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也是。
也是什么呢?
意思是说,他也喜欢她,还是说他也想要与她白首偕老呢?
柳春儿躺在外屋的凉棚下,懒懒的晒着太阳,思绪却飘的老远。
自受伤后已过去三天,伤口在悉心照料下,已经开始结疤了。
结疤中的伤口总是发痒,挠不得,惹的她心情烦躁。
她很想拿些活来干,分散一下注意力。然而叶凡却不让做任何事情,美名曰让她安心养伤。
让她不禁怀疑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啊,连纳个鞋子都不行。她怎么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病到那么严重了。
叶凡看她嘟嘴,也不二话,第二天就找了苏清柔来盯着她。
偏苏清柔这小妮子,就是棵墙头草。自那日叶凡发飙后,她就迷了心窍似的,开口闭口叶凡师傅。
现在是叶凡说一她做一,叶凡指鹿为马她在旁边鼓掌称赞。气的她去找孟青评理。
结果,孟青一听与叶凡有关,连忙摇手不谈论。还跟她说,小春儿,你就乖乖听话吧,我可不想与苏清柔那女扯上关系,你也知道她难缠的很,现在难得她转移目标了,你就行行好让我当个透明人吧。
原来,苏清柔以前也总是嚷嚷着让孟青教她武功。可她一无天赋,二又领悟不来,经常达不到理想的效果。
每每都说必定是孟青藏私不愿教,最后都演变成到处追打孟青的结果。
现下苏清柔这般,孟青怎么不偷着乐。
求助无果。便成了现在,她无事的躺在这里天马行空。苏清柔在一旁悠闲的嗑着瓜子。
嗑到一半,苏清柔突然笑兮兮的凑过来。
“春儿姐,你是怎么认识师傅的啊。我实在好奇,你就说来听听呗。”
“不说。”柳春儿没好气。
“说嘛说嘛,反正你闲着无聊不是吗。”苏清柔又开始撒娇。
“我们真没什么好说的。”她无奈。
到底抵不过苏清柔的攻势,柳春儿在敌人还没出招就举白旗投降了。
“你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吗?”
柳春儿摇头。
“我们不过认识将满一年罢了。”
“真的?我看师傅的行为一点都不像。你们看起来好像成亲了好几年的样子,而且你不知道,师傅平时对别人都是冷冰冰的,唯独看见你,就跟化了的雪一样。”
苏清柔装模作样的表演了一番叶凡平时的姿态,夸张的说道。
柳春儿被她夸张的用词逗笑了。
“其实,凡哥哥对不熟悉的人都是这样的,连我啊,一开始都没给个好脸色。每天见到面都是点点头,脸黑的跟炭一样。”
“为什么?”
“哈。”柳春儿有点尴尬。“大概是因为我救了他吧。”这是她的猜测。
“所以他是因为救命之恩才对你以身相许的!”苏清柔瞪大眼睛,我是不是知道了些不得了的事。
这番话说的,柳春儿怎么听起来很怪异。
这,这以身相许,是可以这么用在男子身上吗?戏里不一般是女角的台词吗。
“不是的,他当时可是一点都不乐意我救他,为此还恼了我好些时日呢。别看他现在这样,当时他啊,经常对着我都不说话,为人又冷漠。”一脸苦大深仇。
明明柳春儿是在抱怨,苏清柔听此,却是星星眼的拍手。
“这么有性子了,果然是我师傅。”
柳春儿无语,不带这么盲目崇拜的。
心思一转,苏清柔又道。
“嘿嘿,春儿姐,你跟师傅说下,让他收我为徒吧。”
“我可做不了主,他都不听我的。”
“没事,你无事时吹吹枕边风就好。”
柳春儿好笑看她,还枕边风呢,这苏清柔,小小年纪怎么懂那么多。
其实,也不怪苏清柔脾气乖张总是惹事生非。
苏爹爹与一般大富人家一样,家里也有好几房妻妾。苏清柔是三房所生,家里她排第四,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家中孩子妻妾多,苏爹爹忙着帮派事,很多时候顾不上许多。
幸好,苏清柔娘亲与杜相言娘亲是好友,加上她与孟杜两人关系好,也会甜言蜜语哄人,才不至于过的太辛苦。
她从小跟着苏爹爹到处跑,好的坏的全学了个遍,有时候苏爹爹也只能捶心口后悔不该带她到处走,把性子养野了。
想到一事,柳春儿忙问。
“那天后,那个杨小姐她还有来找你麻烦吗?”
