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怎么又想为西秦办事了?你不是以为西秦抛弃了你,现在应该寒心了才是吧?”细柳不服福贵人的解释,追问道。
福贵人面上仍没有一丝的紊乱,答道:“师父对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师父也不会有我,云和师妹给我讲清楚了原因,原是师父去世了,才无人与我联络,既然误会解除了,我当然愿意重回西秦了,我心里的煎熬,岂是你一个丫鬟可以理解的?”
细柳撇了撇嘴,也不想与福贵人争吵,只求助似的看向了赵亦钰去。
赵亦钰幽幽一笑,细柳问的这些问题,福贵人对答如流得没有一丝情绪,她还无法判断福贵人究竟是不是真的白鹭。
她决定从另外一个地方下手,便道:“你的毒是怎么解的?”
福贵人扬了扬嘴角,笑道:“娘娘,属下可是云阁训练出来的杀手,这种毒药难不倒我。而且您别忘了,属下可是在东齐待过五年的人。”
赵亦钰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东齐距离东海很近,月妃曾经伪装东海老尼与东齐人有过接触,若福贵人真的是潜伏在那里的细作,应该接触过月妃常用的这种毒药,能制出终极解药来,并不难。
这也从侧面论证了,福贵人有极大的可能真的是白鹭。
“据属下所知,西秦先皇曾经中过月妃的这个毒,虽然属下不知当时娘娘是怎么样拿到了解药,但月妃确实骗了娘娘,她给娘娘的解药并不是终极的解药,终极的解药是可以让皮肤的溃烂完全消下去的。”
赵亦钰点了点头,淡淡哼了一声,目前为止,她还找不出福贵人的一个错处来。
细柳疑惑,道:“既然你知道制作解药的方法,为何那日中毒了,还要死乞白赖地缠着娘娘给你解药?”
福贵人冷笑一声,道:“当时有这么多人看着,我不讨要解药也不正常,不是吗?”
赵亦钰半合着眸子,这福贵人字字缜密,但就是因为缜密得找不到一点儿错处,所以才显得疑点重重。
她暗暗看了福贵人一眼,若福贵人根本不是白鹭,那么是谁指使福贵人伪装成白鹭?此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或者,会不会是福贵人与云和郡主合谋?
一瞬间内,她的脑海中浮过了几十种猜想。
云和郡主见状,道:“娘娘,属下今日就是来此,希望能做个调解之人,让娘娘您与白鹭能修好,不知娘娘是否愿意与白鹭合作?”
赵亦钰眸光闪了闪,云和郡主似乎笃定了福贵人就是白鹭,这说明要么此事是云和郡主安排的,要么是福贵人是真的白鹭。
既然如此,倒不如顺藤摸瓜,走一步看一步。
赵亦钰羽睫轻轻一颤,道:“我自然是没有问题,这些小节从不拘束,但就不知道福贵人是否乐意了。”
“属下也没有问题,属下是西秦人,不会将个人恩怨摆在国家之前,请娘娘放心。”
赵亦钰杏眸微微凝了清淡的光线,“如此甚好,那么白鹭你来说说,你在东齐这么多年,究竟发现了些什么?”
福贵人下意识地左右看看,见确实没有人,这才算放下了心来。
“东齐的亏空,相当严重。”
云和郡主一听这话,不觉一怔。说实在的,东齐一直都给人一种财大气粗的感觉,上个月东齐皇上选妃,还办得非常豪华盛大,一点儿也不像个没钱的样子。
只听福贵人道:“什么都只是摆给外人看的罢了,其实现在谁能比谁好呢?中原各国一个二个都不景气,不然东齐干嘛想吞并西秦?还不就是为了夺取西秦的钱财?”
赵亦钰微微抿了抿唇,细柳听了这些话,不由附在赵亦钰的耳边,小声问道:“娘娘,东齐没有拿南赵的财产吗?”
赵亦钰摇了摇头,“我听哥哥说过,在国破的前一天,父皇已经将所有的钱财悉数散尽了,东齐人估计一分钱也没拿到。”
福贵人又继续道:“属下还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少走许多路程,直达东齐的国都,直捣黄龙!”
她这句话一说完,云和郡主便不由兴奋了起来,只要能从这条小道攻击,那么攻破东齐国都,的确不是问题。
“是吗?哪条小路?”赵亦钰倒没有这么兴奋,只是淡淡问道。
福贵人笑了笑,道:“这个嘛,如果娘娘您肯给属下些金银首饰,属下倒是可以考虑告诉娘娘您。”
“什么?”云和郡主先是按捺不住了,只道,“你明明是云阁的人,本就该为西秦效力的,要什么金银首饰?!”
福贵人冷冷一笑,“你们抛弃了我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会离你而去,只有钱不会,所以先谈好价钱,再行动。”
赵亦钰的目光定格在福贵人的身上,这个福贵人,长相还是之前的长相,性格却判若两人。要么就是之前的性格是福贵人为了隐藏细作身份而装出来的,要么就是这个福贵人压根是个冒牌的!
她幽幽一笑,福贵人提出要钱,这个倒算是合理,若是福贵人什么都不要,就这样傻哈哈地替西秦卖命,她倒是觉得不正常。
“如果我不答应呢?”赵亦钰盈盈一笑,道。
“如果娘娘您不答应?”福贵人也笑了笑,“那您就永远也别想知道这条密道所在。娘娘您忘了?齐之暄可是知道通往西秦皇宫的密道,并且还利用荣亲王策划过叛变,恕属下直言,娘娘您对于东齐的事情,可是一无所知呢。”
赵亦钰目光幽静,“好,我当然可以答应你,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白鹭。”
她拿起旁边的水果刀,朝福贵人扔了过去,福贵人面上却无一点儿的惧色,跃上半空中,又用掌风将水果刀弹了回来。
赵亦钰微微偏了偏头,那水果刀便从她脸颊边飞过,直直插入后面的墙壁中了。
这等轻功与内力,不练个八年十年的,是无法有所成就的。
“娘娘,您现在相信属下了吗?”福贵人道。
赵亦钰扬了扬眉,红唇轻挑,“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