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柳怔了怔，只觉得心中滑过了一阵寒流，让她颤抖得厉害。
篡……国？看来如今盯着西秦的，不止一方势力。
赵亦钰点了点头，扬了扬红唇，杏眸中的目光越来越冷，最后凝结成了淡淡的光束，发散远方。
“是的，其实福贵人的真实身份，你也是知道的。”
细柳咽了口口水，“奴婢……奴婢也是知道的？”
“对。”赵亦钰扯了扯嘴角，“福贵人，她的真实身份，就是月妃！”
月……月妃？细柳的嘴巴张大了起来，不会吧？福贵人的真实身份是月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之前的福贵人……”
“之前的福贵人是真的福贵人。”赵亦钰知道这件事解释起来很费事，所以她打算引导着细柳，将整件事完整说出来，“你还记不记得，我给福贵人下的毒药，就是月妃曾经下给先皇的那种？”
细柳点了点头，那时先皇中了毒，整个皮肤都溃烂得不能看，即使最后吃了解药，那些腐烂的地方也无法恢复原状。
“后来我说服月妃，和她做了交易。我同意放她走，而她需要给我解药。”赵亦钰娓娓道来，“之后我拿了解药，救了皇上。”
细柳回想了一番，顺着赵亦钰的思维去思考，但还是想不出个究竟。
赵亦钰道：“真的福贵人中了毒，已是万念俱灰，就算服用了解药，能有什么用呢？女子最在意的就是长相了，她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想死的心情都有了，就是这个时候，让月妃钻了空子。”
钻了空子？细柳蹙了蹙眉头，不明所以。
赵亦钰继续道：“据我推测，月妃就是那时出现在了福贵人的面前，月妃拥有这种毒药的终极解药，她救了福贵人。”
“月妃救了福贵人？为什么月妃要救福贵人？难道她们之前相识不成？”细柳不解，道。
“世界上的任何行为，都是有其利益驱动。”赵亦钰淡淡道，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目光也静静的，红唇轻轻抿着，“月妃为的是，让福贵人自愿与她换魂。”
换魂？细柳瞪大了眸子，彻底想了起来。东海秘术中有一种换魂之术，只要双方自愿，就可以交换魂魄，以前唐家姐妹还活着的时候，赵亦钰就是利用了这个换魂术，彻底将这唐家的姐妹俩送入了地狱。
“奴婢明白了！月妃告诉福贵人，要是想要解药，就要和她换魂。”
“不。”赵亦钰盈盈一笑，“如果月妃解了福贵人的毒，福贵人就不需要换魂了。所以说，福贵人是在还没有吃解药前，同意了与月妃换魂。虽然月妃的年龄大了些，但是长得是极美的，福贵人都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自然是乐意和月妃交换的。”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细柳算是全明白了。
和福贵人换魂后的月妃，吃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解药，恢复了容颜，变成了福贵人的样子。而为了让真正的福贵人不泄露此事，月妃动手杀了福贵人。
细柳微微蹙眉，“可是娘娘，为什么月妃会盯上福贵人呢，这不是太麻烦了吗？”
赵亦钰幽幽一笑，“月妃她频繁使用通天之术，身子早已不行了，很久之前她就在物色年轻的身体了，而换魂术的使用基于‘自愿’两个字，毁容了的福贵人，是最好的自愿者，不是吗？”
原来如此。
细柳暗暗想道，这月妃的心计之深也是令人发指，只不过赵亦钰能看出这个阴谋来，更是技高一筹。
“娘娘，您是怎么猜测出来的呢？”细柳问道。
赵亦钰挑了挑眉目，“其实月妃露出了很多破绽。其一，是她的身手。我和月妃交过手，大概能记住她出招的习惯。”
她顿了顿，又道：“其二，是她编造的簿子，上面提到的七星阵法，这也是东海的阵法，所以我便坚定了几分我的猜测。”
“其三。”她目光流转，宛若华彩，“她屏息的功夫太过纯熟，这世上还没有几个人屏息的功夫能达到这种程度，把我知道的其他不符合条件的人都剔除，就剩下她了。”
怪不得，细柳点了点头，赵亦钰叫夜无去找尸体，就是要确定这尸体是曾经月妃的身体，那样就能证明猜测无误了。
月妃这一步，走得实在是高！细柳暗暗想道，这月妃趁虚而入，不仅得到了年轻的身体、更长的寿命，而且还编造了一个有利的身份，可以完成她的计谋。
只不过可惜就可惜在，月妃碰到的对手是赵亦钰，凡是碰到赵亦钰的，最后都被赵亦钰打败，且下场凄惨。
赵亦钰敛了眸光，微微一笑，“细柳，月妃不仅得到了寿命、身体与身份，你还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这原本的福贵人与顾维的关系。”
细柳微微一怔，是啊，真正的福贵人是顾维引进宫来的，莫非……
赵亦钰笑了笑，“如今顾维和游措的关系十分紧张，顾维的权力被大大分散，早有不满，月妃如果这时候怂恿顾维，并且让顾维见识到她智谋的高超之处，难免可以拉拢顾维。”
天哪，这个月妃，是真的想篡国的。
细柳在心中一阵惊呼，拉拢顾维是第一步，接下来月妃想必要拉拢朝官们。
赵亦钰继续推断，“与此同时，她会取得云和郡主和我的信任，意图将我和云和郡主想方设法除掉，这时游措也会心烦意乱，她就趁此时再将游措除掉，到时候，这西秦就落入了她的手里。”
细柳张大了嘴巴，听得完全怔住了神，这……这样大的一个阴谋，实在是太可怕了！
赵亦钰笑了笑，道：“想必这个时候，她和顾维已经开始私下接触了呢。”
“那……那我们该如何是好？”细柳急得团团转。
赵亦钰的杏眸中散发出璀璨的光来，“这有什么好怕的？如今被看穿的是她，而非我们。我们只需要将计就计，到时候反将她一军，不就好了？还有那个吃里扒外的顾维，这次正好可以将他一并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