。
换位思考,如果是她处在当时张峰的位置上,也许,她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张峰笑着贴上来,离她很近很近。
“小坏蛋,你怎么那么狠心?”
“我被历子瑜追杀,没地方躲,你这里就不能让我躲一躲么?”
张峰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
牧羽菱气结。
“张峰,这是我的卧室,就算要藏,也请你躲到外面去!”
“既然历子瑜在抓你,这里曾经也是他的家,所以说,这里不安全。”
她实在不想和这个男人有过多的接触。
毕竟,他不是好人,就算她对自己好,可他的身份也还是个坏人。
一个坏人做了无数件坏事,却只做了一件好事,并不代表他是一个好人。
“小坏蛋,你怎么舍得这么对我?”张峰凑上过,抱住牧羽菱,假装哭泣。
牧羽菱直翻白眼。
这男人,根本就是趁机在吃她豆腐。
想到历子瑜教过她的招儿,一抬脚,膝盖直接朝着张峰的裆部就顶了过去。
张峰没料到她会来这招,虽然躲避开了,却还是不可避免的碰上了。
“哎哟…”
张峰嚎叫一声,就势瘫坐在地上。
牧羽菱却是心情很好的掸掸身上的灰尘,“你个下/流痞,想占本姑娘便宜,没门儿!”
张峰很痛苦的看着她,“小坏蛋,我好疼…”
“你把我踢坏了…”
“以后我没有儿子,你可要负责给我生一个!”
牧羽菱不由得笑了,这男人,是不是男人啊?
竟然还要她一个女人对他负责!
“我呸!”
“张峰,你算什么男人啊?”
“我只不过轻轻踢了你一下,你就那里就坏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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