“你说那个人啊,她当天就被她爹赶回去了。事情闹那么大,还打伤了天云宫的贵客。怎么说也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顿了顿。
“你不知道,经过这事,大家都知道碧水天这里住着一个护妻狂魔。”
“不是吧。”柳春儿惊讶的张大嘴。
苏清柔眯起眼睛,笑的身子发抖。
“假的,骗你来着。春儿姐你真单纯。”
“你...”柳春儿气结,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苏清柔这人,越与她相熟,她就越会对那人撒娇,无所不用其极。
最近她又多了个爱好,就是黏着柳春儿撒娇。
“好了,姐姐,不生气哈。我是看你脸色苍白,让你恼恼红下脸,比较精神。”
她讨好的把糕点端到柳春儿面前,殷勤的给她递过去。
柳春儿却没接,只是翻身撑了下巴看她。
“可我觉得,那位杨小姐走了,你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高兴?”这几日她一直郁郁寡欢,实在不像平时的她。
“也没什么好高兴的,我也被禁门了啊”苏清柔皱巴着脸。“而且他们还飞鸽传书给我爹爹,结果他马不停蹄的,明天就要到天云宫。”
“啊!!”她仰天长啸。“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做什么呢,姑娘家的叫那么大声,也不怕吓到来访的公子哥。”
月亮门外,是缓缓走来的叶杜孟三人,还有一个穿着深蓝色锦袍的公子哥。
而开口调侃的却是那深蓝锦袍的公子哥。
苏清柔一见来人,條地跳了起来,站的笔直。
“哥。”
“你这声哥,叫的我都不好意思应了。若是被人知道我苏瑾瑜有个这么粗鲁的妹子,你不怕自己丢人,我还怕你丢我人呢。”
“哥!”苏清柔跺脚。
“怎么,你还知道不好意思么,不是脸皮厚过城墙吗。”苏瑾瑜揶揄道。
“哼,你就存心看我笑话吧。”苏清柔双手抱胸,忽又四处张望。
“爹爹还没来吧。”
“明天就到,谁让你皮痒了,他老人家能不马不停蹄的过来抽你吗。”苏瑾瑜与他妹妹一个样,损起人来不留情。
看到苏清柔吃瘪,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叶凡走到柳春儿身边,为她整理一下斗篷,复而握了她有点冰冷的手,包在自己手里。
“今天怎么样,伤口还不舒服吗。”
柳春儿偷瞄了一下周围,发现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苏清柔身上,便小声开口。
“伤口还是很痒,这倒可以忍受,就是闲得慌,若是有点可以消遣的事,就好多了。”半带撒娇,半带意图。
叶凡听出她的小心思,不禁失笑。
这小妮子,性子就是这么倔,不懂什么叫放弃。
“若觉得闲得慌,明日我带你出去玩吧。”
“出去玩!”柳春儿高兴的眉毛上扬,眼睛发亮。
“是,杜家在这附近山上,有一府邸,那有一处泉眼,里面的水是热的。反正过几天这里会很闹,不适合休养,正好可以带你去那边玩玩。避开这里的事。”
“也好,但是那水真的是热的吗?太神奇了。”
“是。”他为她搓热双手。“有兴趣吗?”
“有有有,那我要准备些什么吗?”
“什么都不用,那边都有。”叶凡抬头,看了下天色,阳光已不再温和。站在凉棚底下,还是有点阴冷。
“我们先进屋吧,虽说现在天气已经暖和了,还是别在外面站太久的好。”
“好。”她顺从道。
回头看了眼苏清柔,见她还低着头被自己的哥哥训着,柳春儿只好抱歉的先走了。