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睿景严肃的说:“打人的确是我们不对,不然你想被拘留吗?”
我反驳:“打人是我不对,可是难道别人扯着你头发的时候你就应该逆来顺受坚决不还手吗?我又不是旧社会逆来顺受的小媳妇。”
金睿景耐着性子说:“孰是孰非的事情我们回去再讨论。”
他抬头看向那警察同志,爽快的在调解协议书上签了字。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抓起那协议书撕了个粉碎。
我态度坚决的对警察同志说:“我不同意赔钱,别说十万块,我就是一块钱都不会赔给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就在这时,调解室门口响起了几声鼓掌声。
回过头去,鼻青脸肿的大貂女正站在门口,一脸得意的看着我。
我向警察同志鞠了个躬说:“警察同志您辛苦了,我不同意赔钱,您要抓我随时欢迎上门。我不想和这个女人呆在一起,先走了。”
言毕,我推开想拉住我的金睿景,抬脚朝门口走去。
大貂女半倚着门框,手里玩弄着墨镜腿,似笑非笑的说:“你骨头可真是硬,不过我希望你能一直这样硬下去。我告诉你,这车是我妹夫的,不但价值千金而是还是限量款。我和我妹夫绝不会饶过你,一定让你在S城混不下去。”
我管你妹夫是玉皇大帝还是如来佛祖,爱咋地咋地。
我耸了耸肩膀说:“随你便。”
走出局子,冷风一吹,我的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
我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个女人真的可能有办法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金睿景追着我跑出来,一把拉住我说:“时候不早了,咱们去哪里吃饭?”
我板着脸说:“气都被气饱了,还吃什么饭?”
金睿景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拉开汽车副驾的车门说:“你不吃饱哪有力气赚钱啊?不然你觉得那十万块我会白送给你?”
我坐上车,严肃的对他说:“我不同意赔她十万块钱,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反正要命一条,大不了吃几天牢饭。”
金睿景从驾驶座那边上了车,按下启动键叹了口气说:“你别说气话,今天的事情我也有责任,你也是为了我才打她的,所以这十万块钱我帮你出,就只当是你的员工福利。”
“凭什么啊?”
我激动的一拍大腿跳起来,一不留神脑袋撞到了车顶,疼的我龇牙咧嘴。
金睿景看了眼自家宝贝越野车,叹道:“难道我这辆空间还不够高吗?陆记者,我觉得你还是比较适合坐大卡车,而且是坐在后头那个敞篷的货仓里。”
我瘪嘴:“卡车怎么了?三百六十度全景天窗,而且还能随时随地看星星,空闲时候还能拉货赚钱,这么高的性价比你这车能比吗?”
“是是是,陆大记者你说的什么都是对的,我看你不该叫陆清晨应该叫陆全对才是。”
“哼,我叫陆全对你就叫金大头。”
金睿景照了照反光镜,犹疑的说:“我觉得我的头不大啊。”
我冷哼:“冤大头!”
和金睿景拌了几句嘴,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
其实那天走出局子我就后悔了,我知道不该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光想想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的生活我就觉得害怕。
我闭上眼就能想象到自己剪了个比草坪还短的桩子头,手和脚上带着沉重的镣铐,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的情景。
祖国母亲教育我们这么多年,我却让祖国母亲失望,因为打人锒铛入狱,成了家里亲戚们教育小孩儿时的反面教材。
我妈整天以泪洗面,冒着大风大雪给我送牢饭,拿起电话对隔音玻璃窗那一头的我说:“儿啊,你在牢里一定要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妈等你出来的那一天。”
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悲从中来,恨不能找块豆腐撞死自己一了百了。
就这么寝食难安的过了三天,依然没等到警察叔叔来逮我。
我终于坐不住了,冲进金睿景办公室,劈头盖脸的问:“金老板你不会背着我把钱给那个大貂女了吧?”
金睿景忙得焦头烂额,挂掉一个广告商的电话抬起头来看我。
“我虽然是这个城市里数一数二的好老板,但是你觉得我是那种狗拿耗子的人吗?”
我一想也是,颤巍巍的拨打了警察叔叔的电话。
那天负责调解工作的警察叔叔问明我打这个电话的来意后笑着说:“那位女士已经给我们来过了电话,说打她的事情她不追究了。”
“啊?不追究了?为什么啊?”
警察叔叔和蔼的在电话那头笑:“事情解决了难道不好吗?”
我点头,“好是好,可我怎么就觉得心里分外不踏实呢?”
警察叔叔说:“人家虽然不追究了,但是你们态度还是要端正一些,毕竟你们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上门给人家赔礼道歉也是应该的。”
我立刻受教的说:“是是是,警察同志您说的对。”
警察叔叔将大貂女的电话号码给了我,再三嘱咐我不要再使用暴力,并且又一次对我进行了法律宣传。
我和大貂女约在一个咖啡厅见面,为了防止她待会儿用咖啡泼我,我特地穿了件深色的就算沾了污渍也不太看得出来的衣服,并且在临行前嘱咐同事晓莉,如果我回不来了,请你不要告诉我爸妈,免得他们千里迢迢来给我送牢饭。
大貂女今天的穿衣风格依然和我给她取的这个名字很合衬,她今天穿了件长款的水貂毛外套,踩着一双漆皮高跟长筒靴走了进来。
她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摘下墨镜说:“我都已经不要你赔偿了,你还约我见面做什么?”
我发现她的鼻子和下巴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想必已经飞去韩国做了手术。
我呵呵笑了两声说:“大姐,您长得这么美,穿的这么阔绰,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我一般见识那是您宽宏大量,但是我得为我做错的事情负责呀。”
她斜睨的眼睛看我,摆弄着新做的贴满了水钻的指甲说:“行,那你下跪道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