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真是奇怪。”听了夏聆雪的一番描述,夏聆冰眉头微皱,“虽然不排除袭击者与那女子的着装恰好一致的可能,毕竟这一身白衣在白天也实在太过显眼,但就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术法的气息来看,确实是她……可她当时那速度和战力,依汀儿的意思是没人伤过她分毫,她又为何会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向汀儿你求助呢?”
术法的气息……又是这种虚无缥缈夏聆雪理解不能的词措……
这是夏聆雪今天第二次听到这样的描述了,作为纯粹的一个精灵契约者,她所能感应到的是与她同等能力的人——拥有精灵加护的精灵契约者。然而,这世界纷繁并非只有一种力量体系的存在,与借力于自然界,代表着天然万物的基础属性的精灵之力分庭抗礼的还有另一种力量体系——以人的灵魂,精神与虚无为力量源泉的术法。夏聆雪不是天生术者,也没有术法的天赋以做到后天力量的解封,没有术法力量的她无法感知到术者的存在。
跟她提术法的气息,根本无法深切感受到其中的差异。
所以她又怎么看得出那白衣女子是否就是袭击夏聆冰的人呢!更别说煌洛提到的白衣女子那那匪夷所思的身份。
“比起这些,帝王之女袭击冰儿你的理由更是让人疑惑。”有着奇怪的开头,这样的结尾反而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夏聆冰和银夜帝国的皇女布语,这是毫无关联的俩人。尤其布语作为银夜帝国的天女,神圣高尚,不论是王族还是国民都不会让代表着一国信仰的纯洁之女手染鲜血。这女子便不可能是孙天昊请来的杀手,何况明月王国和银夜帝国可谓仇深似海……
百思不得白衣女子袭击夏聆冰的动机,一切只能如煌洛所说,等白衣女子醒来才知道答案了。
“嗯,她孤身一人出现在王宫之中,也非常诡异。”夏聆冰略微沉思,银夜帝国对于星月王国而言是个非常遥远的国家,由于常年的内战,他国与其之间的外交一度中断,星月王国近几年尤其与之来往甚少,断交的国家的皇女的出现,似乎预示着风雨即将到来,“总之,相信我们家很快就会热闹起来了吧。”
“嗯,大概会有不少客人要来。”微微点头,与夏聆冰想到了一块儿,夏聆雪深深的叹了口气。
“少爷,小姐,老爷请二位前往大厅会见煌烙皇子。”叩门两声,千红带着干净的两套新衣服来到房间。
“这?是父亲要求的?”看着千红递来的衣服夏聆雪有些吃惊,这不是裙装吗!再看看夏聆冰的衣服,是她平时穿戴的男性衣装。千红递错了服?
“是的。”千红并没犯迷糊,一开始接到命令的时候她也非常吃惊,再三确认过才拿着衣服过来找姐弟俩的。
“就为了区区一个煌洛,这是在胡闹吗!”并不乐意接受夏霆霄的要求,夏聆冰奋力的把衣服往地上一摔,气得面颊通红。
多少次请求夏霆霄终止这无聊的互换身份的游戏,让他与夏聆冰做回自己,得到解放,却从未如愿以偿。如今不过是来了个二皇子,却让他俩恢复各自的身份示人会客,简直匪夷所思!
“冰儿?!”第一次见到夏聆冰表露出那么激动的情绪,夏聆雪有些不知所措。
在她的记忆里,夏聆冰一直都是恬静的,美好的,温润如水,却又总是带着一丝顽皮的笑容,俏皮之余又英气肆意。
不论发生怎样的事情,都不曾有过这么强烈的情绪,浓烈的敌视,排斥,厌恶,还有抗拒。
“实在是太荒唐了,为什么突然得以自己的面貌示人,秘密被泄露的风险得多高!我们隐瞒的那么辛苦,忍耐了那么久,就不怕因为会见一个莫名其妙的皇子而功亏一篑吗!”夏聆雪并不知道夏聆冰为何这么重的怨气,而夏聆冰也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是气急败坏的一脚踹开房门,“他对我可是没有半点恩情,甚至他欠我的,还没还呢!”
带着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夏聆冰气势汹汹的直接朝大厅走去。怕他闹出什么事来,夏聆雪急忙的跟随在后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阻止。只是从夏聆冰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了两人间似乎有着她所不知的恩怨。
看到夏聆冰莽撞的闯了进来,原本与煌洛相谈甚欢的夏霆霄微微皱起了眉头,“怎么还穿着女儿家的衣服?不是让千红把你的衣服给你送过去了吗?在皇子面前如此打扮成何体统!”
“既然父亲这么看不起身着女装的我,又为何让我和汀儿身着对方的衣装,互换身份长达十年之久?”礼也不行,夏聆冰冷笑着飘然行至椅旁便自顾坐下,冷冷的盯着煌洛,那神情极其的复杂。
“父亲,抱歉,汀儿保护不力,让冰儿他今天在宫中受袭。此刻冰儿的情绪还未能安定下来,有所冲撞,望您能谅解,不要怪罪他。”夏聆冰一改平时温顺可爱的脾性,甚至对着夏霆霄发火,这让夏聆雪惊慌起来,连忙上前替夏聆冰开脱。
“冰儿真是的,怎么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不是跟你说了很多遍了吗,皇子他当初可是为了……”意识到自己无意中戳到了夏聆冰的心结,打住了无谓的解释,夏霆霄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是为父措辞不当,冰儿对不起,为父向你道歉了。”
但夏霆霄很快便被夏聆冰那极度冰冷凶煞的眼神怔住了,这一向温润入水的少年的愤怒并没有他想得那般简单易平息。
那留在他心中的伤痛,就像是沉入水底的冰晶,看不见,不代表不存在。消逝了,却冰冷了一湖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